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很想很想她
晚上十一點,盛西看完一份文件手慣性向前摸,發現原本壘的高高的文件堆已經空了,他旋即抬頭問:「還有嗎?」
助理愣了下,忙回答:「沒,今天的沒有了。」
他真是佩服這年輕人的實幹能力,今天桌上這壘文件,換作是大先生,得看兩三天。但也不能怪大先生,畢竟是有家室的人,現在照顧老婆的情緒,多過照顧桌上的文件。
盛西看了眼腕上的表,還是祝陽送他的那塊電子錶,雖說和西服不搭,但他不想摘。見才十一點,他吩咐:「那把明天的給我吧。」
助理猶豫一下,最後沒有忤逆,將明天一些需要簽的文件拿過來,提前給他簽。
盛西突然想到自己整天都坐在辦公室里,又道:「應酬不用幫我推,該去就去。」
「是。」助理點頭。
他確實顧忌盛西年紀還小,那些應酬哪個能少美酒與美女,因此特意替他推了,派了各種高管出去替其應酬。沒想盛西他主動要去,而且看他今天的作風,和之前差別太大了。
他很小的時候就來公司幫忙,做事向來積極,但都是做完了就準時下班同朋友們一塊去玩,或者找他最好的朋友恆山。從不像今天一樣,工作完了也不走,繼續用工作把餘下的時間填滿。
特別是,他腕中的手表明明廉價的和一身西服不搭,卻沒摘,在聽彙報時,另一隻手會慣性的摸腕中的手錶,這小動作可能他本人也沒發現。
不過助理也不敢輕易八卦上頭的私事,雖說這上頭還是個小年輕,但也不能小覷。他可是見識過這小年輕溫潤無害的表面之下,隱藏著的鋒利。
盛西做到凌晨兩點才回家,助理也坐在辦公室外忙碌,見他走了才跟著一塊散。他開車送盛西先回他公寓,再回自己的家。
「辛苦了。」盛西下車時,同助理道。
「不客氣,早點休息。」助理說完,驅車離開。
他的公寓在他家上兩層,這裡最大的戶型就是兩房一廳,當初他爹把一間弄成卧室另一間造成書房,壓根沒有他的地。等他長大后需要回公司幫忙了,他爹才在樓上的樓上給他單獨準備一間,好方便他上下班。
得知他回來,公寓裡頭已經提前打掃好,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牙刷拖鞋毛巾等都有人貼心的換了新的。盛西沒開燈,直徑走到沙發那坐下,靜坐好久,才將手機掏出,將今天祝太爺一大早發給他的那段小視頻再次調出來看。
視頻只有短短几秒。
內容是祝陽坐在副駕上,背靠座椅與車門交接處在睡覺,察覺到有人在偷拍,惺忪的睜開眼,發現真的被偷拍了,她笑著伸手打手機,視頻終止。
光這麼看,確實是一段很值得欣賞的視頻。
她本就漂亮,有笑容作為點綴,更是好看。
大概祝太爺就是喜歡她這笑容,所以特意發給他也一塊看,分享祝陽難得的這份快樂。
但他猥瑣了,眼神往不該看的地方看。
車內很暖和,她只穿了件寬鬆圓領針織毛衣,動作間毛衣向一側滑去,變成露肩裝。在毛衣滑下去,視頻跟著結束那一刻,他注意到她肩頭處,鎖骨下等地方有種讓人一眼就明白的痕迹。
和她認識久,他清楚她對那些前男友最親密的接觸就是抱抱或者親親。對他倒特別一點,還有一個摸摸。雖說在一起時都是她較主動,好幾次同床共枕都特意勾引他犯罪,幸好他剋制住。
但他的剋制,並非全因自己。
在她幾次的特意勾引之中,他看得出有試探成份,他敢肯定,若他前進一步,她絕對會喊停。
所以他才一直在退。
可現在……
她和另一個男生,結結實實的發生了那些他只在夢裡想過的事情。
盛西將手機放在茶几上,靠著椅背,仰頭。
明明沒去想事情,但腦子裡卻塞滿了事情。
青梅竹馬。
他知道這個詞的威力,他身邊就有活生生的例子。從小玩到大的情誼,其濃與深,不是靠想像就能明白。光是想到他們從懂事起生命就有了對方,而他不過是一個半途闖入的路人,一種挫敗與嫉妒就從心底生起。
起初分了時,他也覺得不過幾天就能淡忘,如同她所說一樣。
反正她也不是一個及格的女朋友。
他們約會的次數寥寥無幾,就連每天的簡訊也少,回憶少,想淡忘,是件很容易的事。
他也以為自己淡忘了,聽聞傳說中的分手是很痛苦的,可他並沒有這種感覺,每天該做什麼還是會做。沒有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痛苦狀,大概是時間太短,還不足以構成痛苦。
