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怪異之處

  楚紹想不明白風瑾瑤小小年紀為什麽總是一副什麽都看透了的模樣，楚紹卻明白年宴上風老太爺還權的舉動完全取悅了北商的皇帝，因為當天夜裏年宴散時，北商皇帝十分爽快地放風瑾瑤回了風府，連言歌未曾露麵的事情都不在意了。


  隨著風家一行回到風府，風瑾瑤正要帶著玄風回玲瓏居去，卻見風老太爺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有惱意，更多的卻是悲涼和無奈。


  腳步一頓，風瑾瑤便給玄風使了個眼色，而後帶上玄風一起跟在了風老太爺的身後。


  又在風瑾瑤身邊見到了生麵孔，且風瑾瑤還要帶著這個生麵孔一起去風老太爺的照壽居，風二爺風定本就心情不好，這會兒見風瑾瑤這樣沒規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要教訓風瑾瑤幾句，幸而風三爺風平和風六爺風青一直關注著風定，因而風定才一表現出要教訓風瑾瑤的惱意，兄弟二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了風定的肩膀。


  “二哥，”風平的聲音平靜而和緩，是跟平日裏一樣的溫柔語氣，“老太爺乏了，咱們兄弟還是別去打擾老太爺了，聽內子說二嫂和四弟妹為了讓咱們守歲守得不那麽無趣，精心安排了許多節目，老六還特地弄了些好酒回來，咱們兄弟幾個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可能聚在一起小酌的機會著實不多，走走走，弟弟我可是有好些話要跟二哥說。”


  心知風平和風青是不想讓他去找風瑾瑤的麻煩，風定抖抖肩甩開風平和風青的手：“等會兒再說，我先……”


  “二哥！”風青暗自歎息一聲，“二哥，老太爺都沒說什麽，旁的人便都說不得什麽。”


  “怎麽就說不得？”風定惱怒道，“老太爺是咱們風府的頂梁柱，老太爺的照壽居是外邊來的什麽阿貓阿狗隨隨便便能進的嗎？萬一是個居心叵測之人，再傷了老太爺可如何是好？若連這個都不管，咱們風府還有個規矩沒有？！”


  風瑾瑜突地哂笑一聲，痞裏痞氣地說道：“這‘規矩’二字從誰嘴裏說出來，侄兒都是信服的，可從二叔您的嘴裏說出來，侄兒怎麽就這麽難相信呢？鈴蘭院的事情，二叔料理好了沒有？”


  問這最後一句話時，風瑾瑜意有所指地瞄了眼二夫人陳氏。


  “瑾瑜！”


  風平和風青一人瞪了風瑾瑜一眼。


  聽風瑾瑜提起鈴蘭院的事情，風定惱羞成怒：“風瑾瑜！”


  風瑾瑜嬉皮笑臉地看著風定，對風定的怒氣不以為意：“侄兒我就這麽一個親妹妹，最是見不得有人挑她的不是，若是沒人找她的麻煩，侄兒自然不會去找別人的麻煩，若有人偏是看她不順眼想要給她添添堵，那侄兒也隻能一起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這話說完，風瑾瑜就轉身揚長而去。


  瑤兒和阿紹追著白如雪和離幾乎跑遍了北商，今夜卻是無功而返，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不是還在北商的地界上，他可沒空跟二叔在這裏閑扯。


  風瑾瑜走得爽快，風定看了卻是怒氣更甚。


  “風瑾瑜！”風定氣得臉色漲紅，“你們看這混小子！大哥去後，他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二哥莫生氣！”風青連忙勸道，“大哥去後，瑾瑜就要一個人擔負起保護瑤兒的責任，偏瑤兒今年似乎是流年不利，三天兩頭就要受個傷，瑾瑜這大概是魔怔了。”


  “可不是嘛，二哥做什麽跟兩個孩子置氣？”給風青使了個眼色，風平和風青就一人一邊推著風定往風府的後花園去，那裏是他們今夜守歲要待的地方，“那兩個孩子都是有主意的孩子，咱們就別理他們的事兒了，喝酒去喝酒去。”


  風平和風青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愣是沒給風定說話的機會就將人帶去了後花園，彼時，風瑾瑤也已經隨風老太爺到了照壽居的前堂。


  在上首落座，而後拿穩北風遞過去的手爐，風老太爺瞥一眼還站在那裏的風瑾瑤，冷哼一聲。


  “在老夫麵前還裝什麽本分守禮？坐吧。”


  “謝祖父。”風瑾瑤咧嘴一笑，乖巧地到一旁坐下。


  玄風打了個哈欠，默默地走到風瑾瑤的身後站好。


  這一坐一站將二人的主仆關係展露無遺。


  風老太爺眼神微閃，緩緩問風瑾瑤道：“才送走一個言歌，你這又是在哪裏認識的朋友？”


  風瑾瑤淡淡道：“追著烈周來的人去了趟南疆，他叫玄風，是在南疆……收服的。”


  轉頭瞥向玄風時看見了玄風的站位，風瑾瑤就把到了嘴邊的“認識”二字改成了“收服”，即便風老太爺不會信，即便風瑾瑤知道風老太爺不會信，這表麵功夫也是要做的。


  將玄風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風老太爺自然是不信風瑾瑤的那套說辭，卻也沒有說破，隻道：“你的事，老夫不了解，也無意追究，老夫信你不會辱沒‘風’之一姓，你可千萬不要讓老夫失望。”


  “祖父放心，”風瑾瑤嫣然一笑，“我既然生為風家人，自是跟風家榮辱與共，又豈會做辱沒自己的事情？”


  “你若能將這句話時時刻刻都銘記於心自是最好，”頓了頓，風老太爺問道，“烈周來的人……沒能抓到？”


  風瑾瑤搖了搖頭：“追著他們幾乎跑遍了整個北商，卻始終沒抓到人。”


  沉吟片刻，風老太爺又問道：“你就不覺得他們的行為十分怪異嗎？”


  “的確是怪異，”風瑾瑤點頭表示讚同，“他們若隻是想躲過我和青陽王的追捕，那麽逃回烈周即可，可他們偏偏在北商的地界上四處奔走，四麵八方都跑了個遍，隻是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麽。”


  風老太爺眉心微蹙：“你與那些人……也打過一些交道，該是對他們有些了解才是，就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風瑾瑤搖了搖頭，道：“他們若不是在尋找什麽，就是想引我去找到什麽，隻是這一路上我都有留心觀察，卻依舊沒能看出端倪。”


  思索一陣，風老太爺沉聲道：“無妨，等祭祖之後，老夫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