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沒良心
后爐子上來,裡邊的料果真許多,有肉有菜,在火的作用下燉的咕嚕咕嚕,是冬日裡最溫暖的聲音。
兩人吃完就走,沒磨蹭,祝陽正想付賬,盛西已經先一步拿出手機掃了。
他趁空把茶杯里剩下的水喝了,這爐東西味有點重,吃了怪渴的。
「哎,你哪來那麼多錢,」祝陽坐著,仰頭看他問,先前那一鍋海陸空打底兩萬起那是必然的,可他不眨眼就給付了。還以為接下來他會窮的叮噹響,但後來連麵包店也辭了,也沒見他拮据過,該怎麼花就怎麼花:「你去捐精啊!」
「噗……咳咳咳!」盛西被水嗆著,失態的從嘴裡噴出,他忙抽幾張紙巾擦乾淨。
「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這很正常好不好。」祝陽白他一眼,起身,走向大路。她認識一些人就是,手緊了,就去捐精,一次一千幾百,緩解一下燃眉之急,用他們的話說,射是必然的,既然能換錢就甭浪費。
盛西扔下紙巾忙跟上她,解釋:「林姨給了我零花錢。」
他不打算用,等正式離開林家時一次性還給劉舒,到時候還要買些貴重的禮物送才行,畢竟劉舒待他真的很不錯。
祝陽不說話。
兩人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
回到大馬路邊,她抬腕看了一下表,九點,對他這種三好學生而言不算早了。
「你打車回去吧。」祝陽從身上摸煙,說道。
「你呢。」他見她干站著,似乎還有別的打算。
「我去找朋友吃宵夜。」祝陽劃了好幾下打火機,都點不著,煩的用力甩了甩,才發現裡面是沒氣了。她鬱悶,就直接將煙叼在嘴邊,過過乾癮。見他站著,欲言又止,她向前兩步,靠近他,雙手不知何時同時抓住他外套兩邊,用力的往下拉。
他只能壓下腰。
「想我回家,然後爬我床?」她咬著煙,聲音含糊,明知故問。
眼神在他臉上邊流轉,嘖,瞧這細皮嫩肉的,家裡鐵定愛惜的很。
再看一雙眼睛,眼珠子漆黑,與眼白界限分明,清澈好看,一點也不渾濁。
這傢伙,一直看到的都是美好吧。
「前半句說對,後半句不是。」他辯解,同時伸手替她把煙抽掉,她叨煙說話的模樣,十足一個女流氓。
「不是?那每天晚上打扮的像神經病鑽我房的人是誰?」她笑問。
他不說話了。
因為理虧。
「好了,我找朋友有事談,你回去吧。」祝陽沒繼續逗他。
她也是昨天才知道阿端把之前打她那女人打的非常慘烈,臉都毀了,估計一輩子墨鏡口罩是離不開了。聽聞那女人是虎爺的女人,就算不愛,但這走江湖的人就是事逼,動不動就上升到面子,阿端打他的人,自然是傷到他的面,總之這事鬧大了。
「嗯。」
「乖。」她在他唇角吧唧的親了一口,故意鬧出很大聲,見他笑的嘴角含春,她又大大方方的誇獎一句:「你真甜!」
這下,笑意從嘴角擴散,瀰漫到眼底。
他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將高興往裡頭壓壓,慣性開口:「那你少喝酒,記得……」
「行啦!別嘮叨!」祝陽連忙打斷他,將他往馬路邊推,伸手替他攔車,一副巴不得他趕緊回家的模樣。
馬路上的士是不少,但都是有人的。
盛西從後頭摟住她,一副不舍的樣。
「對哦,把你圍巾帶回家。」她右臂在揚,沒空扯。
「你先系著,下次再給我。」他說,順勢將臉貼在她腦袋上方,是緊緊依偎的姿勢。
「幹嘛抱的這麼緊,又不是送你去死。」祝陽嘀咕。
他就是不卸力道:「這麼冷的天你讓我一個人睡,跟送我去死沒差。」
祝陽嘿嘿嘿了幾聲,忙打住他:「嘿,我警告你,別發騷啊!自己又玩不起,就別學人說渾話!」
盛西默,靜了幾瞬,再度開口:「我過年回去禱告。」
「哎?你信十字架的啊?」她被他的話題跳的一頭霧緒,糊裡糊塗的接話。
「也不知道信不信,反正打小每個周日我爹就帶我回教會聽,一直聽到大,就這樣了。」
「但這關禱告什麼事啊。」他們不是好端端的說上床的事么?
