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 兄弟一條命 真不愧是屠夫的兒子 絕不向山炮低頭
「俺娘……要是知道我連飯都吃不上，她非哭不可……嗚嗚嗚……」
陳喜娃哭了，他現在饑寒交迫，卻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一時悲從中來，越哭越傷心，「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嗚嗚嗚……」
陳喜娃這一帶頭，新兵一班的新兵除了高鵬與小庄，一個個全都此起彼伏的哭了起來。
距離食堂不遠處就是偵察連連部，苗連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新兵一班的新兵們，當他發現高鵬與小庄沒哭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報告，連長，這是一排的訓練計劃。」夜老虎偵察連一排排長陳國濤走進連部，對苗連道。
「放我桌上，呵呵。」
「是。」
陳國濤將訓練計劃放下后，好奇的走到窗口，當他弄明白苗連在做什麼，頓時無奈道：「我說你真有閑心，這新兵哭鼻子有什麼好看的？」
「呵呵，有倆兵沒哭。」
陳國濤定睛看去，頓時知道了苗連的心思，「連長，你看上那倆刺頭兵了？」
苗連面帶笑容的道：「刺頭兵，調教好了，會是一把銳利的好刀啊！」
陳國濤失笑的搖了搖頭，道：「他們說得一點都不錯，你呀！就是個兵痴。」
食堂門口，小庄被戰友的哭聲弄得心煩意亂，忍不住扭頭吼道：「別哭了，哭管熊用，都已經這樣了，讓那個山炮瞧不起。」
高鵬介面喝道：「小庄說得沒錯，哭就代表認熊，哭就表示那山炮說的沒錯，咱們都是熊人，咱不認這個熊，要認，就認英雄的雄。」
「我給兄弟們寫了首歌，我唱給你們聽，大家學會了，咱們以後一起唱。」
高鵬深吸一口氣，放開嗓子吼了起來，「鐵打的漢子直愣愣，沒有淚水咱只有命，向著那勝利咱向前沖，八百里山川任咱行……」
「天上的太陽熱烘烘，你是雲來我就是風，兄弟們拜把子一條命，上了戰場咱搗黃龍……」
「直愣愣地那個熱烘烘，熱烘烘咱們一條命，好漢的天下好漢的夢，就算死咱也要當英雄……」
「直愣愣地那個熱烘烘，熱烘烘咱們一條命，好漢的熱血好漢的班，來生咱們還當親弟兄。」
高鵬的歌聲穿過雨幕，傳進了陳國濤與苗連的耳朵，當然，還有新兵們口中的山炮也聽了個真切。
苗連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眼眶微微泛紅，高鵬的這首歌讓他想起了當年南疆保衛戰時，那些與他同生共死一條命的戰友，兄弟。
「這小子寫的歌還真不錯，就算去文工團都綽綽有餘了。」陳國濤在苗連身後贊了一句。
苗連被陳國濤的聲音從回憶中拉了出來，隨口道：「這小子是中央音樂學院的在校大學生，確實很有才華，他旁邊那個也是大學生，戲劇學院的。」
「這兩個兵……我老苗要定了。」
卻說高鵬唱了兩遍后，新兵們學了個大概，因為留心聽著高鵬的歌，他們也忘記了哭。
兩遍后，雖然唱不全，但從「直愣愣地那個熱烘烘」開始，他們都記得很清楚，特別是那句「就算死咱也要當英雄」，新兵們幾乎是嘶嚎出來的。
當眾人一起唱完第二遍，老炮已經重新站在隊列前，淡淡道：「唱得不錯，這歌寫得也不錯。」
頓了頓后，老炮才接著道：「高鵬。」
「到。」
「把你的水倒掉。」
高鵬早有心理準備，聞言飯盒一翻，就將水倒了出去，飯盒重新空了。
老炮瞥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的道：「其餘的人進去吃飯。」
說完走到高鵬面前，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讓你把水倒了嗎？」
「報告班長，我知道，因為我違反了隊列紀律。」高鵬看也不看老炮，目光向上四十五度角，看著食堂的房頂。
高鵬的回答反讓老炮一愣，古怪的看著高鵬，道：「你倒是個明白人，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那你為什麼還要明知故犯。」
「能讓兄弟們好受點，犯點紀律怎麼了？受罰又怎麼了？」高鵬輕飄飄的說完這兩句，突然深吸一口氣，視線放了下來，瞪視著老炮，下顎微微前伸，爆喝道：「我樂意。」
老炮被高鵬這突然的一下驚得微微退了半步，心臟不可抑止的跳了兩跳，剛才那一瞬間，他發現高鵬身上散發出一種可怕的氣勢。
那種氣勢讓他心底發涼，不過這次他已經知道那是什麼，高鵬的資料他已看過，心下不由暗暗吐槽，真不愧是屠夫的兒子，殺氣這麼重，這臭小子究竟殺了多少生啊！
「其餘人進去吃飯。」
老炮下了命令，等到新兵們都沖向食堂，小庄也在高鵬眼神示意下，不情不願的進食堂后，這才重新向前走了半步，對高鵬道：「你什麼時候把水灌滿了，什麼時候自行解散。」
說完繞過他向班裡方向走去，似乎準備回班裡，當然，這只是假象，事實上他就躲在拐角處靜靜的盯著食堂。
片刻后，小庄與陳喜娃一起跑了出來，小庄手中拿著一個饅頭，遞到高鵬面前，道：「吃點吧！這樣下去，鐵打的漢子也頂不住啊！」
高鵬看了看自己飯盒，對小庄笑笑，道：「還差點。」
陳喜娃大聲勸道：「你吃點吧！不差那麼點了，那個山炮已經走遠了，他看不見，你先吃點吧！」
高鵬依然搖了搖頭，大聲叫道：「喜娃你不懂，如果我在飯盒沒滿的時候吃，我就輸了，我不會向那個山炮低頭的，絕不。」
拐角處的老炮臉皮抽了抽，探頭看向了雨中的三人，恰在此時，陳喜娃指著高鵬的飯盒激動的叫道：「滿啦！滿啦！」
高鵬看了看飯盒，一把抓過小庄手上的饅頭就往嘴裡塞，他知道老炮不會就這麼放過他。
「噓」
「集合。」
果不其然，高鵬剛將饅頭塞進嘴裡，還沒嚼兩口，尖銳的哨音與老炮的叫聲就響了起來。
「呃啊……」陳喜娃揮舞著手臂嚎叫著，而高鵬與小庄只是回過頭，冷冷的看著正走過來的老炮，什麼反應都沒有，就那麼死死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