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我也不怕
祝陽離他離的近,近的幾乎他臉上透出來的熱氣,都能直觀感受到。
她勾唇。
真好奇他以前接受的都是些什麼教育啊,活脫脫一個不沾世事的大少爺,都多大了,還動不動就臉紅,比小孩還純情。都是富二代,跟剛才包間里那些男人,真不一樣。
祝陽的眼神從他紅透的耳朵掃到臉蛋,再往微抿的唇瓣上掃去……
最後視線在那停了幾秒,腦袋一歪,直接吻上去。
他的味道讓她最想靠近。
剛才酒吧里不斷有人端酒上來說要請她喝,但她一嗅到那些人身上的味道,就恨不得跑開,還喝什麼酒。
「你,你去洗澡。」盛西雙手抓著她肩膀,讓她離開自己。又怕抓痛她,掙紮好一會才掙扎開。總感覺她現在越來越會耍賴了,平常明明沒怎麼碰啊,但她就是說痛。
既然說痛了,他除了哄,又有什麼辦法呢。
「不洗,我都站不穩了,還洗什麼澡啊。」祝陽說完,很配合自己,渾身力氣一卸,軟巴巴的又倒在他身上。
盛西又推她,但這回推不動,她就像塊年糕一樣粘在鐵板上,怎麼也扯不開。他只得躺著道:「那別洗了,我拿衣服給你換。」
「你可以幫我洗啊。」祝陽吃定他不敢對她用力,像八爪魚似的扒拉著他:「當作你今天輕看我的補償。」
「……」
盛西一怔,嗯,幫她洗……
這畫面,光是想想都血脈噴張,不行,他絕不能去。
他解釋:「我沒有輕看你。」
「你有,我感受到了。」
「……」
這,他還能說什麼。
祝陽吃定他一定不會幹這種事,她也沒有再拖拉,離開他的身往旁邊一躺。她暈是真的,就算他真要給她洗,她也不想去。她望著天花,感受上方微微的晃動,好像自己躺在搖籃里。
感覺真難受。
她心眼什麼時候這麼小了,明明比他更過份的大有人在,她都不在乎的。
卻偏偏,他只是一句語調略高的話,就把她傷害。
愛真不是個好東西,讓英雄都軟弱。
盛西坐起,看她的模樣知道她是真的難受,虧她剛才還有力氣緾他。他明白,她是不忍心傷他而已,不然她大可以咬他或者掰他手指頭,她絕對能掙脫。
她沒有他想的那麼弱,是他聽她竟然跟陌生人進包間,還觀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一時氣憤罷。
「我去拿毛巾給你擦臉。」他說完,先彎腰將她抱起,調個方向,讓她枕著腦袋睡,同時拉起被子蓋她身上。
「先拿衣服給我。」祝陽動動身體,穿外出的衣服上床,她想死。
盛西將自己的睡衣拿給她,之後離開房間,直徑去浴室。倒騰一會,手裡拿著熱毛巾回來。祝陽已經換好衣服,而她自己的衣服則扔的到處都是,盛西一件件拾起來搭到椅背上,后在她身邊坐下,將毛巾往她臉上蓋去。
她今天沒有化妝,他只幫她簡單擦拭。
「以前都沒有人這樣幫我……」祝陽的聲音在毛巾底下啞啞的響起。
盛西沒接話,讓她說。
「我有一晚醉的……樓梯只上了兩步,就倒下……然後我在樓梯那裡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渾身都痛,還感冒……那時候以為,像我這樣的人,只能那樣過一輩子……」
是死是活不會有人知道。
大概只有發臭后,鄰居才會過來瞄一眼,然後通知她爺回來。
以前從不奢望現在的場景,竟然有一個人會蹲在她家門口等她回家,在她醉后給她拿熱毛巾擦臉……
雖說早就習慣他的細緻妥協,可每一次,她都會矯情的感慨一番。
她以前想的是,那些人只要不趁她醉扒她衣服,她就很感激,哪還指望被人照顧啊。
盛西將毛巾收起,起身。
祝陽閉著眼睛伸手,一抓就抓住他的衣袖:「喂,我難得跟你講這些,你就不回應一下嗎。」她從不跟別人講這些,太丟臉了,同時也認為,講出來有什麼意義呢。
博取同情?
