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禽獸
見祝陽加快步伐朝那男人走去，盛西下意識就伸手想要扯住她，然手只到一半，身後就響起寸頭火燒火燎的聲音——
「盛西，我妹妹不見了！」寸頭握著手機，大叫！
盛西聞言，旋即轉身。
祝陽也停下腳步。
寸頭急急迎上去：「今天下午他們學校是提前一個小時放學的，但現在我媽來電話說還沒見到我妹！」
「學校的老師那邊你問了嗎？」盛西問。
「問了，剛才打給她的班主任，說一放學我妹就走了。」寸頭捏著手機的手用力，指節突出！
盛西略一沉吟，接著拋出一個方法：「我們立刻打車去學校，從那邊找邊問再看著辦吧。」
「好，好。」寸頭陣腳亂了，除了答應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兩人沖大門走去。
「我這有車，上車吧。」當兩人走到她跟前時，祝陽開口。之後不等兩人有所反應，轉身朝那黑色小車走去，先跟男人交待了一下情況，男人聽了之後沒耽擱立刻上車。
祝陽上了副駕。
寸頭看了眼盛西，見他沒什麼反應后動身鑽進後排，盛西猶豫了一下，但也進去了。
「哪所幼稚園？」祝陽扯安全帶給自己扣上，問。
寸頭立刻報了幼稚園的名字以及哪條路上的。
「這我知道，我來時好像經過。」男人開聲寬慰。
「謝謝了。」寸頭說。
現在到處都是人，就算是去打車還得排隊，幸好祝陽有車，不然得急死他。
「不客氣，」男人又開聲，左手穩著方向盤，從小道上慢慢的往外挪，同時右手沒閑著，向副駕摸去抓著祝陽的左手，包在掌心裡，用拇指腹細細的摩挲她的手背，再度開聲：「別太擔心，小孩子調皮，肯定是去哪玩了忘記回家。」
「叔叔你還是雙手開車吧，我怕死。」一向沉默的盛西，突然開聲。
寸頭聽出一股餿味。
祝陽一直側頭望著窗外，用手抵著下巴，聽到這句話時，掀起眼皮朝後視鏡看去。
但角度不對，沒看見人。
「……」男人愣了一下，接著抬眼透過上方的鏡子望了眼說話那男生，語氣頗是納悶，但另一隻手確實收回來扶向方向盤：「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啊，我才大學畢業兩年，叔叔？」
「那也不小了。」盛西淡聲回。
「你……」男人閉嘴，跟一個小毛孩討論這個挺無聊的。
學校這段路很堵，車子只能如龜速一樣前進，還不時開開停停。
男人坐著沒事，又找話同祝陽說，只是聲音刻意壓的老低：「今晚再去你家？」
但壓不壓沒什麼區別，因為坐在後排還是聽的挺清楚的。
盛西盯著男人側向祝陽的頭，內心將他的五官批判了一遍，搞不懂祝陽為什麼看上這樣的人。
「再說吧。」祝陽語調如清水，聽不出個起伏。
「那要不去我家？明天我送你來上課，我那比較近。」男人又道。
祝陽不耐：「都說了再說。」
男人這下是徹底噤聲。
終於駛出最堵塞那一段，車速快起來，後半段男人沒再說話，直到他們下車。
祝陽跟著一塊。
寸頭跑進去先找妹妹的班主任，一番交涉后老師確定教室以及娛樂室午休室都沒人，咬定妹妹放學后就是回家了。寸頭再給母親打電話，但母親也說家裡還沒有人。
「我們先分散到處找找吧。」盛西沒聽那班主任所說，因為覺得那班主任的態度挺敷衍的。
「好。」寸頭也察覺出了，聽盛西的安排，拔腿往一個方向去。
盛西也邁步，沖與寸頭截然相反的方向走。
祝陽看了看，這破幼稚園並不大，沒急著去找，而是在空曠的地踱步，同時觀察一下。這不，她還沒走幾分鐘，就有一個小男孩子過來拉了拉她的衣尾。
祝陽蹲下身，沖小男孩發出一句疑問：「嗯？」
「你們是寸頭妹妹的家長嗎？」小男孩問。
「對啊，她沒回家，我們就來找她了。」祝陽見小男孩主動提起寸頭妹妹，不是激動是假的，但她沒有表露太多，而是穩住情緒像閑談一樣。
「我知道她在哪。」小男孩說，說完后又低頭，像難言之隱。
「那，你能告訴我嗎？」祝陽問。
「寸頭妹妹沒做錯事，但校長這幾天經常讓寸頭妹妹去他的辦公室，我看見寸頭妹妹每次都哭著出來……」小男孩吞吐，但還是把話說完整了。
！！！
祝陽一聽，倏的從地上站起！
校長經常讓一個小女孩去他的辦公室，小女孩還每次哭著出來……
不用細想，雙手已經變成了拳頭。
