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與死

  高原嫂急急的回來了，拎著一些東西，招呼小企鵝，“來，給你買了好些好吃的，先吃著。”小企鵝看看口袋裏是些雞腿，牛肉幹啥的，沒有自己喜歡的，便說道：“我不吃了，你吃吧。”看著小企鵝似乎有些生氣，高原嫂嘿嘿笑道：“還有小脾氣了，你看看這是啥，我還能把你忘了嗎？”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了豆腐幹和一些精致的糕點，又遞給她一瓶礦泉水，“餓了吧，你愛吃的我還會不知道嗎，逗你玩也看不出來。”


  小企鵝不好意思的笑笑，吃了起來。正吃著有人喊，“29號，30號準備。”


  “到我啦，你先在外麵等著，別亂跑，聽到沒。”說著話，高原嫂急匆匆進了婦科專家室。


  小企鵝喝著水時看到護士推著死去的老奶奶走過來，她看見那個奶奶的靈魂就在屍身上方漂浮著，便悄悄的跟在後麵。護士把老奶奶屍體推到太平間裏便離開了。


  這時小企鵝終於明白醫院裏的一道道白光是哪來的啦，因為她發現太平間門裏門外有好多奇怪的人，哎呀不對，應該是靈魂，其實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鬼”嘛。他們身上有著一道道白光。


  小企鵝一步步走過來，看著門口幾個人，先這麽叫吧，因為她心裏還是把他們看成和自己一樣的人。這幾個人有一個老頭，長得精瘦，好像就剩骨頭了。還有個女人，臉上沒有一點血絲猶如一張白紙。一個應該是個男人，隻是他麵目全非，五官嚴重變形，臉上一半有肉，另一半卻皮肉分離，能看到肉裏的骨頭似乎都裂縫了，很是恐怖。還有個老太太，咳咳咳的直咳嗽，似乎要把肺子都咳出來了。這幾個人站在門口閑聊天，並不看一眼小企鵝，好像壓根就沒看見她。不過那個白臉的女人倒是注意她了，她打量著小企鵝對那個男人說道，“哎，你看這個小姑娘在幹嘛，她好像能看到我們哎。”那個男人懶洋洋的說：“女人就是敏感，做鬼也不改，她一個小丫頭能看見啥啊，小孩子都有好奇心，看見護士推著死人過來，也跟來瞅瞅。”小企鵝聽那個男人這樣說自己並未搭話，因為她不願和他說話，更不願看他那猙獰的臉。她隻是對那個女人點點頭，而這個女人正望著她，見小企鵝對她點頭忙拉那個男人叫著，“哎呀，她真能看見我。”


  那個男人有點不耐煩的說：“她要真能看見你我把腦袋給她。”小企鵝本就不愛看他那張恐怖的臉，一聽他這麽說嚇得大叫“我不要，我不要。”她這一叫，這幾個人都嚇了一跳，齊刷刷的都看向她。此時小企鵝才感到他們不是人，全都是鬼，本來她生在書香之家，爺爺奶奶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爸爸更是無神論者，從小她就沒有鬼的概念，加之很少看電視電影，雜誌小說之類的。很難接受鬼怪一說，雖然在夢宮聽過，可到底有些虛幻，還是半信半疑，事到如今不得不信了。


  這時那個女鬼笑著推了一下那個男鬼，“我就說她能看見，你還不信，還要把你的鬼頭給人，誰敢要？你要把小姑娘嚇死嗎？”那個幹瘦的老頭看著小企鵝說：“小姑娘，你到這來做什麽，你能看到我們，莫非是你的天眼已開？”小企鵝點點頭“嗯，我剛剛學會天眼，想來看看是否能看見靈魂。”


  “哎呀，原來是這樣啊，小姑娘，太好了，我是得了白血病在醫院沒錢治下去，割腕自殺死的，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叫我家人給我請位法師超度我，不然我會下地獄的。”那個女鬼急急的說。


  這時那個男鬼搶著說：“別聽她的，她家人才不信這些不會請的，再說她男人也不會管她的，他父母也沒錢請不起的。小妹妹，你給我老婆捎個信唄，讓她找個好化妝師，給我整整容，我這樣下地府也不好看呢。”那個女鬼白了他一眼，“就你這樣，沒人能給你整明白，誰讓你當初騎個破摩托車還超速，現在後悔了。還有你那個老婆我都看見了，和你沒多大感情也不會管你。”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小企鵝不知說啥好。這時剛剛進去的那個老奶奶忽悠悠的從門縫裏飄了出來，看到小企鵝問道：“小姑娘，你怎麽過來了？”


  小企鵝和這個老奶奶還是有些熟識的，便走過去去“奶奶，我是來找你的，我看到你的身體還不至於無救，你為什麽要放棄生命呢？”


  “因為我生無可戀了，每日癱瘓在床，看著愚蠢的兒子和那個狐狸精在一起，兒媳被他們趕出家門我又無能為力，我還活著做什麽。”


  “我見過他們，難道那個女人虐待你，你才不想活了？”


  “那倒沒有，她巴不得我永遠活著，我早把一切都寫成遺囑留給兒子了，我活一天她就多得一天我的養老工資，把我當成搖錢樹了，我偏不如她所願。”


  小企鵝聽得不太懂，覺得這實在不能成為想死的理由，又問道：“奶奶，我看那個女人都懷孕了，你還沒看到孩子出生呢。”


  老奶奶神情黯然，“別提孩子，要不是孩子，我那兒媳也不會和我兒子離婚。”


  “可他到底是你的孫子啊，他總不能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吧。”


  “哼，什麽孫子，隻有我那傻兒子才相信那個狐狸精，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小企鵝不知說啥了，畢竟她隻是個小女孩怎好問太多大人的事。老奶奶說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你能否幫我個忙。”


  “奶奶，你叫我小企鵝就行，隻要我能做到我盡量幫你。”


  “好孩子，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我現在不能和我那兒媳溝通了，你幫我告訴她，我那件羽絨服裏有張銀行卡，是我的一點心意，讓她重新生活吧。是我們林家對不起她啊。”


  “好的，奶奶，我認識她了，我一定告訴她。”


  “小姑娘，這你就不對了，噢，你幫她忙，不幫我們？信不信我們會報複你的喲，得罪鬼可是很麻煩喲。”那個男鬼和女鬼立時都變得猙獰可怕，張開血盆大口向小企鵝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