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蠱
從沒在北風的臉上看到這樣明朗且明顯的表情，風瑾瑤心覺好笑：“幹嗎這麽驚訝？青陽王回來的時候不就該知道我快回來了嗎？”
自知情緒略有失控，北風收了劍，略顯赧然：“您一向與青陽王形影不離，可這一次青陽王獨自歸來，說您仍在閉關，而後就不肯再透露一點消息，屬下等雖都盼著您早日歸來，卻也沒想到您這麽快就回來了。”
風瑾瑤點點頭，又問道：“老太爺歇了嗎？”
“已經歇了，”說起老太爺，北風就一臉擔憂，“不知道瑤小姐有沒有從青陽王那裏聽到些什麽，老太爺他……”
“大致的情況我都知道了，”風瑾瑤抬手打斷了北風要說的話，“我進去看看老太爺。”
“瑤小姐裏麵請。”北風立刻側身為風瑾瑤讓出路來。
風瑾瑤這才推門而入。
若是以往，不管風老太爺是醒著還是睡著，隻要風瑾瑤推開照壽居主屋的門，風老太爺必然會醒，可今日風瑾瑤的人都已經走進了屋內，風老太爺卻仍睡得酣然。
風瑾瑤的心頭不由一緊。
老太爺的身體不如從前了。
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風瑾瑤聽著風老太爺輕淺的呼吸，眼神微微發寒。
她不管那個東方家是什麽來頭，敢對老太爺下手，他們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深吸一口氣，風瑾瑤平複了心中的戾氣後才躡手躡腳地去給風老太爺把脈，而風老太爺全程毫無知覺，睡得深沉。
不過片刻，風瑾瑤就將風老太爺的手塞回被子裏，又輕手輕腳地離開照壽居。
北風一直等在門口，見風瑾瑤出來就迫不及待地問道：“瑤小姐，老太爺中的是什麽毒？能解嗎？”
風瑾瑤麵容微肅，緩緩道：“老太爺中的是蠱，蠱蟲在心腑之內，這蠱時常發作嗎？”
北風搖了搖頭，道：“東方家的人每個月都會給陛下和老太爺送壓製的解藥，隻是若楚氏和風家的人不聽吩咐，他們就會斷了藥，咱們隻見陛下和老太爺發作過一次，那痛不欲生的模樣讓咱們不敢違背東方家的命令，隻是青陽王回來之後三番兩次地拒絕東方家的要求，不知道這個月的解藥……”
風瑾瑤冷笑一聲：“我都回來了，這解藥還用他們給嗎？瑜公子在哪兒？”
“在玲瓏居，”北風答道，“自瑤小姐離開華都後，瑜公子就一直住在玲瓏居。”
“知道了，我先回玲瓏居了，待明日一早再來給老太爺請安。”
“是。”
風瑾瑤又一路走回玲瓏居，走到半路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楚紹也是剛回華都，她若想了解華都的現狀，本應直接回到風府來問風瑾瑜，她怎麽就先跑去青陽王府了呢？
揉揉額角，風瑾瑤捏了一朵曇花去通知楚紹蠱蟲可解之後就跑回了玲瓏居。
風瑾瑤到時，玲瓏居裏還亮著燈火，風瑾瑤緩步走到主屋門前，手都還沒碰到門扇，風瑾瑜的喝聲就從裏麵傳了出來。
“什麽人？！”
聲先出，人後至，風瑾瑤還沒看清風瑾瑜的臉，頸前就多了一柄泛著銀光的匕首。
風瑾瑤一呆，旋即嫣然一笑：“哥哥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我竟是沒來得及躲。”
“瑤兒？！”風瑾瑜大喜，“瑤兒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快進來！”
被風瑾瑜拉扯進門，風瑾瑤這才發現楚聿、風瑾玹和岑文耀都在。
風瑾玹愣了愣，然後溫潤一笑：“瑤妹妹回來了？”
岑文耀還是以前那個莽撞性子，一陣風似的衝到風瑾瑤麵前，一把就抓住了風瑾瑤的胳膊：“方明若呢？你們都回來了，方明若為什麽還不回來？！”
風瑾瑤當真被岑文耀給嚇了一跳：“方公子跟寧遠王在外麵辦事，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還有什麽事要辦？”岑文耀瞪著眼睛質問風瑾瑤，“華都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不是應該先解決華都裏的事情嗎？方明若那麽聰明，該把他召回來出主意啊！”
“把手給我鬆開！”風瑾瑜抬腳就將岑文耀給踹開了，“方明若前幾天不才給你寫信報了平安嗎？他自己不想回來，你還嘰嘰歪歪地做什麽？”
岑文耀被踹了個正著，氣焰登時矮了大半，委屈巴巴地說道：“隻要青陽王和瑤小姐喊他回來，他就算不想也得回來！”
“他是你娘啊你這麽黏他！”風瑾瑜覺得岑文耀這副模樣可氣，立刻又踹了一腳。
岑文耀扁著嘴躲開了。
風瑾瑤笑道：“方明若在外麵辦的事十分重要，暫時還不能喊他回來，不過岑公子若當真這麽想他，我倒是可以安排人將岑公子送去方公子身邊。”
“誰想他了！我這不是想著咱們華都裏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岑文耀氣呼呼地走回桌邊坐下。
嫣然一笑，風瑾瑤不再理會岑文耀，緩緩道：“我剛剛去老太爺那兒看了一眼，老太爺中的是蠱，蠱蟲在心腑，壓製蠱蟲不發作的藥我現在就可以做，隻是不知道你們有什麽計劃沒有？”
“老太爺的毒當真能解？”楚聿沒想到風瑾瑤一回來就解決了他們最大的困境。
若非是顧及父皇和老太爺的身體，他們怎麽可能處處受製於東方家？
風瑾瑤尋了個位置坐下：“我還沒見過陛下，不知道陛下的身體狀況如何，但老太爺這邊的蠱毒最好先壓製著，老太爺的身體狀況不行，若是現在就解蠱恐怕承受不住。”
聞言，楚聿麵上的驚喜微斂，可好歹是放心了下來：“父皇的身體狀況跟老太爺相差無幾，心病。”
風瑾瑤了然。
陛下和老太爺都是久居高位的人，他們大概都沒想到會在年事已高時成為晚輩們的拖累，使得北商的朝堂內外處處受製於東方家，比起身體上的病痛，內心的煎熬更讓人難以承受。
風瑾瑤涼涼一笑：“給我仔細說說華都現如今的局勢。”
也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投靠了東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