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慈父之心

  薩迦寺裏，北商皇帝一行毫無防備地經曆了一場莫名其妙的血戰，幾乎人人重傷，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北商皇帝和一眾文官都在各自的房間裏昏迷不醒，習慣了大傷小傷的武官們則整整齊齊地跪在北商皇帝的房門前，首當其衝的便是風二爺風定和風瑾瑜。


  萬福推門而出，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幾步：“陛下已經醒了，也知曉諸位將軍跪在門前，隻是陛下精神不濟，怕是無法一一召見，諸位將軍請回吧，陛下特地讓老奴轉告諸位，請諸位務必安心養傷。另外陛下要見風將軍和少將軍，請兩位隨老奴進去。”


  “是！”


  北商的武將受風老太爺影響頗深，隻要皇帝下了命令，他們就會遵從，不管發生什麽事，他們從不多言辯解，也不諂媚討好，用北商皇帝的話來說就是耿直過了頭。


  走到北商皇帝的床邊，風定和風瑾瑜都還沒看到北商皇帝就先跪地謝罪：“罪臣叩見陛下，罪臣瀆職，請陛下降罪！”


  剛從昏迷中醒來，北商皇帝將所有的事情細細回想一遍，不禁脊背發涼。


  “阿紹和瑤丫頭回來了嗎？”這是北商皇帝問的第一個問題。


  風瑾瑜沉聲道：“啟稟陛下，青陽王和舍妹還沒有回來，臣已經命人去找了。”


  “烈周的七殿下呢？”這是北商皇帝問的第二個問題。


  “臣已經將周炎那廝收押，並命人嚴加看管！”風定搶在風瑾瑜前麵說道。


  已經張開嘴要回答皇帝問題的風瑾瑜頓了頓，到底是閉上了嘴，什麽都沒說。


  周炎是他命人抓起來收押的，現在負責看管周炎的都是他營裏的兵，二叔從頭到尾都沒做過什麽。


  “嗯，”北商皇帝沉聲道，“且先關著，千萬別讓他跑了。你們可去檢查過今日舉辦法事的地方？”


  這一次風瑾瑜沒急著開口，可風瑾瑜不開口風定也說不出什麽來，因為事發之後“重傷”的風定就被人抬回住處接受治療，直到聽說風瑾瑜帶頭領一眾武官跪在皇帝門前謝罪，風定才姍姍來遲，加入謝罪的行列，在這期間所有的安排和調查都是風瑾瑜帶人做的。


  沒有得到回答，北商皇帝的聲音裏多了幾分不悅：“風定？”


  風定打了個激靈，連忙說道：“啟稟陛下，事發字後，臣與瑾瑜分工合作，臣負責重新安排薩迦寺的護衛，瑾瑜則負責調查這一樁古怪的事情。瑾瑜，還不快將你查到的事情稟報給陛下！”


  “是，”勾起嘴角無聲地諷笑，風瑾瑜沉聲道，“啟稟陛下，事發之時臣就察覺是有人在舉行法事的地方布下了詭異的陣法，陣法開啟，則處在陣法中的人就會神誌不清，有如失心瘋一般，甚至對身邊的人刀劍相向，隻是當時的場麵極其混亂，臣愚鈍，無法周全處事，隻得以保護陛下和諸位大人的安危為最優先，事後臣在那一帶仔細查看過，確實查出了陣法的痕跡，隻是陣已破，僅憑餘下的痕跡，臣既看不出那是什麽陣法，也追查不到布陣之人，臣失職，請陛下降罪。”


  “陣法……”北商皇帝望著棚頂，突然就想起了風瑾瑤曾說過的那段話，“無望山中生死局，一局定生死，黃泉路，無人回，魂困幽冥，萬靈鑄魔刃。萬靈刃中束萬靈，一刃抵千軍，開天陽，祭人魂，血染寒刀，冤魂召萬靈。看來這天陽陣是布在了薩迦寺中，是有人引朕來做這個祭品啊。”


  “是烈周？！”風定立刻猜測道。


  北商皇帝不答，風瑾瑜也不語。


  思索半晌，北商皇帝略顯疲憊地說道：“你們查到的這些事先不要對任何人講，等阿紹他們回來了再說。跟阿紹同去的除了瑤丫頭和聿兒，還有誰？”


  “還有方家的方明若和蔽府二房的風瑾秀。”說到風瑾秀時，風瑾瑜瞄了風定一眼，卻見風定大驚失色，風瑾瑜眉心微蹙。


  “陛下，”萬福突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撩開床邊的紗幔對立麵的北商皇帝說道，“啟稟陛下，少將軍派出去的人已經尋回了華安王，風府的秀小姐和方家的明若公子都跟華安王一起回來了。”


  北商皇帝立刻支起上身，急忙追問道：“阿紹呢？阿紹回來了沒有？”


  萬福的神色一變，猶猶豫豫地說道：“青陽王和風府的瑤小姐沒跟華安王在一起，華安王說他們兩個恐怕是去取萬靈刃了，華安王正在門外等著，陛下您若是想問一問詳細的經過，老奴這就請華安王進來。不過華安王說了，既然薩迦寺裏的陣法已破，那必定就是青陽王和瑤小姐破的，他二人該是平安無事，陛下當以龍體為重。”


  “阿紹他真的沒事？”北商皇帝不安地看著萬福。


  萬福揚起一個笑臉，誘哄一般對皇帝說道：“青陽王的能耐可大著呢，陛下盡管放心，何況老奴覺得那瑤小姐就是青陽王的福星，有瑤小姐跟在身邊，青陽王必能化險為夷，安然歸來。”


  北商皇帝眨眨眼：“你說瑤丫頭是阿紹的福星？”


  “可不是嘛！”萬福笑道，“青陽王自從跟瑤小姐熟絡起來之後，碰見的不都是好事兒嗎？”


  北商皇帝細細回想一番，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嗯，的確如此。”


  萬福暗自鬆了口氣：“所以陛下您就放心吧，青陽王和瑤小姐一定能平安歸來，您就好生歇著，好好養傷，不然等青陽王回來了，再瞧見您這模樣，他該有多難過啊。”


  “對，”北商皇帝點點頭，“不能讓阿紹看到朕這病懨懨的樣子，阿紹那孩子瞧著寡情冷漠，實際上最是重情。”


  萬福扶皇帝躺好，又替皇帝蓋好被子：“所以啊，陛下您可得好好休息，切莫思慮過甚，外麵的事情有華安王料理，您就安心吧。”


  “都退下吧。”


  “是，陛下。”萬福轉身，笑著衝風定和風瑾瑜說道，“風將軍、少將軍，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