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準備出發
又是一日春光明媚，昭西府裏隻做下榻之用的嚴府一反常態地熱鬧非常，站在嚴府的大門口看著那些同為華都貴族的世家子弟忙進忙出地幹著粗活，方明若的心裏別提有多暢快了。
大概是看不慣方明若那副春風得意的模樣，終於有人開了口。
“我說方明若，憑什麽我們在這裏搬東西幹粗活，你卻無所事事地站在那裏？快來幫忙啊！”
挑起眉眼看向那人，方明若啪的一聲甩開折扇，洋洋得意道：“怎麽跟你們三當家說話呢？你們瞧見過誰家是當家的親自動手幹活的嗎？都別廢話了，手腳麻利點兒，咱們可趕時間呢！”
一聽這話，那人更惱了：“憑什麽你是三當家的，我們卻成了下人了？”
“憑什麽？”方明若勾起嘴角輕輕一笑，“是啊，憑什麽我就成了三當家的，你們來了之後當家的卻是理都沒理你們呢？正好當家的還在府裏，不如你們去問問他？”
憑什麽？就憑他機靈看穿了青陽王的心思，一早就跟著青陽王一道離開華都，這一路上他雖然幹不了什麽大事，也幫不上什麽大忙，可那些拉拉雜雜的小事他可沒少管，更何況他這個三當家和伯贏那個二當家的名頭可不是青陽王安排的，是一路行來同行的人自然而然喊起來的，這個三當家的他做得心安理得。
“方明若你得意什麽？”將手裏抬著的一箱貨往地上一砸，那人氣勢洶洶地就往方明若的麵前衝，“在華都裏你就跟隻哈巴狗似的天天圍著華安王打轉，如今離開了華都你又巴上青陽王了？你這見風使舵、阿諛奉承的本事可了不得啊，隻會獻媚的小人！”
話說到最後，那人也走到了方明若麵前，掄起拳頭就往方明若的臉上砸。
啪的一聲響，方明若手中的折扇收攏，恰好抵住迎麵砸來的拳頭，方明若長身而立，麵上一派溫和，手上好像沒用多少勁兒似的，卻讓那人的拳頭不能再向前一分。
“很驚訝嗎？”看著那人錯愕不已的模樣，方明若輕笑一聲，視線從其他人臉上一一掃過，“在華都時，各位尚且能仗著身家背景安然度日，可如今離開了華都，各位的身家背景都不太管用了，我奉勸各位一句，凡事三思而後行，多動動腦子。”
話音落，方明若的手上突然用勁兒，反手一揮就用靈力將麵前的人給甩了出去，方明若拿著折扇的手順勢繞到身後背著，一招之後仍舊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咱們都是奉了那位的命令出來辦事的，凡事都要聽當家的安排，若有誰不願出力隻想過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清閑日子，勞煩您現在就收拾好東西往北邊兒走，那裏有回華都的路。”
“方明若，別忘了你自己也跟我們一樣，都是……”
“我自然沒忘，”方明若不緊不慢地打斷對方要說的話，“因此我也是聽當家的吩咐，當家的若是令我與你們一樣做這些力氣活，我定無二話，立馬就幹。”
話音未落，方明若已經轉身麵向嚴府的大門，衝正從裏麵走出來的楚紹作了個揖：“當家的。”
楚紹環視一圈，淡漠的視線停在先前被人扔在地上的那箱貨上。
“怎麽回事？”楚紹收回視線看著方明若，“明若，這批貨可是林家托付給我們的，萬不能有所損傷。”
方明若立刻說道：“當家的放心，我知道河公子帶來的人還做不慣力氣活，因此交給他們搬運的都是些經得起摔打的東西，精貴物件都在咱們自己人手裏。”
所謂的自己人正是楚紹他們離開華都時為了湊成商隊雇用的那些人，那些人大多跟過正經商隊或者鏢隊，深知搬運貨物時該注意些什麽，一路同行從華都走到昭西府，他們對這些人的秉性也有了些了解，還是可以將一些事情放心地交給他們去辦的。
“嗯，”楚紹滿意地點點頭，“林家將這些貨交給我們那是信任我們，你盯緊了些。”
“是。”
頓了頓，楚紹偏身對楚河說道：“阿河，往西南去的這一路上定要聽明若的安排，若是有了什麽想法和打算就先跟明若商量，切莫擅自做主。”
楚河一愣，破感意外：“兄長要讓他來做主？”
他好歹也是個寧遠王，兄長怎麽反倒要讓他聽方明若的？
“嗯，”楚紹點頭道，“明若比你細心周到，你聽他的就是了。”
楚紹又對方明若說道：“離開華都之後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我與夫人的打算你都知道，離開昭西府之後你看著辦就好，若當真碰上了不知道該怎麽抉擇的時候，就讓莫離給我們傳個信。”
“當家的放心。”方明若鄭重其事地應道。
“嗯，”楚紹慢悠悠地上前兩步，似是不經意地走到方明若身邊，低聲道，“若有消息，就讓楚河找人給我傳信，避開食言齋。”
眉心一跳，方明若滿心狐疑，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詢問。
像是看出了方明若的疑惑，楚紹低聲道：“小事可以，大事不行。”
小事可以讓食言齋在中間傳話，但像尋到隱世家族或者找到驚世神器這樣的事情，還是避開食言齋比較好，莫家雖是言歌家族的家臣，但時過境遷，言歌和莫離之間的主仆關係雖然還通過契約維係著，但難保莫離或者食言齋中的其他人不會生出旁的心思。
方明若的眼神微閃，小心翼翼地說道：“可是寧遠王他也……”
天家的兄弟今日還在一起把酒言歡，明日就能刀劍相向，不得不防吧？
楚紹揚了揚嘴角，不以為意道：“楚河若是藏了心思，不過也就是為了謀取那個位置，可食言齋的事情你我都不了解，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來？”
既然同樣都要承擔被背叛的風險，那他寧願選擇已知的風險也不願去麵對那超出掌控的未知。
仔細琢磨片刻，方明若重重地點了下頭：“我明白了，當家的放心。”
“嗯，”東張西望一陣，楚紹突然問方明若道，“瞧見夫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