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說那裡立不起來
他的思緒突然就飄遠了。
被抓去夜總會其實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是那些受害者經常聚集起來一身戾氣上門沖她一個小女孩拳打腳踢，她那時候孤立無援，只懂得緊緊抱住自己。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可憐極了。而他之所以能接觸到那時的喬良緣，純粹是因為之前喬母是他母親的女傭，其實按時間來講，他是在喬良緣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了。
但她不知道罷了。
盛世甚至還記得初見喬良緣的那個場景。
都忘了她那時幾歲了。
那時候他母親和喬媽媽還有幾個女人正在聊天，他們一群小孩子一塊玩。
盛世不喜歡湊熱鬧，打算自己去別的地方走走，結果被他看見小良緣正在欺負其他小女孩。
小良緣說：「我喜歡你手上這根棒棒糖，麻煩給我，謝謝。」
小女孩捂住，說：「不給。」
小良緣並沒有放棄，反而伶牙俐齒道：「我爸爸說，只要用了禮貌用語就好，我說了麻煩，也說了謝謝，你不能不給。」說完，小良緣胖嘟嘟的手一下子把棒棒糖搶走了。
「嗚啊啊啊！」小女孩一下子哭了出來。
小良緣吃棒棒糖，不管小女孩的哭聲，吧唧著嘴巴津津有味。
不一會，喬媽媽來了，見小良緣竟然搶了別人的糖，本想揍她一頓，沒想到小良緣立刻抱著肚子說肚子痛，說棒棒糖有毒。喬媽媽著急，說帶她去看醫生。就在此時，盛世清楚看見，小良緣在得知喬媽媽放棄打她的時候，露出的狡黠的目光。
那時候他心底冒出一個很奇怪的念頭，那就是，他也想被她欺負。
一輩子。
「錢，要錢……」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嚶嚀出聲，把陷入回憶中的盛世拉了出來。
盛世收回思緒，見喬良緣翻身把被子全壓在身下，盯著她光溜溜的身體，他沒有起歪心思。把被子扯出來后，在把她裹的緊緊之前，他率先彎腰在她的背上親吻了一下，無比莊重和認真。他沒有說的是，在很久很久重遇喬良緣之後，他彷彿聽到上帝的聲音，說，看，這是你的肋骨。
盛世用被子把她裹的緊緊的，見她做夢還喊著錢，盛世無奈：「急什麼，哪個月沒有給夠你，真是的。」
……
翌日。
喬良緣生物鐘自動醒來，她抬手用力伸了個懶腰，當碰到身邊明顯比她高出許多的體溫時，喬良緣受到驚嚇一下瞬間收回手，然後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當看見躺在她身邊的人是盛世時，她又兀自鬆了口氣。
盛世在她動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見她一驚一乍的，他皺眉問：「你怎麼了？」說完，他抬手揉揉鼻樑，昨晚看文件看到凌晨四點才睡，而她又說了一夜的夢話，來來去去都是錢啊錢。他睡眠本來就淺，被她一弄，壓根沒睡好。
「我怕自己喝醉隨手扯了個男人回來睡。」喬良緣故意道。
「……」果真，盛世聽了，眉頭抽了抽。
他閉眼，打算再眯一會，不想理會她。
然而喬良緣沉沉睡了一覺，現在精力充沛，已經睡不著了。她往盛世身邊挪了挪，然後伸手摟著他的腰身，把腦袋枕在他的胸膛之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問：「你昨晚有沒有趁我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睡了我？要是有的話，你可要誠實一點給錢啊，咱們明人不做暗事。」
「……」閉著眼睛的盛世，聽到這些話，都想跳起來罵她了，他強忍著情緒開口：「你下面還見紅，我可不想浴血奮戰。」
「但是……」喬良緣見他這麼自覺，努努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伸手隔著睡衣在他胸膛上的紅點點附近畫圈圈，毫不掩飾的說：「我想要。」
「……」盛世感覺自己腦袋要充血了，他咬牙穩住自己的氣息：「這才月初，就急著籌錢了？」
「不是為了錢，姨媽來導致內分泌失控，我想要也不能怪我啊。」喬良緣覺得無語哦，難得她有慾望調調情，怎麼就被說成是為了錢呢。見盛世躺著不動，喬良緣繼續說教：「其實來姨媽也可以的，我看你不出去嫖肯定乾淨，來吧。」
「……」盛世睜開眼睛，他怎麼感覺喬良緣說這段話的時候一點情感都沒有，有的只是機械性的需要呢。就好像她純粹為了滿足自己的身體而提出要求，並不是情感上想與他二合為一。想到這裡，盛世翻身，背對她，拒絕：「硬不起來。」