可她明明是自找。
其他人聽了,一定會說既然覺得自己可憐,那就不要去喝酒。
自己把自己弄醉,上不了房睡覺,回過頭又自憐自艾,真是閑的沒事。
但有時酒精真是個好東西,別的沒法治的,它通通能治。
盛西不是不想回應,是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與其靠嘴說,他更想去做。
他靜了幾秒,最後開口:「毛巾冷了,我去熱一下。」
「呵!」祝陽失笑。
這獃子,真不適合跟他談心事,他眼裡就只有點滴的柴米油鹽,雖說不解風情,但真實的讓人心安。明明在這種情景下,如果他肯對一個露出軟弱的美女多說兩句話,那他得到的……
祝陽睜開眼,見他手裡拿著毛巾,她剛才扔在地上的衣服此時都被搭在椅背上,一件疊一件。
如果他肯隨便說兩句好聽的,那他現在就是被侍候那一個,而不是侍候的那個了。
她心裡腹誹一番:「熱水擦了會長皺紋,你懂不懂啊。」
他自然明白:「可是天好冷。」她最怕冷了,他才特意拿熱水給她擦。
「我又不怕。」
「我也不怕你長皺紋。」盛西說。
他們又不是大明星,不需要嚴格的保持自己的樣貌。
該吃吃該睡睡,冷了就用熱水擦臉,自己舒服最重要。
祝陽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吧,就不願意承認自己輕易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感動,嘴上道:「去你的,長我臉上,你肯定不怕!」
說完,兩人彼此一看,同時失笑。
「不擦了,睡覺。」祝陽再扯扯他的衣袖。
很晚了吧,她記得她回來時已經一點了,現在又耽擱那麼久。
他明天還要去上學呢。
「嗯。」盛西依她,將毛巾放在一旁,又不臟,沒什麼好擦的。
他上床,在她身邊睡下,抬手關燈。
祝陽側身,抱住他:「你有沒有玩過我剛才說的啊。」
「沒有。」
「我不信。」祝陽相信他不好這口,可他身邊的朋友呢,人都是被帶壞的。
哎,無聊的人為了找樂子,什麼事都乾的出來,還一次比一次過份。
阿端那變態也做過。
「是有這樣的局,但我從來不去。剛開始他們說有好東西看,我以為是指一些名貴的收藏品,結果……然後我就走了,再後來他們有也不叫我。」盛西沒忘記第一次像個傻子似的問別人好東西在哪,當那些人揭開罩著籠子的布,他看到籠子里的花樣后,他感覺自己的三觀被顛覆。
比祝陽剛才所說的,過份多了。
「後悔啊。」她揶揄。
還名貴的收藏品,這獃子!
那些人說有好東西看時,表情明顯不正經啊,他竟然還能以為是收藏品。
她大寫的服!
「不是,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們喜歡欣賞別人害怕的神情,不應該的。」盛西閉眼,想起那籠子里女生害怕的眼神。
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就算最後沒有留下來觀賞,他也沒有開口阻止。
他清楚知道,他能阻止一次,那些人以後照樣會在他背後組這樣的局。而那女生,他救下來又能怎樣,放她回家她重蹈覆轍的概率很大,讓他負責她的人生他又做不到。
祝陽聲音低下去,一副準備入眠的姿態:「你善良而已。」
盛西沒再接話,沒有拒絕這個形容詞。
他見祝陽要睡了,伸手替她攏攏被子,讓她靠著自己睡。
……
天一亮,祝陽照樣坐林家司機的車跟盛西一塊去上學。
她上車后頻頻打哈欠,心裡鬱悶。
她一整晚都睡的不踏實,因為總惦記會被劉舒發現她在盛西房間,但幸好,她竟然清晨六點前就醒過來,然後麻利的起床回去338。回去后打算好好繼續補眠,但卻怎麼也睡不著,因為冷。
還是有他在比較暖和。
司機將三人送去學校。
林果果還是不跟她說一句話,下車后朝初中部走去。
祝陽才不在意,她見路邊有一檔賣煎餅果子和豆漿的,朝那小攤走去,同時回頭問盛西:「你要不要?」
盛西搖頭,從口袋裡摸出錢包。
「老闆,來一個。」祝陽說完,抽起一杯豆漿,邊喝邊等。
盛西將錢付給老闆,同時接過找零。
「對了,我等會不進去,直接去鴻運當頭。你下午放學了,也早點過去。」她老闆生日,就算不是去幫忙,也得去坐著。意識到西裝在自己手上,祝陽想了想:「禮物你拿?」
「嗯。」
祝陽將袋子遞給他。
他第一次參加老闆的生日,還是讓他送吧。
等他接過袋子后,祝陽從攤主手裡接過煎餅果子,她咬了一口,香,脆,燙,她滿意的點頭:「你進去吧,我去打車。」
「不要喝酒。」盛西叮囑。
「大白天喝什麼酒,我去那裡找阿端聊天。那小子最近特沉默,我得去關心他一下。」哎,想以前有事沒事就和阿端混在一起,無惡不作,現在談戀愛了,真沒啥時間顧他。
她今個良心發現,決定好好陪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