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我親自教你
安排好了以後的事情，幾個人才慢條斯理地開始處理江禮城的事情，第一步就是收集消息。
混在人群中打探消息這件事楚紹、周炎、容晟甚至是風瑾瑤都做得得心應手，可鳳黎和鳳淩兩個鳳氏晚輩卻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於是風瑾瑤這個家主就順便扛起了家主的一部分責任，帶上兩個晚輩在江禮城中閑逛，一會兒去茶樓裏喝杯茶，一會兒停在街上跟小販閑聊一陣，適逢許明香大婚，江禮城上下都在討論城主府的事情，想打探一二簡直易如反掌。
將近亥時，一行人才回到城主府的小院匯合，三言兩語地總結了自己所打探出的消息，風瑾瑤和楚紹、周炎、容晟四人從零零碎碎的所見所聞中總結出他們想要的消息，再結合他們所打探出的消息推斷出許家現狀，甚至分析了許城主幾個兒子的優勢劣勢，鳳黎和鳳淩二人在旁邊靜靜地聽著，目瞪口呆，震驚不已，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等楚紹、周炎和容晟三人都去休息了之後，風瑾瑤便懶洋洋地找上了鳳黎和鳳淩，將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美酒遞給了鳳黎和鳳淩。
鳳黎和鳳淩坐在自己的房間裏，呆愣愣地看著跟他們同席而坐的風瑾瑤和擺在桌上的那一壇酒。
見鳳淩一直裝啞巴，風瑾瑤又莫名地沒有開口，鳳黎隻能硬著頭皮問風瑾瑤道：“夜已深，不知……家主還有什麽事要吩咐？”
風瑾瑤掀起眼皮，看了看鳳黎，又看了看鳳淩：“老祖既然讓你們兩個跟著我，便是很看重你們，那我問問你們，你們對於今日之事有什麽看法？”
“看法？”鳳黎和鳳淩麵麵相覷，著實茫然了好一會兒。
還是鳳淩先反應過來，意識到是風瑾瑤想要指點他們兩個。
“回家主……風姑娘的話，淩以為我們鳳氏就算借此機會跟江禮城交好也無傷大雅。”
鳳淩原本也想像鳳黎那樣在私下裏恭敬地喊風瑾瑤一聲“家主”，可突然想起他們現在人在江禮城的城主府裏，風瑾瑤鳳氏家主的身份又不能暴露，為防隔牆有耳，這一聲“家主”終究是不該喊的。
“哦？”聽到鳳淩的話，風瑾瑤那雙桃花眼中的笑意加深，“接著說。”
受到了家主的鼓勵，鳳淩的眼神登時晶亮晶亮的：“玄洲的勢力碎而亂，如青雲宗這樣的武學門派不算，剩下的就是七大世家和兩都七城，可世家子弟入世都是為兩都七城效力，風姑娘覺得若是兩都七城相互鬥了起來將會如何？”
風瑾瑤笑笑：“世家子弟入世的確是為兩都七城效力，可世家中有嫡庶之分，也有堂表之分，從初代到末代家族成分複雜，世家之間的關係又因為聯姻而錯綜複雜，可說到底隻是論個親疏遠近，故而兩都七城中的位高權重者都隻會將關係親近的同族收攏麾下。你們生得晚，對咱們鳳氏入世時的狀況不太了解，當年咱們鳳氏效力於玄都的是以我這個家主為首的嫡係兩房，另有一房嫡係在靈都，庶出旁係以五服之內的親眷為主分散在七城之中……“
話說到這兒，風瑾瑤突然住了口，片刻之後才笑著問鳳淩道：“我這樣說，你可明白？”
鳳淩十分認真地思索一番，謹慎地說道：“風姑娘的意思是說世家之中同族之間本就存在爭鬥，拉幫結派，而世家子弟入世時就隻會投奔各自的派係？”
“正是如此，”風瑾瑤點點頭，“因此兩都七城中雖然可能聚起了七大世家的人，卻並不是七大世家的凝結，所謂的與一城交好就隻是跟城主府交好，與城中世家無關，這是玄洲另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鳳黎皺了皺眉，有些不解：“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說七城地位不凡？”
風瑾瑤十分耐心地解釋道：“於政治來說，七城圍繞著玄都散落四方，各自管轄著玄洲領土的一部分，是玄都朝廷的分身，輔佐治理玄洲，於經濟上來說，七城駐守水陸要道，是商貨往來的集散地，因著這兩點，七城之中駐有許多零散勢力，七大世家和門派大宗也在七城中設了據點，七城的地位便隨著各方勢力的入駐水漲船高，但也就不過如此，城重要，不代表城裏的人也重要。”
風瑾瑤最後的這句話點醒了鳳黎和鳳淩。
見兩個孩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風瑾瑤覺得有趣。
她一個借屍還魂就去了炎洲，一直把自己當個孩子，倒是好久沒這樣教導小輩了。
心情不錯，風瑾瑤便又說道：“鳳氏不缺修為高的強者，都二十七代人了，怎麽可能還缺那種為鳳氏保駕護航可以讓鳳氏在玄洲橫著走的高手？而且從政的人也夠多了，你們若還想有一番作為，倒不如走走其他路子。”
鳳黎和鳳淩二人又呆愣了。
“其他路子……是什麽路子？”
他們自打出生之後唯一走過的路子就是修煉，不是靜修就是武修，不是在鳳縣學習鳳氏武學就是在外麵曆練，他們都聽從長輩們的教導，努力修煉，等著鳳氏重回玄都的那一天為鳳氏盡心盡力，但現在他們的家主卻讓他們走走其他路子。
提出這個建議的人若是其他什麽人，鳳黎和鳳淩一準要把這話當成耳邊風，可偏偏跟他們這樣說的人是他們鳳氏的家主，是被鳳氏奉若神明的流月聖後，那這個建議就很重要，比龍帝的聖旨都重要。
看著鳳黎和鳳淩茫然的表情，風瑾瑤在心中歎氣。
玄洲的人都把默守陳規當成是一種理所當然，前人走的什麽路，後人就要緊跟而上，少有人會生出其他想法，少有人會開辟新路。
風瑾瑤揉揉眉心：“無妨，反正你們還要在我身邊跟很久，我親自教你們就是了。”
“是！”鳳黎和鳳淩頓時高興壞了。
搖頭失笑，風瑾瑤對鳳黎和鳳淩說了今夜的最後一句話：“明日一早起，你們兩個就跟在楚紹身邊，他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不得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