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遙寄餘生(35)
余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氣:「是餘燼害死我兒子!」
初箏冷淡的睨她:「哦,那這麼多年,你為何沒報復他?」
「……」余老夫人眼神明顯閃過一縷慌亂:「冤冤相報何時了……」
「那可是你兒子,你唯一的兒子。」
「……」
余老夫人想說什麼,可張了下唇,又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抓著椅背的手,不斷收緊,手背上,青筋漸漸凸顯,指尖泛著青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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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夫人和初箏僵持一陣,初箏等有些不耐煩了。
雖然她說有的是時間,可也不想就這麼干坐著。
所以箏開始『不太友好』的威脅。
「我說我說……」余老夫人疼得發抖,眼底帶著驚恐。
她不想死……
初箏鬆開她:「早這樣多好。」
余老夫人驚懼的看她一眼,心底翻湧著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情緒。
余家大少爺的死,跟餘燼沒關係,不過是餘燼倒霉,正巧碰上了。
當年余老夫人為嫁給余老爺子,跟那麼多鶯鶯燕燕撕逼,被人設計失去了生育能力。
可是想在余家站穩腳跟,怎麼能沒有子嗣?
余老夫人就想了一個法子。
她買通身邊的人,假懷孕。
又買通醫生,生產的時候,讓早就準備好的孕婦,將孩子生出來。
「余老爺子就信了?」
「呵。」余老夫人冷笑:「他當時忙著應付外面的女人,哪有時間管我。」
孩子出生后,余老爺子也沒懷疑。
當時為了長相,余老夫人挑的母親,還特意和自己十分相似,所以孩子長大,雖然不太像父親,卻也像她。
而這個孩子著實出色,聰明又得老爺子喜歡,余老夫人的地位也跟著他水漲船高。
但是……
余老爺子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風聲,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余老夫人深知余老爺子的脾氣,如果真的讓他知道,這個孩子不是親生的,別說孩子,就是她也不得好死。
她一開始也按兵不動,有那麼一絲僥倖,余老爺子喜歡這個孩子,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打消疑慮。
但是余老爺子並沒有打消疑慮,反而讓人去查。
余老夫人慌了神。
這個孩子不是她親生的,她雖然養這麼多年有些感情,可是比起自己來,余老夫人更在乎自己。
所以她設計了那一出意外。
她讓人去給周海傳話,讓他灌了余家大少的酒。
又打電話給他,說自己有事和他說,讓他走那邊過來。
她在地面潑了水,通了電,余家大少通過的時候,就會受到電流刺激,失足掉入人工湖。
兩邊的護欄都是松的,不管他往哪邊,都會掉下去。
余家大少死亡后,余老爺子便停了調查,她依然是余家的主母。
因為她的狠心。
余老爺子放過了她。
在這件事中,餘燼是真倒霉,好死不死就偏偏在現場,還被人指認了。
初箏語氣微冷:「所以他就成了背鍋的?」
余老夫人嘴角彎起詭異的弧度:「你真的以為這件事,只有我一個在設計嗎?」
「什麼意思?」
「那老不死什麼都知道,他知道餘燼不是兇手,但是他還是讓餘燼背了鍋,因為這件事不能再發酵,也不能查到我頭上來,不能讓人知道,余家大少是個野種,是我這個余家主母的殺了兒子。」
當年余家大少被撈起來,直接就被判定為醉酒溺水。
如果余老爺子真的在乎那個兒子,讓人屍檢絕對可以查出更多的東西。
但是他沒有。
他默認余家大少死於醉酒溺水。
余老夫人嘆氣:「他多要面子啊,這件事真的要是傳出去,他還怎麼見人。」
「不然你以為,我有那麼大的能力,處理好周海?」
周海升遷那麼快,她就算有些本事,也影響不到那麼深。
「餘燼的母親呢?」
「不知道,我知道消息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余老夫人看初箏一眼:「不過我聽說,她死之前,最後見的人就是那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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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璨一臉沉重的跟著初箏出門。
余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神色慘白,像是失了魂一般。
「宋小姐,這豪門裡面的事,也太骯髒了吧?」華璨還是忍不住出聲。
「余家大少不是她親生的。」殺一個非親生的兒子,保住自己的命和地位,對余老夫人來說,值得的。
她好不容易踩著那麼多女人,爬上余家主母的位置,怎麼能功虧於潰。
雖然後期余老爺子已經不在信任她,可她還是坐穩了余家主母的位置。
華璨嘀咕:「就算不是親生的,也養那麼多年呢?養條狗都有感情……」
初箏沒吭聲。
這樣的豪門裡,能有多少感情。
余老爺子把他的這些兒子,都當成工具,該捨棄的時候,就能捨棄。
權利高於一切。
初箏和華璨走出余宅,卻見外面停著幾輛車。
餘燼和余巍都在。
餘燼慵懶的靠著車門,整個人都很放鬆:「二哥找到老爺子了嗎?」
余巍站在台階上,背對著初箏,看不見他的神色。
「五弟說的什麼話,我只是來看看老夫人。」
餘燼笑了一下,目光一偏,落在初箏身上,他立即站直身體:「寶寶。」
初箏帶著華璨走出余宅大門:「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
「回吧。」
餘燼什麼都沒問,給初箏拉開車門。
初箏上去后,餘燼看向余巍:「二哥,你好好找,說不定老爺子就在這裡呢。」
余巍確實是來找老爺子的。
自從餘燼掌權后,再也沒人見過老爺子。
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老宅這邊一直是老夫人住著,有人伺候,也沒人見過老爺子。
但是他不放心,親自過來找,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啊——」
余宅里忽的響起一聲尖叫。
余巍驚了下,猛地轉身跑回裡面。
房間里,余老夫人換了一身雍容華貴的衣裳,珠寶加身。
她端坐在主位上,手腕放在桌子上,鮮血順著桌子,緩緩的往下流淌。
余巍被那抹紅刺得心驚肉跳:「老夫人?快,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