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四十五章 年夜飯
卻說那小太監一路奔到坤寧宮，被門口值守的宮女攔下，「公公所為何來？」
那小太監臉上笑得像一朵花，大大咧咧的道：「奉我們老大之命，來請皇後娘娘去乾清宮赴宴。」
「老大？」
兩個宮女滿臉懵逼的互相對視一眼，見鬼一樣看著那小太監，道：「你老大是誰？」
那小太監理所當然的道：「我老大當然就是皇……朱由檢朱老大了。」
「你說什麼？」兩個宮女大駭，指著小太監顫聲道：「你……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諱，你不要腦袋啦？」
「小梅，怎麼了？」
便在此時，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自宮內傳來，下一刻，一位美麗端莊，膚白如玉的絕美女子走到門口，對說話的宮女問道。
叫小梅的宮女對那女子道：「回娘娘，這小太監不知腦子出了什麼毛病，竟直呼皇上名諱，還說什麼皇上是他老大。」
這女子自然不會是別人，正是崇禎的老婆，大明孝節周皇后，當然，孝節是她死後的謚號。
周皇后滿目詫異，看著那小太監正色道：「究竟怎麼回事？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是死罪。」
小太監趕緊躬身道：「啟稟娘娘，這是皇上親口下的諭旨，自今年起，今後每年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二，宮中不分上下尊卑，只論家庭輩份，皇上不自稱朕，奴才也不得自稱奴才，統統以我自稱。」
「高太師說皇上在宮中，便是龍頭老大，奴才們便是老大手下的小弟，奴才親耳聽到，皇上稱王公公老王，此刻高太師，九公主，何統領，王公公他們都在乾清宮與皇上圍坐一團，準備涮火鍋。」
「皇上吩咐奴才來請娘娘，興許是想學那百姓家中，大年三十，一家人吃年夜飯吧！」
兩個宮女聽得大為驚詫，周皇后眼中卻浮起了饒有興趣的神色，原本端莊高貴的氣質一變，帶上了一絲雀躍之色，「好，小梅小桃，跟本……跟我去乾清宮吃年夜飯。」
「是，娘娘。」
周皇后回頭一笑，明艷動人，「記得，一直到初二，不要叫我娘娘，叫我大姐。」
「啊？」
「這是皇上的聖旨。」
「哦，大姐。」
「咯咯咯咯……走吧！」
……
「皇後娘娘駕到……」
乾清宮外一聲唱喏，周皇后帶著兩個宮女步入宮中，阿九嬉皮笑臉的站起身迎了上去，挽著周皇後手臂，膩聲道：「娘你來啦！」
高鵬與何鐵手也紛紛起身，周皇后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鵬，她倒要看看，他會如何稱呼她。
「小弟高鵬，見過大嫂。」高鵬躬身一揖，如此笑道，何鐵手與王承恩對視一眼，心下彆扭無比，他們可不敢這麼稱呼皇后。
周皇后臉上的笑意大了幾分，好傢夥，他還真敢叫，「高兄弟不必客氣，大家都坐吧！」
崇禎也湊趣道：「夫人快過來坐，就等你了。」
周皇后笑顏如花，坐到了崇禎右首，原先阿九的位置，對崇禎道：「夫君，要不要把烺兒烜兒炯兒他們都叫來一起團聚？」
崇禎搖了搖頭，道：「算了吧！孩兒們都大了，也有自己那一大家子要團聚，咱們聚咱們的，來來來，開動開動。」
周皇後到后，崇禎便招呼大家開動，當下眾人各自舉起筷子，端起碗從一旁桌上夾起自己喜歡的吃食放入鍋中涮吃。
一開始王承恩與何鐵手都有些拘謹，可過得一會兒，有高鵬調節氣氛，他們很快就放開了。
「小何，我怎麼看你從來都是只用左手，難道你是左撇子？老把右手收在袖子里幹嘛？」崇禎咽下一塊肉片，突然好奇的對何鐵手問道。
何鐵手一怔，微微垂首，似是有些自卑，「我怕我的右手會嚇到老大，所以只好收起來了。」
「呃……」崇禎愕然看了高鵬一眼，卻見高鵬苦笑道：「我這個妹妹，也是個苦命的人吶！從小便生存在爾虞我詐，朝不保夕的環境之中。」
「她為了自保，可謂無所不用其極，為練成一門武功，將自己一隻手生生斬去，裝了一隻鐵鉤，這也是她名喚鐵手的原因。」
高鵬說完，何鐵手也就不再隱藏，將右手袖子拉了起來，露出了那隻鐵鉤（原著中何鐵手是左手為鐵鉤，電影版為右手）。
崇禎與周皇后臉色一變，下一刻卻從心底升起了無盡的疼惜。
何鐵手長相本就嬌媚動人，左手也是白膩如脂，皎白若雪，煞是漂亮，可她為了有自保之力，卻生生將自己那隻漂亮的素手斬去，這姑娘曾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啊？
何鐵手眼中泛起水汽，哽咽道：「要是我能早十年遇到大哥就好了，我也不會……」
周皇后見此，也是鳳目含淚，她本身也是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父親只是個算命先生，她從小就操持家務，所以更能體會底層女子的生存不易。
高鵬嘆息著輕輕撫了撫何鐵手的秀髮，道：「你放心，大哥一直在研究斷肢重生的神通，日後一定會讓你的手重新長出來。」
「你好好為老大做事，日後，將五毒教改變成一個為國為民的正道門派，讓門下弟子，可以不再體會你經歷過的痛苦，讓五毒教，成為真正的『五仙教』。」
何鐵手重新用袖子將鐵鉤遮住，抹去淚水，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道：「大哥放心，你和老大給了我改變命運的機會，我若還不知道抓住，那我就真的是死不足惜了。」
阿九怔怔的看著她，喃喃道：「難怪你對神功絕學會那麼執著，原來你曾過的，是那樣的日子嗎？」
說完這句，她看向高鵬，道：「大鵬，以後你好好教教她武功吧！我不會再從中作梗了。」
高鵬哭笑不得的道：「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放心吧！我對你們都是一樣的，不會對誰偏心，雖然你是我師父，但你如今也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傻丫頭罷了。」
周皇后詫異的看了看高鵬與阿九，道：「娖兒是大鵬的師父？這是怎麼一回事？」
高鵬與崇禎相視一笑，「這個啊！就是一個很曲折，很離奇的故事了，日後為夫慢慢跟你說，現在，咱們吃火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