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鑄甲 一
一碗鹽水灌下去,唐顏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變化,葉嶽叫兩個侍衛給唐顏不停扇風使其體溫快速冷卻下來,他知道,中暑的人身體不快速涼下來,就會一直暈厥,即便喝再多的鹽水也沒用。
李元芳拉了拉葉嶽的衣袖,朝他使了個眼色。
“放心,唐老頭沒事了,再說這點小毛病我看不出來還有誰能看出來?等太醫?我保證他也不會看出這種問題。”
葉嶽對治療這種小病頗為自信,李元芳聞言冷哼一聲。
“既然唐卿暈倒了,那就小文書先鑄造內甲,等唐卿醒了後再來評比,小文書意下如何?”
女帝陛下都發話了,葉嶽還敢不從嗎,對坐在鑾駕上的女帝陛下作揖:
“諾,小臣遵旨。”
起來的時候踢了一旁傻站的李元芳一腳,把他拉回到現實,誰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麽。
“待會兒幫我控製火候,不要太大,一般就行,就像那次一起煉鐵的火候就行。”
成品的鋼被倒在爐灶裏,此時爐灶裏使用的不再像之前的柴火,而是黑黑的煤石。
煤石被李元芳點燃,爐灶裏瞬間升起一團橘紅色的火苗,葉嶽站在爐灶上方看著被煆燒的鋼,李元芳在爐灶下麵推著風箱,風從風箱裏傳到爐灶裏,頓時爐灶裏的火苗噴湧而出。
葉嶽小心看著爐灶中已經燒得通紅的鋼,用手感受其上的溫度,怕是上了一百度不止。
“停一下鼓風,再燒就快廢了。”
葉嶽踢了李元芳一腳,對他說道。
“你不是說按照我們上次煉鐵的火候嗎?”
李元芳委屈巴巴的看一眼葉嶽,撇嘴說道。
李元芳不僅是一個聰明的好少年,並且還是一個聽話的好孩子,唯一的缺點就是少了一根筋,不會變通,當你說他錯了,他會給你道歉,但每次都錯在同一點上,這是葉嶽所不能理解的。
“你隻需要注意火候就是了,慢慢推風箱,使溫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保持在一個平衡點就行。”
看著李元芳一臉的委屈,葉嶽心中一軟,還是蹲下身來給他講述掌控火候的方法,即便他知道李元芳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人。
用鐵夾夾出被燒紅的鋼,葉嶽把它放在鑄造台上,拿起台上的鐵錘晃了一下,感受著手中的鐵錘,估計有五六十斤重。
好不容易拿起鐵錘,一錘子下去,鐵錘和鋼來了個硬碰硬,葉嶽瞬間感覺自己的手臂麻木了一小半。
甩了甩已經麻木的手臂,葉嶽看了一眼鋼,發現上麵被錘過的痕跡並不是太明顯,葉嶽之前用鵝卵石打鐵,是因為鵝卵石的硬度比鐵高了一截,而鋼的硬度不知比鐵高了多少。
看到李元芳斜視的眼神,葉嶽一下便怒了,這他娘的是什麽眼神,是看不起自己嗎!
“你行你上,贏了比試這副內甲便是你的。”
葉嶽忍受不了李元芳的輕蔑,指著鋼對他怒道。
老程不忍心再看下去,當他看到葉嶽提起鐵錘,正準備錘下去的時候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於是老程在一群人的大笑中捂著臉。
他在心裏暗暗發誓,等回到左衛大營就會給葉嶽製定一係列的體能訓練,不能再讓葉嶽丟左衛的臉,左衛要麵子,他老程更要麵子。
葉嶽不知道老程的想法,更不知道此刻的老程早已是恨鐵不成鋼。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贏了這場比試,那這套內甲就是我的。”
李元芳像是奸計得逞一般,笑眯眯的看著葉嶽。
“當然,你看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得了吧,你騙我的還少?從咋倆剛認識到現在就不知道被你坑了多少次。”
李元芳給了葉嶽一個白眼,冷哼一聲。
葉嶽摸了摸鼻尖尷尬笑了笑,雖然二人都互相坑過對方,但具體的次數算下來,似乎自己還真占了挺大的便宜。
李元芳不愧是魔種,果然力大無窮,五六十斤的鐵錘在他的手中頓時上下翻飛,一鐵錘敲在鋼上麵,頓時火花四濺。
“要不咱倆合計合計,以後合夥在長安也開一家鐵器坊,你當首席鐵匠如何?咱們三七分賬!”
葉嶽看著揮舞著鐵錘的李元芳,小聲說道,並不時看看遠處的女帝陛下和老程等人。
“三七分賬?誰三誰七?”
李元芳聽到葉嶽的提議,頓時有點心動的問道。
“當然是我七你三了!”
“為什麽?”
李元芳停下打鐵,揮舞著手中的鐵錘怒衝衝問道。
“三點,第一,這個點子是我想的,第二,要在長安開一家鐵器坊,我還得去求程伯伯幫忙,第三,我知道許多煉金產物,隻要能製造出來,都能大賺一筆。”
葉嶽掰著手指頭對一臉憤怒的李元芳說道。
“你說的第二條我就不同意,你要開鐵器坊找程伯伯,我還可以求我師父呢,隻要師父一道命令,我就可以在長安開一家鐵器坊。”
李元芳不服氣的說道,對於葉嶽隻給他三成心裏很氣不過。
“你認為你師父準許你開鐵器坊?他是長安忠實的守衛者,對皇室的忠心堅定不移,一切有損皇室的利益他都會堅決抵製,你覺得你師父會讓你和皇室搶飯碗?”
葉嶽一聲冷笑,對於狄仁傑這種大唐忠實的守衛者,他十分佩服,在這個還沒所謂神魔信仰的時代,大唐的女帝陛下便是他們的信仰。
這和後世的某些無腦崇拜大致相同,把別人當成自己的信仰,為了信仰,跳河跳海跳懸崖,抹手抹腕抹脖子的,到了最後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想起自己追求的是什麽,隻是到了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那你開鐵器坊又是什麽居心,程老爺子不會說?”
“老爺子才不會管我這些,他一心想要振興大唐士兵的力量,所以在這些方麵他是大力支持的,可不像狄伯伯那般,一心為大唐建設費心費力。”
一巴掌拍打開李元芳的手,白了他一眼。
“我這是在讚揚狄伯伯對陛下的忠心,怎麽到你這裏就認為我在說他的壞話呢!”
“誰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也許你現在心裏還在說我師父是愚忠也不一定呢。”
葉嶽一臉驚愕的看著李元芳,他還真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