他往她耳朵湊:「禱告完,等明年來了,我就可以給你玩了。」
「……」
她僵住。
「姐姐,明年把我變成男人,好不好?」
「……」沉靜幾秒,她爆發一句:「操!」
好不容易把他送上車走了,祝陽摸著自己緩緩發燙的臉,心裡直罵自己沒出息。她不停的輕拍臉蛋,想將臉上的熱氣儘快散去,沒想到看似純情的小白兔,發起騷來比狐狸還強,真是失敬失敬!
一轉身,當看見熟悉的車輛不知何時泊在身後,擋風玻璃的駕駛座上露出仍是那種熟悉又討厭的臉,祝陽愣了愣,隨即走向車邊,抬頭用力的拍打車窗!
副駕的窗戶緩緩降下,祝陽對裡邊的人語氣不善:「你他媽跟蹤我!?」
年約五十,一身管家打扮的男人,領口那隻黑色蝴蝶結紮的一絲不苟,兩端比天平擺的還正。表面是恭敬的,但聲調沒什麼感情,反而還有一絲恨不得遠離的淡漠:「祝小姐別這麼說,這個城市不大,遇上並不難。」
祝陽才不信。
這姓鄭的最喜歡打太極。
「能不能請祝小姐上車說幾句?」鄭管家又開口。
祝陽向後退了退,拉開後座的門,上車。
車裡頭很暖和,但她恨不得能立刻離開。
看見這男人她就心煩,手又開始往身上摸煙,才想起打火機被她扔了,她道:「拿個打火機給我。」
鄭管家抬眼往後視鏡看一眼,見祝陽嘴裡叨著煙,眼底更像結了霜一樣:「沒有,而且,魏先生不喜歡他的車有煙味。」
祝陽挑眉,知道這男人就算有也絕不會給她,她背往後一靠:「我之前可沒少抽,怎麼沒聽他說過?」
「因為魏先生從來只會為你著想,」鄭管家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收緊,想起幾分鐘前祝陽在大街上和另一個年輕男生親昵的模樣,便越替他家先生感到不值與憤怒:「祝小姐,你這樣對魏先生很不公平。」
「切。」見這老男人又要來說教,祝陽簡直想死。
「祝小姐,你從不在乎魏先生的感受。」鄭管家控訴。
「夠了,你只是一個管家而已,什麼時候可以越權管你老闆的私事了?」祝陽每回聽他這麼說,都想翻白眼,別老說的只有她錯,一個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的男朋友,她要不去找樂子,當真給他在這當寡婦啊?
「而且,不在乎又怎樣,那你把他叫回來啊,我無所謂。」
很巧,她也想見見他。
「你知道魏先生為什麼忙!」鄭管家怒火上心!後座這女生,泛濫無情,真不知道魏先生看上她什麼,除了那張臉確實很吸睛外!
祝陽妥協了,或者說懶的繼續和他爭這些,敷衍道:「好好好,他忙,怪我,怪我。」
「魏家沒人喜歡你,魏先生想和你在一起,就必須事事都做到最好。他放棄了原本輕鬆的生活,早早進入商場學會算計殺戮,你別以為簡單,魏先生每天只能睡四小時,里裡外外想他死的人不計其數!好幾次胃都出血了還強忍著應酬,等結束了才去醫院。」鄭管家越說,雙手越用力,握的手背青筋都突出了:「魏先生只是比你大一歲而已,如果不是你,他不用這樣透支自己!」
祝陽緊緊抿著唇。
管家說的這些,他從來沒給她提過。
她一點也不知道。
她知道魏家人多,她以為他龐大的家族會是他最得力的幫手,沒想到卻是他最大的麻煩。
也對,畢竟集團的掌舵人只能有一個。
面對利益,人人都可以是魔鬼。
她一直不解的是,他怎麼可以這麼忙,忙到平均一個月才能給她一通電話。
原來他的處境,這麼糟糕啊。
「而你,花著魏先生的錢,我知道你肯定會說你沒用魏先生給你的卡,但你的摩托車,你的包,你的化妝品,你現在讀的那所學校的幾幢教學樓,哪一件不是魏先生送的!?祝小姐,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管家深呼吸一口氣,說完后猛的意義到自己說這些簡單是在浪費口水沒有任何意義,他放棄繼續說教。
狗改不了吃屎,如果祝陽有良心,就不會一邊花他先生的錢,一邊在外面和不同的男人周旋。好幾年了,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好幾年了,要真有良心,早就改了。
「這些事我都有告訴他的!」
她沒有在背後偷偷摸摸的做!
「那又怎樣?每次說完之後,你知道先生有多難過?!你還真以為先生能大度的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天天換男人?!那是先生他是知道他自己沒辦法陪你!!」管家直接吼出聲,氣的身體抖三抖:「如果魏先生能喜歡上另一個人,絕對活的比現在輕鬆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