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戲子哭了,老爺子們來了
葉嶽左臉眼眶黑了，同樣，另一邊的李元芳的右臉眼眶也腫了。
“嘶。。。我說，你以後別總是攻擊我的臉，畢竟我還要靠臉吃飯的。”李元芳摸著腫脹的眼眶說道。
“誰叫你先掐我的，你師父不是給你說過君子之風嗎，你的君子之風呢？現在都變壞了，就知道偷襲。”
葉嶽輕輕的揉著眼眶，看來沒有幾天時間的話，眼眶周圍的黑眼圈怕是去不掉了。
老鴇子帶著一群身著微微暴露的女子上了樓，一邊笑嘻嘻的招呼客人，一邊被客人吃豆腐。
當老鴇子經過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時，中年人伸出鹹豬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記，老鴇子隨即嬌嗔一聲，惹得肥胖中年哈哈大笑。
“惡心”
李元芳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知道在吐肥胖中年人還是四處拋媚眼的老鴇子，葉嶽看到老鴇子帶著一群濃妝豔抹的女子朝他走來，不自覺的用手帕捂住了左眼。
“喲！是誰把英俊小哥傷成這樣，站出來，老娘找他拚命。”
老鴇子看到右眼眼眶已經浮腫的李元芳怒道。
看到李元芳不斷躲閃老鴇子要替他擦拭腫脹的眼眶，葉嶽就樂得哈哈大笑，一不小心，他遮住右眼的手帕掉了，惹來周圍女子一陣驚呼。
“哎呀呀！怎麽兩位英俊小哥都成了這副模樣，在我曲江坊還有人敢對客人動手的，兩位小哥放心，等老身抓住凶手，一定拆他的皮，剁他的骨，替您二位報仇。”
老鴇子一副怒發衝冠的樣子，似乎她真的有些生氣。
“滾，凶手就是我倆，沒事就滾下去，順便叫一個會彈琴的姑娘上來陪著！”李元芳聽到老鴇子的話，本來就不爽的心情一下就爆發了。
老鴇子見李元芳不悅，陪笑著就要離開，葉嶽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扔給老鴇，老鴇子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道謝。
“逛個窯子火氣都這麽大，她就是一個為了生活賣笑的，你又是何苦呢？”葉嶽看了一眼李元芳說道，此時正有一個身披輕紗的美貌女子懷裏抱著琵琶小心翼翼來到二人麵前。
“奴家秦玉見過兩位小相公。”輕紗女子略微欠身施禮。
“彈奏一首小曲聽聽！”葉嶽扔給秦玉一錠銀子說道。
秦玉拿著枇杷，對葉嶽微微一笑，隨即開始唱了起來。
雖然小曲很好聽，但葉嶽聽了卻想哭，一曲“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的“江城子”勾起了他對家人無限的思念，這麽久過去，不知父母知曉他失蹤的消息身體是否尚好，弟弟是否尋找過他的蹤跡，女朋友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另外的男朋友，當一首曲子完畢，葉嶽早已淚流滿麵，反觀一旁的李元芳卻聽得津津有味。
淚流滿麵的葉嶽讓在場的人無不側目，李元芳則饒有興趣的看著葉嶽，不時嘖嘖咂舌。
“一首小曲也哭成這樣，真沒出息。”說著朝遠處努努嘴，隻見原本還在高談論闊的人都停止說話，奇怪的看著這個淚流滿麵的少年，頓時哄笑開。
“你不覺得這首詞很抒情嗎？這些混蛋，還敢笑我。”葉嶽有些憤怒的說道。
“你是死了發妻？還是遭遇了不幸？”李元芳看著葉嶽戲謔說道。
一臉茫然的葉嶽疑惑的看向李元芳，李元芳告訴他這是一首妻子死後加上遭遇不幸所作的詩詞，這樣的曲子在曲江坊每天不知道要被彈奏幾百遍，所以並沒什麽好感動的。
葉嶽很想揍眼前的混蛋一次，因為李元芳知道這首詞的意思卻不告訴他，還看到他淚流滿麵的樣子，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葉嶽擦幹眼角的淚水，在秦玉耳邊嘀咕一聲，他決定報複在場看他笑話的混蛋，他不相信這群混蛋都是沒有親人可思念的孤兒。
隨著秦玉彈奏琵琶的聲音響起，葉嶽唱起了蘇軾的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果然，當葉嶽深情的唱完最後一句千裏共嬋娟時，最先用衣袖擦拭淚水的是歌姬秦玉，緊接著曲江坊裏傳出了陣陣抽噎的聲音。
李元芳耷拉著耳朵，用手不停揩拭眼淚，葉嶽則饒有興趣的看著李元芳，學他之前那樣嘖嘖咂舌。
隻是葉嶽咂舌的聲音引來在場所有人的怒視，就連手拿琵琶的秦玉也怒氣衝衝的看著他，此刻在場所有人心中都在構造一副思念親人的場景，結果轉眼被這混蛋打破。
曲江坊是呆不成了，胸部大過屁股的老鴇子怒氣衝衝的帶著幾個年輕的壯漢上樓就要請葉嶽出去。
逃也似的離開曲江坊，聽見身後重重的關門聲，葉嶽拉著最後出來還在不停抽噎的李元芳：
“我做錯了嗎，剛開始我聽曲子淚目的時候，那群混蛋還在笑我土鱉，我不就是不清楚那首詞講的是什麽東西嘛，然後回敬他們一次，結果就把我趕出來了，你是沒看見那個胸大賽屁股的老鴇子，帶著三五個壯漢拿著棍子把我攆出來的場景，本少爺發誓，下次一定要去拆了它的曲江坊。”
李元芳眼睛紅紅的看著葉嶽，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認真且憤怒的表情，咬牙切齒：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混蛋，就算老鴇子不拿棍子攆你，就憑你笑的那陣，我都想把你碎屍萬段。”
葉嶽小聲嘀咕，難道這首詞真的有這麽大的感染力？就連一向嘻嘻哈哈的李元芳都哭得不行。
反正曲江坊是回不去了，隻怕現在裏麵已經哭成一片，可能連看舞姬的心情都沒了吧。
葉嶽的猜測是正確的，當他被攆出去後，曲江坊裏已是一片淚海，在場的人都沉浸在悲傷中，就連尋花問柳的心思都沒了。
拉著李元芳，葉嶽準備回大營，在曲江坊歌唱的時候有很多人都見過他的麵孔，如果還在朱雀大街上溜達，一旦被認出來，挨一頓毒打是在所難免的。
葉嶽不知道的是，從那天開始，他就成了一個人們口中毀詩滅境的混蛋。
剛踏出曲江坊的範圍，葉嶽就聽到程咬金特有的大嗓門聲音。
拉著李元芳躲在一旁的草叢後麵，不一會兒，程咬金就大腹便便的朝曲江坊走去，同行的還有狄仁傑。
“看，你師父，還敢說不風流，都和老爺子組隊來尋花問柳了。”葉嶽指著程咬金身邊戴著六角帽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