「校長室在哪！」祝陽低頭，吼！
「在，在三，樓，那。」小男孩子被嚇到，結巴的說。
話還沒落音，人已經沒了蹤影。
祝陽猛的朝三樓跑去，一步便幾個階梯絲毫沒有耽擱，到了三樓她一間間門飛快的跑過，當看見一塊門上掛著校長室這牌子時，想也不想，抬腳便是猛的一踹！！
大門轟然被踹開。
裡面的人都愕然的看向來者。
祝陽定睛一看。
房間里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坐在木質長椅上，淚淌滿面，而那男人，正蹲在小女孩面前，手擱在小女孩的大腿上，再看，小女孩的小裙子被撩到大腿上……
祝陽感覺怒氣往腦門一衝！
「禽獸！」
她用力的咬出這兩個字，一個箭步衝進去，對著男人的背就是猛的一踹！
男人始料未及，滾到一邊后扶著腰嗷嗷叫：「你是……啊！」
祝陽不給男人說話的機會，抬腳沖著男人的肚子就是猛的一踩！男人身子弓成蝦米狀同時眼球突出，給痛的，接著祝陽往男人身上一跪，一隻手揪著男人的衣領，另一隻則成拳頭狀毫不吝嗇的往男人臉上一拳拳砸去！
拳頭又快又重又多，將男人的臉打的幾欲變形。
但祝陽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她一拳拳揮動，過程中不斷丟出一個個禽獸二字。
小女孩的哭聲漸大。
刺激的祝陽下手越來越重。
男人被打的眼冒金星，鼻血直淌，雙眼翻出眼白有暈去之勢，除了低低的哀嚎之外一個多餘的字也說不出。
祝陽覺得不解氣，抬頭往旁邊一看，鬆開男人的衣領子抄手就將桌上的小花瓶往地上猛的一砸，之後徒手握起一片陶瓷碎片，正欲往男人喉嚨扎時……
「阿陽！」
盛西趕到之際，滿場混亂率先入眼的是祝陽跪在男人身上，右手用力握著陶瓷碎片，她手掌心裡的血順著那碎片一滴滴砸落在地，她紅著眼，差一秒，只差一秒她就將碎片扎進男人身上了！
祝陽聽到叫聲，動作頓了一下，但沒理會，手蓄勢要往下扎……
腰間多了一道溫熱厚實的力量，將她拖離。
「盛西你放手！」祝陽掙扎，死死盯著地上的男人，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瘋，瘋子……」男人躺在地上，氣若遊絲的罵。
「操！」祝陽向前想扎男人，但盛西不知哪來的蠻力將她抱著，她不得逞！她煩躁，腿向後用力的一下下踹他的關節，想他鬆手，但他就是忍著，也不放！
祝陽也暴躁，踹向他的力度一下比一下重，看他能堅持多久！
盛西將祝陽緊緊摟在懷裡，忍著節關處傳來的刺痛，死不鬆手。
要是陶瓷片扎進男人身體，男人要告她完全就不是傷人罪，而是故意殺人了！
哪怕未遂！
而且，盛西也注意到了，祝陽這盛怒之下……
不簡單。
她這過度的情緒，已經完全超出正常人的範圍，正常人看見不平之事，絕不會是這樣激烈的反應。
而她，更像是受了刺激！
想著，他越發用力的抱著懷裡的人！！
「啊！」
「來人啊！」
聽到動靜的人陸陸續續出現，看見躺在地上一臉血的男人，受驚的尖叫。也有人快速進房安撫一直在旁邊哭的寸頭妹妹。
盛西顧不上太多，將祝陽抱著強行帶出了房間。
離開房間，祝陽除了胸膛起伏異常外，好歹情緒已經穩下來，不像剛才失控。但盛西還是怕她突然跑回去扎人，握著她的左手不敢放，將她帶下樓，去建筑後方一片供小朋友玩耍的草地旁坐下。
草地上有顏色鮮艷的滑梯，有千秋，還有五顏六色的球池。
「阿陽，把那片給我，好嗎？」盛西見她右手一直用力緊緊的捏著陶瓷片，她一手血，挺嚇人的，更嚇人的是，她好像感覺不到痛，一直握著。
祝陽有點迷茫的看他，兩秒后，才意識到自己陶瓷片還在自己手裡，她直接往地上一扔。
「答應我，你在這裡坐著等我，我去拿葯給你包紮，好嗎？」盛西語調放的低和輕，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現在很受刺激，他盡量不想去刺激她。
祝陽點點頭。
神情明顯是逐漸恢復了。
盛西沒有耽擱立刻起身跑開，逮住一個老師討要醫藥箱，老師讓他站在原地等，她立刻去拿。
「盛西。」寸頭跑來，抱著妹妹，被揍的男人也在老師的攙扶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