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說多錯多
周炎所說的情況跟北風今日稟報給風老太爺的情況相差不多，這讓風老太爺多少有些驚訝，畢竟以周炎的性格，便是為了維護風瑾瑤而信口胡說那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對周炎有了些許改觀，風老太爺沉聲問風瑾秀道：“秀丫頭，七殿下所說是否屬實？”
見風老太爺還要向風瑾秀求證，周炎就有些不高興了，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楚紹狠狠踩了一腳，周炎的表情略一扭曲，轉頭就狠瞪楚紹一眼，到底是什麽都沒說出口。
風瑾秀緊緊握著陳氏的手，僵著背影一言不發。
陳氏眉心微蹙。
秀兒既然是這個反應，那就說明烈周的那位七殿下說的沒錯，若是那樣的話……
心思急轉，陳氏突然轉身質問風瑾瑤道：“七殿下是瑤丫頭的朋友，七殿下對林家那丫頭使壞的時候瑤丫頭為什麽不攔著？還是說根本就是瑤丫頭在暗中指使的？這不是聯合外人來欺負自己人嘛！”
突然想起一件事，陳氏連忙說道：“對了，聽說陛下這一次去薩迦寺就遇到了烈周的刺客，咱們家二爺、瑾瑜和定國侯、青陽王、華安王都在，怎麽就讓那刺客逃得無影無蹤了呢？你們說這要不是有人裏應外合……”
“混賬！你再給老夫多說一個字老夫就讓人割了你的舌頭！”
風老太爺原本並沒有多生氣，風瑾秀的做法雖然會給風家惹來麻煩，但那隻是小麻煩，他此番也隻是想借機敲打敲打二房和風府的其他人，讓他們都收斂著些，老實做人，別想瞞著他老頭子做些有辱家風的事情，可聽完陳氏的這一番，風老太爺怒從中來，急吼一聲之後就猛咳不止。
“祖父！”風瑾瑤身形一閃就躥到了風老太爺身邊，幫風老太爺順氣。
滿堂的人給嚇了一大跳，不論男女老幼、尊卑上下，齊齊向著風老太爺的方向跪了下去。
“父親息怒！”
“老太爺息怒！”
“息怒？”咳得臉色漲紅，風老太爺還沒喘勻氣就怒聲道，“你們當真是想氣死老夫啊！你們一個個的對著外人要多寬容就有多寬容，要多和氣就有多和氣，可對著自己家人呢？你們是恨不能這個家裏的人死一個少一個！”
“父親老太爺慎言！”
“你們還有臉讓老夫慎言嗎？！”風老太爺氣得把手邊的桌子拍得嗙嗙直響。
“祖父祖父，您可千萬別真動怒，”風瑾瑤也給嚇著了，要知道風老太爺年事已高，大動肝火可不好，“一點兒小事而已，犯不著。”
“一點小事？”風老太爺冷笑一聲，“都要給我風府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了，這還是小事？那什麽才是大事？你們都要造反弑君不成？！”
“祖父，青陽王和七殿下還在呢。”風瑾瑤柔聲細語地勸道，“而且二嬸不就是那麽一猜嘛，換我我也這麽猜，正因為是自家人，二嬸才敢當著大家的麵兒說不是？”
風瑾瑤並不想裝這個好人，但此時此刻她隻想讓風老太爺消消火。
“你還幫她說話？！”風老太爺狠瞪風瑾瑤一眼，“她若是真把你當自家人，豈會這樣說你？這個愚婦巴不得風府隻有她二房一家，巴不得風府隻有她的兒子和女兒！她就盼著我風家支離破碎！”
風老太爺說的那前兩點的確是陳氏心中所想，卻也隻是想想，可盼著風家支離破碎這一點陳氏是當真沒想過，畢竟已經嫁為風府婦，她跟風府榮辱與共，風府若是支離破碎了，她二房也得不到什麽好。
“老太爺，我沒有……”
“你閉嘴！”陳氏的話還沒說完，風老太爺就怒喝一聲打斷了陳氏說話，這在過往是甚少發生的情況，“來人啊，請家法！”
他就不信他治不了這個小丫頭了！
“祖父！”
“父親！”
“老太爺！”
早在風府六將還年少的時候，風老太爺經常請家法，因為這兄弟六人武能上房揭瓦、文能說哭小姑娘，一個比一個頑劣，可自從這六位爺都長大成人開始帶兵打仗之後，風老太爺就再沒請過家法，因此站在老太爺身後的陰暗處，北風猶豫了一下，這一猶豫就又引得風老太爺肝火大動。
“北風，老夫現在連你都支使不動了嗎？”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請家法。”北風連忙跑走，走前還給跟風瑾瑤交換了一個眼神。
風老太爺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在堂屋裏身份最為尊貴的楚紹和周炎都是外人，不方便開口，風定跟陳氏是夫妻，也不好再說什麽，以免說多錯多，於是風定就偷偷推了風三爺風平一下。
風平的眼角一跳，扯了扯風四爺風泰的衣袖，風泰眨眨眼，偏頭給風五爺風康使了個眼色，風康抽了抽嘴角，衝風青努努嘴，風青看到了，卻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風瑾瑤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在風定第三次催促風平、弟弟們又一點兒都不聽話的時候，風平隻得硬著頭皮開口。
“父親，兒子相信二嫂隻是護女心切、一時失言，並非是真的想將瑤丫頭置於不利之地，還請父親念在二嫂平日裏勞苦功高的份兒上，就原諒她這一回吧。”
風老太爺立刻反駁道：“勞苦功高？你們在戰場上哪個不是勞苦功高？犯了軍規時，有人會因為你們勞苦功高就免你們的罰嗎？我風府素來以軍規治家，是這些年老夫太縱容你們讓你們都忘了本嗎？！你們可還記得風府的家規？！”
風平立刻閉上了嘴，給了風定一個“弟弟盡力了”的表情。
見跪在麵前的一群兒子、媳婦都沒人吭聲，風老太爺冷哼一聲：“瑤丫頭，給他們提個醒，讓他們好好回憶回憶咱們風府的家規、家訓！”
“啊？”風瑾瑤眨眨眼，“我、我嗎？”
這是讓她當眾背誦風氏家訓的意思？
往後瞄一眼楚紹和周炎，風瑾瑤幹笑道：“祖父，您不如先讓叔父和嬸嬸們起身？這天寒地凍的……”
“讓他們跪著！”
風瑾瑤抬眼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