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保持距離
“究竟是不是自殺，這個警方也還在調查當中，隻不過從目前現場的痕跡和線索來看，在程思源跳樓之前，有從電腦上接收到一封電子郵件，從監控來看，他就是看了郵件之後開始有了不正常的行為，後來不知怎麽就突然自己爬上窗戶跳了出去……”
“電子郵件？那電腦上應該會有記錄才對啊，那封郵件裏麵寫的是什麽？”應茶蔓迫切的開口問道。
宋昭陽搖頭歎息一聲，“那封郵件已經被他刪掉了，目前警方正在找技術人員看看能不能恢複，不過，在程思源跳樓之前，他也有跟家裏人聯係過，還給他們留了遺囑，程思源的老婆一直跟警方說他是被逼的，不是自殺，所以警方現在很重視這件事，畢竟程思源曾經也警局的一份子。”
“怎麽會這樣……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說死就死了呢？他明明那麽怕死，居然跳樓了……一定是被人威脅了什麽……宋昭陽，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我們引起的？我們上次去找他問了那些事情，他說他被監視了，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去了才害死了他？”
見她愁眉苦臉的模樣，宋昭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隻能坦言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一切還要等結果出來之後才知道，等有消息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你也不用想太多，這算是他的報應吧，誰讓他昧著良心做過那些肮髒的勾當呢？”
應茶蔓微微點頭，確實，人在做過虧心事之後，就應該有接受報應的覺悟，如果壞事做盡還能平安幸福的
過日子，那這世界上哪還有什麽正義可言？
隻是，這所謂的“正義”並不是什麽老天爺的製裁，而是一群或許比他更壞的人造成的，這樣的正義，還算是正義麽？
“小蔓啊，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至少現在，一切真相都在漸漸的浮出水麵，你爸的案子遲早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的，我也相信應教授絕不會做違背良心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十分感激的看著宋昭陽，“宋昭陽，這段時間你幫了我很多忙，如果沒有你，我肯定沒辦法查到我爸入獄的資料，我是真的很感謝你……”
“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爸還吵著讓我跟他去調查程思源的案子呢……”
“好，下次如果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的話直接打電話就可以了，用不著大老遠跑一趟的，多麻煩啊。”
應茶蔓送宋昭陽出了門，站在大門前衝他揮了揮手。
正午的陽光穿過樹葉的間隙，柔和的光影絲絲縷縷灑落在女孩的周身，清澈如水的眉眼像月牙般微微彎起，精致好看的小臉像是雪地裏的臘梅花，刻入人的心底，驚豔得恰到好處。
宋昭陽有些失神的看著，心中微微一動，沒忍住的俯下身去親了一口她的臉頰，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飛快的邁開腿跑遠。
“誒！你……”應茶蔓錯愕的捂著臉，指著宋昭陽溜走的身影，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隻是搖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轉過身，她剛準備回去，一抬頭無意瞥了一眼二樓的窗口，整個人忽然僵住。
正午有些刺眼的陽光勾勒出男人修長的身影，猶如一座精美的冰雕一般一動不動正注視著她的方向，目光幽邃而複雜，隱約透著一絲絲的寒意。
隔的老遠，應茶蔓依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微微拉攏了衣領，低著頭匆匆走進屋內。
這樣也好，與其跟他保持著不清不楚見不得光的關係，倒不如早一點把這段不該有的感情斬斷，讓他知道自己心裏已經有人了，徹底斷了念頭。
反正彼此二人心裏麵都清楚，這樣的關係，是不會有結果的。
她現在的處境，就是哪怕知道在前方等著自己的是狂風暴雨，也隻有硬著頭皮往前衝了。
果不其然，在她進門沒多久，便看到慕席林抱著雙臂從樓梯上緩緩邁下來，一臉嚴肅的表情，好像她是做了壞事將被審問的犯人一樣。
“剛剛來找你的那個人……”
不等他問出口，她便一口承認道，“是我男朋友，宋昭陽。”
“……”他的眸色更深諳了幾分，“茶茶，你現在是高三，不是該談戀愛的年紀。”
她微垂的眼中透著一抹清冷，“你放心，我不會影響學習的，而且我都已經成年了，在這方麵，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吧？”
她很明顯話裏有話，略顯疏遠的語氣，觸到了他心裏的那一絲怒火，“就算你真的要找男朋友，也該問過我的意見！對方什麽家世，為人怎麽樣，這些都是要了解清楚的！正因為你現在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才更應該把該考慮的東西都考慮進去！而不是任性妄為！”
“他家是警察世家，祖孫三代都是做這方麵的，他為人正直單純對別人都很好，而且也幫過我很多次，我覺得他跟我挺合適的。”她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那，你喜歡他麽？”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將她所有語言都堵了回去。
她抬起眼眸，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目光。
她從小就覺得他的眼很好看，仿佛承載了星辰大海，悠揚深邃，蔚然寧靜，短短一眼都能將人的心神吸進去一般。
可是此刻，他眼裏卻透著複雜的神情，像是期待，像是失落，像是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抱有一絲奢望。
不複以往的高高在上，甚至透著幾分祈求的味道。
胸口隱隱的刺痛，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來緩解，再多的不舍不忍，都被決然所代替，“宋昭陽他人很好，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所以……你就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把他從我身邊趕走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
慕席林微微皺眉，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語氣恢複往日的平靜，“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幹預。”
話落，他收回目光，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家門。
她的答案，既是他的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總會有這麽一天的，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麽快，那麽突然，那麽毫無征兆……
在學校門口聽到她跟宋昭陽的事，他本以為她隻是在跟自己賭氣，畢竟，從小到大連跟男孩子都沒怎麽接觸過的她，怎麽會突然之間多了個“男朋友”出來？
她一次又一次的逃避自己，摘下自己為她戴上的戒指，原來，是因為心有所屬。
曾那麽聽話的她，對他的話唯命是從的她，如今，也有了直麵他反駁他的勇氣。
他究竟是該感到欣慰還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