第101章 重歸於好
已經夜裏十一點,應茶蔓蹲在長椅旁,看著睡的正酣的男人,他的臉有些朦朧,但是卻絲毫不損俊美,如果沒有這個外套遮掩,估計也不會睡的這麽舒坦。
路過的人,八成都將他當做酒鬼或者流浪漢,壓根就沒有人敢停留。
她吸吸鼻子,準備叫醒他,誰知卻聽到他開口喊她的名字,尾音發顫,他的嗓音又出奇的啞,撩動了她的發,他說,“應茶蔓,不要離開我……”
剛忍住的眼淚,沒有預兆的來了。
應茶蔓哽咽不止,下意識攥住了他的手腕。他卻像沒有察覺到,毫無意識的呢喃,“……對不起,是我無能,都是我拖累了你,我我什麽都做不好……”
“不是這樣的,是他們眼不識明玉。”她使勁抓他的手,想將他從無邊的夢魘裏拽出來,可是他卻不停的自責。
“我是個廢人,他們……說的沒錯。”
“不要說了求求你!”應茶蔓一把捂住他的嘴,已經泣不成聲。
他什麽時候這麽頹廢過?已經淪落到借酒消愁了嗎?
她這幾天為什麽沒有主動給他打電話?要是她率先示弱,是不是他就不會露宿街頭?
……
她越想越自責,胡亂擦著眼淚,然後使勁拍他的臉,聲音卻無比溫柔,“你醒一醒,我們回家,好不好?”
“家?”他似乎終於清醒了一點,跟著她念叨了一句,她剛要拽起他,就聽到了他猛地放開了她的手,神色有幾分痛楚,“我沒有家了,我根本不能給她一個家,她和我在一起……隻能受苦!”
眼看著他又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自我譴責之中,她立即停了下來,防止這樣惡心循環。
殊不知,他沒說一句,她的心就跟著痛一分。
原來他一直承受著如此大的心理壓力。她覺得他不懂她的隱忍,其實,他都看在眼裏。他又何嚐不是在犧牲自己的一切?
應茶蔓將外套蓋在他身上,不希望他著涼,隻是手剛伸出去立即被他緊緊地握住。
他抓的那麽牢靠,像是再也不準備放開。
她另外一隻手捂住了嘴巴,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麽矯情,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
當她的淚水滴在他臉上的時候,他纖長的睫毛動了幾下,張開的瞬間有些懵懂,眸光無措之中又帶著一絲慌亂,良久才低聲開口:“我是不是在做夢?”
“你醒了?我們這就回家。”這一次,她用的事肯定的語氣。
慕席林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向兩人交握的手,人暈乎乎地跟著她回去,直到她為他放了洗澡水,他才被她推進了浴室。
洗個澡,他出來的時候,終於清醒了一點,不過酒喝的不少,還有些暈,搖晃著走到了窄小的客廳,剛在沙發撒灰姑娘坐下來,就看到夢中出現的丫頭,在簡陋的廚房裏給他煮麵。
纖細的背影,溫和的側臉,年輕又肆意張揚的臉,即使她在努力做出成熟的模樣,本質上還是一個小丫頭。
他的心沒來由一軟,等她煮好麵條出來的時候,他才沙啞著道謝,“謝謝,不對,抱歉,這幾天害你擔心了吧。”
應茶蔓遞給他一雙筷子,聞言果然瞪了他一眼,足夠大膽,不過也是仗著他理虧,俏生生的質問:“要是你想走就走遠一點,為什麽要在家門口卻不回來?”
慕席林一邊吃麵一邊回答,顯然是真餓了,很少有這樣的時刻,“我這兩天一直在找工作,可是我也不能提供身份證,也沒有履曆,好多大公司都不接手,那些小公司倒是肯接受我,不過給的工資太低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我怎麽好意思回家。”
他之所以選擇待在那個涼亭,也是因為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們的小家,確定她平安,他才能放心。
她沒吭聲,安靜的聽他講話。
一大碗麵條到底,他第一次連湯都喝個幹淨,最後喝了一口水,眉眼有幾分窘迫,像是解釋,又像是在自嘲,“我不是眼高手低,而是想多掙點錢,我不想要你去酒吧工作,那裏魚龍混雜。”
“你又沒問過我,可是我不覺得苦!”應茶蔓的手忽地抓住了他的。
“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養不活,我還算什麽男人。”慕席林的語氣有些挫敗,他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
應茶蔓知道不應該繼續說下去,準備等明天再說,讓他回去休息,她則留下來刷碗。然後去衝澡,回到臥室的時候,他還沒睡,站在窗前出神,察覺到她的腳步聲,他想要轉身,卻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腰上多了一雙小手。
“我知道你一直很自責,可是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既然選擇在一起,不論什麽樣的生活,我都可以接受,你一直說我傻瓜,其實你才是最傻的那個。”
“又惹你掉眼淚了。”慕席林歎了一口氣,隨即轉過身,溫柔地擦著她的淚水,誰知越聚越多,他一蹙眉,下一秒忽然低下頭,試圖用吻堵住她源源不絕的淚水。
不成想,一旦開始,就有些不可收拾。
兩人都滿含愧疚,越吻越繾綣,不知是誰哼了一聲,然後雙雙倒向了不算大的床墊上。
應茶蔓的手一直抱著慕席林的脖子,仰頭承受他越發激烈的親吻,雖然心要跳出了嗓子眼,她卻竭力克製著緊張,如果身心交付能換來兩人坦誠相待,她願意。
結果,她已經感覺到了涼意,身體上方的男人卻一個翻身倒在了另外一邊。
慕席林大口喘著氣,察覺到一隻小手鍥而不舍地爬到了他心口,他連忙抓住,這還不算,擔心他自己會失控,他立即將薄薄的被子胡亂地蓋在她身上,遮住了她白皙的皮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稍微平靜下來,擔心再惹哭了她,有些無奈的解釋,不過他望向她不解的眼時,眸底的情潮那麽明顯。
“你還小,我們暫時不能。”
她死死咬著唇,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卻等到這一句。
他再次歎氣,隻敢握住她的小手,“我不想傷害你,再過兩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