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走過黃泉路
“不用你說！”使出吃奶得勁兒將風瑾瑤擋開，風瑾秀挽了個槍花就又攻了上去。
揚了揚嘴角，風瑾瑤接連五個後空翻就離開了長槍的攻擊範圍，落地的瞬間發足狂奔，繞了個弧線飛快地跑到風瑾秀的左邊，長刀上挑，刀刃直逼風瑾秀的手腕。
風瑾秀一驚，腳步交錯，槍頭回轉，來不及用長槍刺向風瑾瑤，就隻能用槍杆格開風瑾瑤的刀。
風瑾瑤的刀順勢在空中畫了半個圓，手腕一轉竟割向風瑾秀的脖子。
風瑾瑤到底是經曆過無數實戰的人，變招的速度快不說，變化還總是出人意料，這一擊殺招更是嚇得風瑾秀當即慌了神。
刀刃堪堪在風瑾秀的喉嚨前停下，刀鋒的寒意從皮膚滲入，叫風瑾秀兩腿一軟，跌坐在地，好在風瑾瑤及時收了刀，不然風瑾秀這一跌怕是要自己把脖子送到刀刃上了。
“秀兒！”楚聿連忙跑過去扶起風瑾秀，“怎麽樣？還好嗎？”
風瑾秀抬手摸了摸脖子，一臉茫然。
剛剛風瑾瑤是真的想殺了她？
呆了呆，風瑾秀轉頭看向風瑾瑤。
讀懂風瑾秀的懷疑，風瑾瑤笑笑：“我若想殺你，你早就活不成了。這個教訓告訴你日後別隨便跟人比試，你不想殺人，不代表對方不想，何況就算對方跟你一樣不想殺人，也未必能在緊要關頭收住手，真正的比試跟你們在華都裏的比比劃劃可不同，那是一件非生即死的事情，若沒有死的覺悟，就別輕易跟人比試，也別輕易要求對方全力以赴。”
風瑾秀將信將疑地看著風瑾瑤：“難道你跟青陽王切磋的時候也是這樣‘全力以赴’的嗎？”
風瑾瑤看了楚紹一眼，道：“我對他下的手可比對你狠多了，不信的話你可以讓青陽王為你展示一下他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受了多少皮肉傷。”
同樣，她的身上也有不少楚紹留下的淤青，就在之前跟楚紹的那場切磋中，楚紹還毫不留情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這也是她跟楚紹、言歌切磋時不太用兵器的原因，若用兵器，搞不好真的要出人命了。
聞言，風瑾秀、楚聿、方明若都看向楚紹，連言歌都滿眼戲謔地看著楚紹。
楚紹尷尬地移開視線，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領口，將領口攏得更緊，然後轉身走遠了一些，而楚紹的這番動作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惹得眾人齊齊暗笑。
三日的時間就這樣愉快地過去，比意料之中輕鬆，卻也比意料之中辛苦，第四日說不準是什麽時間，這鋪了一地白骨的地方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彼時風瑾瑤一行正圍坐一圈，討論武技。
“你們快看那兒！”風瑾秀對武技並不感興趣，因此在聽風瑾瑤幾人討論武技時總是走神，這一走神就看到了突現的變化。
其餘幾人齊刷刷地轉頭向風瑾秀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未被火光照亮的遠處突然出現一點十分顯眼的紅，那紅紅如鮮血，耀眼而妖冶，似有勾魂攝魄之力，叫人移不開眼。
片刻之後，又一點紅出現在更遠一些的地方，而後又一點，這一點又一點的紅雖然不是整齊排列著的，但卻歪歪斜斜地一直向遠處延伸，像是某種指引。
“黃泉路，引魂花，”風瑾瑤冷笑一聲，“這還真是花了多少心思。”
言歌溫潤一笑：“沒想到此生有幸，竟能在活著的時候看到這副景致。依照慣例……走吧。”
說後邊這句話時，言歌看著風瑾瑤，笑得意味深長。
“依照慣例……”風瑾瑤笑笑，站起身來，“成，就依照慣例，都起來活動活動腿腳，去看看這人造的冥府長什麽模樣。”
“還真是不想去看啊。”歎息一聲，方明若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等人都站起來了，風瑾瑤就邁開腳步向前走去，而風瑾瑤的前方正好是跟引魂花出現的地方完全相反的方向。
楚紹一愣：“引魂花開在那邊，你往哪兒走？”
“是這邊是這邊，”頭都沒回，風瑾瑤自顧自地往前走，“依照慣例，絕對不走別人安排好的路。”
除了言歌，其他幾個人的嘴角齊齊一抽。
跟上風瑾瑤的腳步，風瑾秀問道：“你既然沒打算走那條路，那我們為什麽還要傻等三日？”
“怎麽是傻等？”風瑾瑤緩緩道，“這地方這麽大，若沒個明確的方向，得走到什麽時候才能尋到正確的方向？你又被這滿地白骨嚇得不行，我們當然得等一個指引，順便適應一下這地方獨特的景致。”
風瑾秀無言以對。
的確，經過這三日的等待，不需要言歌用冰封住這滿地的白骨，他們也能如履平地地走在上麵，見得多了自然就麻木得沒什麽想法了。
方明若還是想不通：“那瑤小姐怎麽知道這條截然相反的路就是正確的路？”
“我又不是布局的人，我哪知道哪條路是正確的？”風瑾瑤偏頭，好笑地睨了方明若一眼。
言歌接著風瑾瑤的這句話繼續說道：“依照慣例，我們應該分頭行動，至少分成三組，往三個方向去，通常總有一組會撞上正確的路，但是現在……”
言歌意有所指的視線從楚紹幾個人身上掃過：“我覺得我們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
方明若尷尬地咳了一聲，連忙附和道：“對對對，我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一起行動。”
言歌跟風瑾瑤相視一笑，再沒說話。
這一路上依舊是用風瑾瑤的鳳凰真火照明，但跟他們剛來到這裏時不同，這一次他們還沒走上半個時辰火光下的風景就有了變化，地上的枯骨越來越少，露出紅得發黑的泥土，幾個人都在心裏暗暗猜測這滿地的泥土為什麽紅得發黑，卻始終沒有人敢掬一把土來驗證自己的想法，連風瑾瑤和言歌都對泥土的異色視若無睹，隻一路向前，往更深處走去，直到一扇高達三丈的石門堵在眼前，一行人才停下了腳步。
“我果然是到了時來運轉的時候，”風瑾瑤輕笑一聲，“以前不管去哪裏，我所選的路永遠都是錯的，可現在隻是隨便一走竟就走對了。”
楚紹淡淡道：“這可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