「你是不是男人！」喬良緣生氣，不都說男人早上那啥特別旺盛的嗎，她現在都主動挑逗了他竟然說硬不起來！這不是貶低她的魅力嗎？！見盛世和她鬧彆扭，她伸手想把他的身子掰過來，一邊掰一邊慣性的說：「來嘛來嘛，不收錢。」
聽到她最後那句話，見她總習慣把做愛這種事和錢聯繫在一塊，盛世轉頭看她怒喝一聲：「喬良緣！」
他真的很討厭她總把這些掛在嘴邊。
喬良緣被他的音量給嚇懵了，當觸及到他目光里的厭惡時，喬良緣心裡頓生起密密麻麻的尷尬，這一刻她真覺得自己玷污了盛世。她明明知道他喜歡她，而她卻只喜歡他的錢。喬良緣僵硬的抽回自己的手，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做就不做，你硬不起來我還濕不了呢！」
「……」盛世見她說葷話信手拈來像個老司機一樣，氣的扯過被子捂著自己腦袋，不再說話。
喬良緣套上盛世的T恤后，光著腳走進浴室刷牙洗臉。當看見兩大桶衣服以及盛世昨晚那套被她吐髒的衣服此時搭在洗手盆旁，喬良緣就知道盛世要她洗乾淨，是故意報復她。她用兩指把衣服夾住然後往一邊扔去，之後打開水龍頭開始清理自己。
搞定之後，又走出客廳從冰箱里拿出一大瓶牛奶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然後赤腳走進浴室，開始洗衣服。盛世特別摳，家裡沒有傭人就算了，他的衣服又多，一天換四五套，重點還矜貴得不行，不能用洗衣機攪，他不肯拿出去乾洗，嫌外面臟，非要她給他手洗。
她把頭髮紮起來之後，坐在小矮凳上開始一件件搓。
搓了一件又一件，當喬良緣從泡沫里撈起一件，發現是深紫色的三角褲時，吐槽：「這幾天穿的真騷包啊，不但穿了粉紅色的襯衫，竟然還有紫色的底褲。」
「你有意見？」盛世進洗手間，還沒走進去就聽見她的吐槽。
喬良緣把那條紫色的內褲拿起來揚了揚，質問：「我可沒買過那麼low的顏色給你，說吧，外面哪個小妖精給你買的？看這尺碼，勒的慌吧，難怪硬不起來。」
「……」盛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肯定要被她氣死的，他抬手揉揉額頭，商量道：「喬良緣，你說話能不能注意一點。」
「怎麼了？嫌我粗俗啊，那你去找那個跟你門當戶對的顧七七小姐啊！」喬良緣一說起顧氏那個大小姐，瞬間覺得自己被比了下去，她揚手把紫色的內褲扔進大盆里，換了一件繼續搓。越搓，心裡的感覺真不好受，肯定是那個顧大小姐太出色了，讓她的好勝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關她什麼事，別亂說話。」盛世見她生氣了，連忙開口，怕她誤會。
「哼，搞不好這麼騷包的內褲就是她買的，怎麼，你還沒有和她二合一過嗎，怎麼會連你的尺寸都不知道？！」喬良緣見盛世還維護起那個人，心裡更氣了！鑒於她母親以前是給盛母做傭人，雖然很久之前母親就辭職了，但盛宅的傭人還是會不時關心她一下，這份情誼還是在的。因此喬良緣每逢過年過節還是會發簡訊給那些老阿姨問候一下。
這件事，自然也是從那些阿姨身上聽回來的。
她們說，盛世家裡人非常喜歡顧七七，除了顧家的背景能幫盛家之外，還有顧七七的容貌以及品行都受到大家的稱讚。聽說這顧七七長得漂亮就算了，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修了好多個聽起來特別牛逼的畢業證書，業餘愛好竟然是和人談哲學？！喬良緣覺得自己一沒事就看韓劇吃炸雞這種業餘愛好，簡直被顧七七秒的渣都不剩！
「喬良緣，我只穿你買的衣服！」盛世見她越講越誇張，加重語氣澄清！這內褲他是從抽屜裡面拿出來的，一穿上覺得小了，就隨手扔在洗衣簍里，鬼知道它到底怎麼來的！
喬良緣不服氣，想證明自己沒有買過，撈起來想找蛛絲馬跡。因為她給盛世買衣服從來都是去固定的地方，她翻來翻去，當看見內褲背後有熟悉的針織logo時，她突然想起來了。那天她買衣服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然後滿腦子都是公司的事，至於推銷員說的什麼送新品她沒多在意，只說有就給她，她懶的再去拿一次了。
大概那時候推銷員說的是沒有合適的碼數吧。而她又一副堅持要的樣子，所以推銷員就算明知不合適，也給了她。
喬良緣發現是自己的問題，弱弱的放下小內內，繼續安靜的搓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