除了每天會想起之外,並無異樣。
上學看到空蕩的座位會想起,看到在一起膩歪的情侶會想起,每次當要脫表戴錶時又會想起……
而現在,看到祝太爺發來的視頻,再一次,深深深深的想起。
電話進來,是恆山的。
「喂……幾時?大後天?好,我去。」
掛了后,盛西起身去洗漱,不讓自己過份的陷於矯情之中。
接下來幾天,他都保持高度的自覺,每天七點準時坐在辦公室里,晚上凌晨一兩點才走。如果公司的事做完,就找些管理類的課程聽,學無止境,反正總有事需要做的。
三天後,到了恆山所說的應酬,晚上九點,盛西撈起西裝外套,出發去天娛會所。
天娛門口。
「阿西!」恆山特意站在門口等盛西,見他來了,大步朝他走去,一手勾在他肩上:「我聽說你向基金會那邊的人打招呼,那個什麼領袖計劃,一定要讓你朋友進?什麼朋友啊,我見過嗎?你心裡有別人,我不高興了。」
盛西看他一眼,決定轉移話題:「今晚應酬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我來?」
說起正事,恆山也收起弔兒郎當的樣子,收回手給他解釋:「今晚這一撥是白酒文化的,我讓你來見識一下。」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飲酒文化。
有紅酒,有白酒。
一般紅酒優雅,整個局子都保持在舒適怡然的狀態。
但白酒就不一樣了,拼的是量,喝的越多,在對方眼裡越代表誠意。
其中喝的胃出血酒精中毒的事不少,生意難做啊。
他尋思盛西很少參加這種局子,生怕他以後去應酬,真的自己傻乎乎喝,於是趕緊帶他來見識一下。
「一般這種局,都要帶幾名能喝的死士來給擋酒,對方打小就喝白的,你跟他拼,絕對拼不過。」恆山說道:「我今晚帶了五名,我看看能不能放倒對方。當然,我也提前喝了解酒藥,身為老闆,不喝幾杯也說不過去,那葯挺有效的,改天我送你幾箱。」
「嗯。」
盛西點頭。
走了幾分鐘,到達包間。
一推門,裡頭娛樂已經開始,桌上已經堆積部份的空瓶,一看,果真全是白的。
房間很大,坐的人也多,十幾個,有男有女。
女的是會所里的員工,各種年輕水靈,質素都高。雖身在紅塵,卻沒有那種俗世風味。
能看出來,人群中喝的臉紅的像染色一樣的五位男青年,估計就是恆山特意帶來擋酒的公關。
鑒於吃過晚飯,各個呈現一種滿足的富態,挺著大肚子陷在沙發里,摟著美女夾著香煙,喝酒的喝酒,吃水果的吃水果。見他們進來了,其中一個老總摟著美女站起,恆山駕輕就熟的向前,寒暄話一套套,哄的大家齊笑。
「這位是……」老總把目光打到站在門邊的盛西,眯著眼睛,看的不太分明:「盛總的公子?」
見對方點到他了,盛西向前,伸出手和對方打招呼,自我介紹。
他玩不來恆山那一套,沒辦法在陌生人面前也轉的開,介紹完自己后,便沒什麼說了。
幸好老總興緻高,並不在意這些小事,隨即舉起桌上的一杯白酒遞給盛西,道:「聞名不如見面,聽聞盛公子很小的時候就進公司幫忙,要是我兒子有你一半懂事我也省心,既然踏進了生意場,那咱們就用男人的方式去談,幹了!」老總將酒杯一碰,自己先仰頭喝下。
恆山暗暗給盛西使眼神,同時一名男公關站起,想給盛西擋酒。
盛西示意不用,這老總倒是說的一口暗示話,他不喝的話,豈不是證明自己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見老總喝完,他輕笑,跟著仰頭一杯子喝下。
反應隨即上來。
彷彿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汽油。
從嘴巴到內臟,都被燒的刺痛。
盛西放下杯子,臉上的表情一如淡淡的,並沒有像陪寸頭父親喝白酒時露出窘態。
整個人鎮定自持,彷彿是個酒場高手。
除了臉色跟著變紅之外。
「真行,來,坐下,我們慢慢喝!」老總滿意其表現,咧開嘴笑了。就算盛氏地位不低那又如何,那也是他父輩打下來的,眼前的年輕人在他眼裡,只是一個毫無功績初入行的新人罷,他們這些老人,就當替人教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