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去捅破這層紙
安心亞沒有說，之前她就聽到壽矢對她說眼角膜不匹配，她有所擔心，本來她心想著這兩天就要手術了，想像著也許一個月後就可以看到壽矢，看到小薇安，還有奶奶，卻因為這個而推遲了至少一個星期。
壽矢蹙著眉頭，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叫她不要擔心。
安心亞微微一笑，回握住他的手，說：“我沒事，推遲一兩天也無所謂。”
壽矢陪在她身邊一會兒，隨後有工作要做，就離開了。
安心亞又要求護士帶她去樓下的見見小薇安，護士告訴她今天小薇安手術，隻能隔著玻璃看，不能進去探視。
雖然她看不見，但還是想要去小薇安病房門口聽聽裏麵的聲音。
護士拗不過她，就扶著她到了小薇安的病房前，她站在病房外麵，聽著護士對她說關於小薇安的病情，愈來愈惡化了。
她蹙著眉頭，眼裏含著淚水，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女人的哭聲，她回想起，這聲音是小薇安媽媽的聲音，隨後又聽到醫生對她說：“這就要看她的毅誌力了。”
聽得出醫生的語氣，也蠻乏力而無奈。
安心亞又站在小薇安病房外麵許久，請求護士帶她到外麵的院子裏走走，那裏有著屬於小薇安的歡聲笑語。她的笑聲，同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安心亞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若有所思地坐在長椅上，突然間想了很多的事情，想到北京的孤兒院，還有養父養母，爺爺，還有奶奶……
坐在那裏很久，天空突然間飄起了細細的雨水，護士這才趕緊扶著安心亞回醫院裏。
回到病房裏，安靜得有點可怕。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害怕寂寞，害怕很多的事情，甚至害怕第二次手術會失敗，她再也看不到東西。
壽矢忙完了工作，才走進病房裏看安心亞，見她呆呆地靠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你在想什麽？”壽矢走了進來，坐在床邊，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輕聲地問道。
不過還是嚇到了安心亞，她回過神，聽到是壽矢大哥的聲音，輕輕笑了笑，說：“是你啊，壽矢大哥！”
“嗯！”安心亞又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她突然間說，“壽矢大哥，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害怕，也很緊張……”
“哦，我知道了，也有可能是手術前緊張的緣故吧，就好像此刻我也同樣很緊張。”說著便握緊了安心亞的手，予以她力量，和安慰。
“大概是吧，我害怕手術失敗自己依然看不見東西，看不見你，我更害怕手術成功你會離我而去，如果是後者，我寧願一輩子看不見，隻要你肯陪在我的身邊。”
“傻瓜，怎麽說這樣的話呢？”壽矢攬過她，緊緊地抱在懷裏說，“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永遠對你不離不棄。隻要你放鬆心情，手術效果才會好啊，手術一定會成功的，到時候你就會複明，可以看到東西，可以看我……”
壽矢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輕聲地對她說：“別胡思亂想。”
他一直陪在心亞身邊，直到她睡著為止，這才放心地離開病房，回到實驗室裏進行研究，可是想到她剛才的那些話，他心裏一陣涼意。
難道他也在害怕嗎？不可能的，他是醫生，何況他當初給了她的承諾，一定會醫治好她的雙眼，不會讓她失望的，更不會讓安奶奶失望的。
“壽矢大哥……”
當時壽矢走出了實驗室朝著安心亞的病房走了去，中途一名護士走了過來，拿了份報告給他簽名，就聽到了安心亞的驚叫聲。他快速地走進病房裏，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說：“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心亞……”
看到她額前都冒著細細密密的汗水，滿臉的驚恐，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額頭……緊張擔心地看著她，她一定又做噩夢了。
