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查
很快到了周末,應茶蔓如約跟宋昭陽見麵。
有宋昭陽帶路,二人很快便打車來到了程思源所在醫院,在醫院大廳詢問過程警官的病房之後,馬不停蹄趕了過去。
越是快要接近真相,她應該越感到興奮才對,可是此刻的她卻愁眉不展,有些東西如同巨石般壓在她的心口,沉甸甸的讓人透不過氣。
程思源的病房位置處於走廊盡頭的角落,十分偏僻,二人找了半天才終於找到。
踏進病房,迎麵撲來的濃鬱藥水味兒讓人忍不住皺眉,放眼望去,病房裏的陳設跟普通病房不太一樣,空調電腦獨立浴室,甚至還有一個按摩椅,各種設施一應俱全,豪華得絲毫不像是在住院,而是在度假一般。
正中央的柔軟大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矮小,精神氣很好,正全神貫注玩著手機遊戲吃著葡萄,也沒注意到兩人走了進來。
“您好,程警官是嗎?”宋昭陽敲了敲門,讓裏麵的人能夠注意到自己。
程思源這才猛的發現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倆人,發下手機微微眯眼道,“啊,你們是什麽人?我不是說過了不接受任何人的探病嗎?”
“程警官,很抱歉打擾到您的休息,”應茶蔓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我們是為了一件出自你手的案子而來,有一些問題想要問問你。”
“問題?生命問題?我不知道!還有,不要叫我程警官了,我都已經不做警察好多年了,你們的事情我幫不上忙,趕緊回去吧!”
他不耐煩的態度令人摸不著頭腦,應茶蔓不願意就此離開,大步走到他麵前,真摯道,“程先生,我們不會耽誤您太久,隻是有些問題真的隻有你才能給我們解答,麻煩你至少下聽一聽再說,無論如何,您曾經也是代表正義的警察啊!”
程思源見她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無奈的歎了口氣,“那好吧,有什麽要問的趕緊問,可我不保證我的答案能夠讓你滿意。”
應茶蔓點點頭,“是這樣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有一起你負責的殺人案,被害人是劉氏集團的一家五口,犯罪嫌疑人的名字叫應元……”
她的話還未說完,程思源便十分警惕的眯起了眼睛,“等等,難道你是劉家那個唯一存活下來的孩子?年紀倒是差不多,不過……我記得他們家的孩子應該是個男孩才對啊……”
“您還記得當年的這件案子?那太好了,我不是劉家的孩子,我姓應,應元是我的父親,他當年……”
“什麽?你是應元的女兒?”程思源突然瞪大的雙眼中充滿了恐懼,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把自己蒙進被子裏,大聲吼道,“你們走!我不知道什麽殺人案,也不認識什麽應元!你們趕緊滾出去!不然我就叫人了!”
突如其來的變臉,讓應茶蔓和宋昭陽都是一愣。
她的眸色漸漸染上一抹陰鬱,“程先生,我知道你是記得這件事的,當年這件案子可是轟動全國,你身為負責人員肯定也印象深刻,你既然記得劉家,記得我父親,又為什麽不肯麵對我的問題?你在害怕什麽?”
“嗬,我害怕什麽?你既然是應元的女兒,說不定跟你爸一樣是個殺人犯!你是不是找我複仇來了?我告訴你,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會說的!你們趕緊給我滾啊!”
程思源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如同發了瘋的精神病一樣,蒙在被子裏大吼大叫瑟瑟發抖。
宋昭陽見他這個樣子,肯定也是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麽來了,便上去拉著應茶蔓想要先帶她離開,“小蔓,他的精神好像不太穩定,我們問不出什麽來了,要不就先回去,以後再找機會慢慢調查。”
“精神不太穩定?”應茶蔓唇邊勾起冷笑,緩緩拉開宋昭陽的手,再次走到病床前,一字一句道,“程思源!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來之前我就調查過了,你根本就沒有病!可你卻在醫院裏住了三年!你倒是很悠閑啊,把醫院當成了自己的家?你每年巨額的住院費也不是你一個退休警員能夠付得起的吧?你究竟是在這裏住院還是在這裏坐牢,你自己心裏應該最清楚!”
“小蔓,你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啊?”宋昭陽一臉疑惑。
此番話一出,抖如篩糠的程思源忽然停了下來,瞪大了滿是驚恐的雙眼,看著應茶蔓的眼神仿佛在看地獄中的惡鬼,“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誰跟你說的這些?是不是慕席林派你來的?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我都說過了,我不知道啊!你別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慕席林?”
應茶蔓愣住,不知這件事又怎麽跟他扯上關係了,可看程思源的神情,分明是對慕席林懼怕到了極點。
剛才說的那些東西,都是她這一個星期好不容易查到的,她雖然離開了慕家,但從前的人脈還是有的,她了解到,程思源從三年前開始就莫名的住了院,對外宣稱是胃癌,可能餘下一輩子隻能在醫院度過。
可她剛才看他一臉精神奕奕的樣子絲毫不像個癌症晚期的病人,而且治療癌症的費用對於他一個普通的退休警察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他是不可能支付得起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疑點,應茶蔓斷定事情肯定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故意說出那些話隻是想看看他的反應,沒想到卻又有了一些意外之獲。
不,與其說是收獲,不如說是沉重的負擔。
“程先生,你認識慕席林是不是?你跟他之間有什麽關係嗎?”她迫不及待的問出口。
“我不認識什麽慕席林啊!你不要胡說八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你放棄吧!不要想從我口中得知任何事情!我要休息了,你們趕緊走吧!”程思源不停的搖頭,蜷縮在床角,神情布滿恐懼,仿佛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
或許是她的情緒起伏過大,心率加快到了很危險的地步,一旁的檢測器發出警示的聲響,沒過多久,門外便有醫生帶著護士急匆匆衝了進來。
“不好意思請先回避一下……”
應茶蔓和宋昭陽被護士請出了病房,隔著門上的玻璃窗口能隱約看到房間裏忙成一團的身影,一顆心漸漸的沉入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