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八十六章 首戰告捷
他們之所以止步，不僅僅是因為有許多自己人只傷未死，更因為他們跨不過這道血肉壁障，若硬要往前沖，最終結果只能是被他們絆倒，自己也成為其中的一員。
「投矛……」
遼軍將領見此，當機立斷，下達了中程攻擊的命令，遼軍將士們紛紛舉起手中的長矛，身子後仰。
「退……」
古篤誠一聲爆喝，大理護龍軍立刻縱身而起，凌空幾個翻身，身形瞬息之間便已掠回大宋前軍背後。
這一幕讓遼軍將士懵逼了那麼一息，這才想起將長矛投出去，然而護龍軍的存在，已經讓他們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叮叮噹噹……」
「噗噗噗……」
「啊……」
「呃啊……」
這一輪投矛，給宋軍陣列造成了些微混亂與傷亡，但很快，空缺的地方便被補上，最終，除了一些輕微的傷亡外，宋軍陣列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火……火……火……」
宋軍之中再次由一群人齊聲喝出了這道命令，隨即所有宋軍前軍陣營，開始有節奏的保持著陣形整體前進。
他們口中齊聲喝著「火火火」，每叫一聲便整整齊齊的前跨一步，很快就跨過七八丈的距離，行至那道血肉壁障前。
那些傷而不死的遼軍士兵遭了大殃，他們被壓上來的宋軍將士一一刺死在地。
血肉壁障戰馬難以跨過，對人來說卻並無多大影響，宋軍士兵踏著人屍馬屍，越過了那道壁障，對著已經失去了最大優勢的遼軍騎兵碾壓而去。
騎兵沒了速度，在陣列整齊的步兵面前，那就是被屠戮的對象。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這是孫子兵法的用兵之道，同時也是宋軍將士作戰時幾個最基本的軍令，風為射，林為刺，火為攻，山為御。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代替了繁瑣複雜的命令，使得軍隊的調度與整體協調性大為靈活迅速。
遼軍騎兵在宋軍陣列侵略如火的勢頭下，節節敗退，傷亡大增，遼軍將領無奈之下，只好下令後撤，同時左右分開。
因為第二隊騎兵隊已經沖了上來，他們需要為後面的兄弟讓開位置，同時拉開距離，重新衝起來。
遼軍大將蕭翰也不是吃素的，在看清形勢后，他派出第二隊萬人騎兵隊進攻的同時，在他們身後還跟了兩萬步兵。
但是首戰失利，卻在耶律涅魯古與眾遼軍將領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們此刻已經感覺到，如今的宋軍，似乎已經與以前不一樣了。
而那數百似乎是由武林高手組成的軍隊，更是讓他們心下升起了不妙的感覺。
其實並非宋軍有了改變，趙煦也沒那個本事，在短短几個月間讓宋軍將士脫胎換骨。
宋軍將士之所以有此表現，其最大的原因便在於趙煦的御駕親征與五百護龍軍。
首先，趙煦親自站在前軍陣列中，這給了宋軍將士無邊的士氣，他們怕嗎？自然是怕的，但他們不敢退，更不能退。
皇帝陛下親自督戰，誰敢退？不僅自己會沒命，連家人都會受牽連，不能退卻是因為，皇帝陛下就在陣列之中，他們若退，陛下怎麼辦？難道拱手送給敵軍？
這是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卻是因為五百大理護龍軍的存在，讓這一仗變成了「順風仗」。
在遼軍的箭雨與投矛下，宋軍將士不過傷亡了區區千餘人，而護龍軍一出手，便折了遼軍數千人，同時還給他們製造了絕對的地利優勢。
宋軍將士開戰前的那種緊張與恐懼，在這種情況下徹底消失無蹤，加上宋軍將領指揮得當，大軍從容應敵，將士們心中只剩下無邊的興奮，再無絲毫恐懼。
契丹人雖然兵強馬壯，但也並不是那麼難打嘛！這是此刻所有宋軍將士心底的念頭。
指揮這場戰鬥的，是當朝名將章楶（jie），原史中，章楶今年本該出兵西夏，攻取西夏大片地區，取得宋朝對西夏作戰的戰略主動權。
西夏軍原本會在今年進攻平夏城，章楶於胡蘆河川三戰三捷，大破西夏軍，又奇襲天都山，擒獲西夏統軍嵬名阿埋，夏主震駭，章楶因功被提拔為樞密直學士、龍圖閣端明殿學士、進階大中大夫。
但是如今的西夏因高鵬與李秋水的協議，老實得不得了，這些年絲毫不敢在邊境扎刺，一副等著高鵬去「臨幸」的架勢。
章楶自然無須再去打西夏，卻被趙煦任命為平遼軍都總管，調來打遼軍。
事實證明，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有真材實料的將領打什麼仗都能指揮若定。
第二輪交鋒就此展開，與剛才區別不大，依然是先交換一輪箭雨，然後提起長矛衝鋒，在遼軍即將靠近宋軍盾陣時，護龍軍又鑽了出來，幾輪刀氣風暴撒過去，騎兵依然倒下一片。
不過這次遼軍學精了，一看到那些人衝出盾陣，二話不說，就是一輪投矛扔出去，效果還是有的，足有三十餘人，因為投矛太過密集，沒能完全閃避開，被投矛擦傷或貫穿非要害部位，但是一個都沒死。
之後遼軍士兵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即便在靠近到只剩十丈距離時，也不換長矛，依然以弓箭射擊護龍軍士兵，如此一來，護龍軍士兵終於陣亡了七人。
但是他們的仇宋軍將士很快就給他們報了，那些被砍倒戰馬，栽下地摔傷的遼軍士兵，被呼喝著「火火火」壓上去的宋軍槍兵一一捅殺。
兩萬騎兵，第一戰就折損了近八千人，好在步兵及時壓上，接下了戰鬥。
遼軍步兵採用的是錐形陣，打算中間穿插，攪亂宋軍陣勢，然後騎兵再殺個回馬槍，分攻兩翼。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遼軍倒是輕鬆的突進了宋軍陣列之中，但那是宋軍主動左右分開，讓他們衝進去的。
一進入陣中，護龍軍將士立馬衝進遼軍陣列一頓砍殺，包括趙煦與高鵬都親自出手了，結果這兩萬遼軍步兵的陣列徹底散亂，列陣突擊變成了混戰，更準確的說，是變成了被圍剿。
蕭翰無奈之下，只得鳴金收兵，誰知便在此時，埋伏多時的武林豪傑們，從四周山林之中衝殺了出來，堵住了遼軍步兵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