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三堂會審

  周炎這會兒也十分乖覺，走上前去就給風老太爺行了個禮：“晚輩給老太爺請安，久仰老太爺大名，可惜一直無緣登門拜會，今日晚輩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楚紹慢吞吞地走上前來，麵上難掩尷尬：“晚輩給老太爺請安。”


  風老太爺沉聲道：“有勞二位送瑤丫頭回來，隻是今日我風府實在是不方便待客，改日老夫定讓阿瑜登門道謝，二位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請……”


  “有事有事，”像是沒聽出風老太爺的逐客之意一樣，周炎厚臉皮地問道，“本殿下今兒下午才見過貴府秀小姐，覺得秀小姐端莊嫻靜，瞧著是個本分的姑娘，不像是會犯什麽大錯的樣子，不知道她究竟是做錯了什麽，竟讓老太爺召齊了一家人三堂會審？”


  目光深沉地看了周炎一眼，風老太爺道：“這是我風府的家務事，老夫自會料理，就不勞七殿下費心了。”


  “誒，老太爺這麽說就實在是太見外了，”周炎嬉皮笑臉道，“本殿下與貴府的瑤小姐是朋友，瑤小姐的事自然就是本殿下的事，瑤小姐的家裏遇上了麻煩事兒，本殿下怎麽能袖手旁觀？那豈不是太不仗義了？更何況這點小事對本殿下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事兒，哪兒費得了什麽心啊？”


  風老太爺一愣，旋即嘴角微抽。


  他還真是很久都沒碰到過臉皮這麽厚的人了，而且還是個皇子。


  厚臉皮的周炎趁著風老太爺發愣的功夫就自己尋了個位置，泰然坐下：“那麽現在可有人來跟本殿下說說你們秀小姐究竟做錯了什麽？瞧瞧這美人哭得梨花帶雨的，多招人心疼啊。”


  “周炎！”額角的青筋突突兩下，楚紹狠瞪周炎一眼。


  這小癟三的臉皮怎麽就這麽厚？他沒瞧見滿堂的風將軍們全都變了臉色嗎？


  “青陽王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可是身體不舒服？”周炎的眼中滿是得意和戲謔，“青陽王若是身體不適還是早點回府休息吧，本殿下陪著瑤瑤。”


  還跪在風瑾秀身旁的風瑾瑤恨不得跳起來打周炎一頓，而楚紹一聽到這話眼神就變了幾變，瞄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風瑾瑤，再瞄一眼好像暫時不打算讓風瑾瑤站起來的風老太爺，楚紹立刻就有了決定。


  “七殿下患了眼疾嗎？本王好得很。”楚紹轉身給風老太爺作了個揖，“叨擾了。”


  說完這話，楚紹就坐到周炎身邊去了。


  風瑾瑤疑惑不解地看著一反常態的楚紹，而風老太爺似乎有些聽明白了，周炎和楚紹之所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是要給風瑾瑤撐腰的，是怕風瑾瑤在風府孤立無援，受人欺負。


  此時風老太爺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


  長房夫婦還在的時候，風府裏安定和睦，縱使二房媳婦有那麽點兒歪心思也隻能偷偷摸摸地做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長房媳婦心裏有數，處事妥當，他十分放心。


  如今長房夫婦故去，二房當家，二房媳婦的膽子就越來越大，自以為他這個糟老頭子在照壽居裏閉門不出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起初他是怕讓遠在邊境的二兒子分心，於是縱著、容著，想著二房媳婦嫁進風府十幾年了，一雙兒女都姓風，總不會做的太過分，誰知二房媳婦得寸進尺，如今她做過的那些事他倒是沒法追究了，若追究，二兒子麵上無光，若不追究，他實在是愧對風家的列祖列宗。


  因為二房媳婦的刁鑽跋扈，三房之後不願與她起衝突，都避著讓著，避讓得久了他們連他們大哥留下的這一對兒女都不敢護著，生怕觸怒二房媳婦惹了麻煩，連外人都看出了他們心中的小算盤，到如今竟是要讓兩個外人給瑤丫頭撐腰，他那長子和長房媳婦若是泉下有知，該得多寒心。


  眼眶微熱，風老太爺在心中歎息一聲。


  “瑤丫頭，起來吧，到一旁坐下。”


  不知道風老太爺的心中百轉千回，風瑾瑤乖順地站了起來：“謝祖父。”


  瞥一眼風瑾秀，風瑾瑤試探著問風老太爺道：“祖父，那秀妹妹她……”


  “讓她跪著！”風老太爺冷哼一聲，“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再不讓她醒醒腦子她就要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到底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女兒受罪，二房陳氏哽咽著對風老太爺說道：“老太爺給安的這個罪名我們家秀兒可受不起，秀兒她不過就是想買一套首飾，老太爺您犯得著召集全家人來這裏訓斥她嗎？若說貴重的首飾，他們三房、四房哪個少買了？怎麽輪到我們家秀兒就是錯了？”


  “閉嘴！”風二爺風定低喝一聲，“還不都是你給慣的！”


  “我怎麽了？”陳氏不服氣地反駁道，“秀兒她是二爺您的女兒，是風府的嫡女，她不該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嗎？”


  “你還說？！”怒喝一聲，風定一掌拍在桌上，嚇得滿堂上下除了風老太爺、風瑾瑤、楚紹和周炎，其他人全都打了個激靈。


  陳氏也給嚇得閉上了嘴，可沒多大會兒就吼了回去：“成！你們風府的錢我們娘倆花不起，我們娘倆回陳府去行了吧！”


  話音未落，陳氏就衝到風瑾秀身旁，拽起風瑾秀就往門口走。


  風定怒不可遏：“你們今兒敢踏出這個門就不用再回來了！”


  陳氏的腳步一頓，片刻之後扭頭啐了一口：“我們娘倆還不稀罕回來呢！”


  話說完，陳氏拉著風瑾秀氣衝衝地往門外走。


  看著陳氏和風瑾秀的背影，風老太爺緩緩開口道：“你二人今日踏出風府的門，就再不是風家人，你們若堅持要走，老夫即刻就給陳府去一封親筆書信，寫明緣由。”


  風老太爺的這番話可比風定怒極時的氣話有分量得多，第一句才說完，陳氏就站住了腳，再不敢往前邁一步。


  風老太爺冷哼一聲，緩緩道：“這麽多年，風府可曾虧欠了你們母女二人？你們吃的不是好的？用的不是好的？穿的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