“壽矢大哥，我好害怕，我夢見了奶奶，奶奶一直喊著我的名字，我急衝衝地跑過去，想要抱住奶奶，可是奶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我又夢到了你，你的手心卻流著血，鮮紅的血液，然後在我的麵前昏倒，我好像還夢到……”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說著。
壽矢蹙著眉頭看著她，說：“心亞，這是夢，不是真實的，我在這裏，怎麽會昏倒呢！手心又怎麽會流血呢！”
“奶奶呢！”安心亞情緒似乎有點失控，她抓著壽矢的手，要求他打個電話給遠在拉斯維加斯的奶奶，她想要聽聽奶奶的聲音。
終於壽矢打了個電話給安奶奶，裏麵傳來了安奶奶的聲音。
“奶奶，是我，壽矢，心亞想跟你說幾句話。”壽矢握著手機，對電話裏的安奶奶說道。
安奶奶高興地說好。
安心亞拿過手機，放在耳邊，聽著電話裏傳來奶奶的聲音，她高興地露出笑容，問：“奶奶，你還好吧，我想你了，奶奶你有沒想我啊？！”
壽矢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看著她，看到她笑了起來，這才放心，剛才她那個樣子，嚇死他了。
這天壽矢再次帶她回自己的私人套房裏住，這天晚上他沒有要她，雖然幾次都有反應，但是他都努力克製住了，之後是緊緊擁她入睡。這段時間裏，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他需要時刻地在她身邊看著她，照顧著她。
安心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10點鍾了，發現床邊沒有人，但是有熟悉的香味刺激著她的嗅覺，那是奶奶幾乎每天早起來做的肉絲粉。她記得在家裏，壽矢和無雙都曾說過非常喜歡吃這肉絲粉。
看到安心亞微微側起身子，壽矢連忙走了過來，拿起枕頭調整好高度以便她倚靠著，“壽矢大哥，我聞到了肉絲粉的香味，是不是你做的啊……”她雙眼睜得大大的說道。
奶奶不可能從拉斯維加斯飛來紐約弄給她吃的，除了壽矢大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是的。”廚藝還算不錯的壽矢，有看過安奶奶在廚房裏弄過肉絲粉，他就在心裏，等哪天自己親自做給心亞吃。
“我想吃。”心亞說，聲音裏明顯帶著撒嬌的意思。
“嗯，不過你要起來洗漱才可以吃東西。”壽矢說。
心亞沒有說話，很乖地走下床，在壽矢的扶助之下走進了衛生間裏。壽矢幫著安心亞擦拭著手，又幫她擠牙膏，一如既往的細心體貼，無微不至。
雖然比不上奶奶做的好吃，但是心亞還是感到十分好吃。
壽矢坐在她旁邊，滿臉幸福的笑容看著心亞吃東西的樣子，突然間覺能做些好吃的東西給她吃，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還燉了骨頭湯，燉得稍顯乳白色。他盛了一碗給她喝，她喝了一口，不由地讚揚道：“真好喝！什麽時候我也可以煮這麽好喝的湯給你喝。”
“有機會的。”壽矢微笑地說。
安心亞臉上洋溢著幸福快感的笑容，又喝了一碗湯。
第四天，傑加納參加完國際會議回來了，然後上午的時候，就召集所有醫生進來會議室裏開會。
安心亞靜靜地坐在那裏，護士走了進來，她微微側著臉，問道：“傑加納醫生回來了？”
“對，今天早上就回來了，現在他們正在開會呢！”護士友好地回答道。
她在心裏默算著時間，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距離手術還有一天，或者說僅有幾個小時了，她心裏不免有些緊張害怕，還有擔心惶然。
隨後她聽到淩亂的腳步聲走了進來，她嚇了一跳。
壽矢，傑加納還有其他醫生都走了進來。壽矢見到她害怕緊張的樣子，連忙走到她麵前，說：“別怕，是傑加納醫生，他們是來給你稍做一下眼部的檢查。”
安心亞聽到是他們，這才放下心，答應地點點頭。
醫生們開始對她的眼部稍做一下檢查，交頭接耳，隨後就離開了。
“心亞，明天就要動手術了，你要放鬆心情，不要太緊張，知道嗎？”壽矢輕聲地說。
“嗯！”安心亞點點頭，想到要手術了，雖然表麵上沒什麽，其實際內心中百感交集。
中午的時候，壽矢親自請傑加納一起到一家餐廳裏吃泰國料理。
“在我去參加國際會議的這段時間裏，你和心亞小姐都在幹什麽？”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戲謔，傑加納眼含意味不明的笑意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壽矢。
他和心亞小姐之間的關係，整個醫療中心的人都知道。隻是大家看在眼裏，不會無聊到去捅破這層紙。
“能幹什麽？除了照顧她，還定時地給她做檢查。她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大概是因為要手術了，才會感到緊張害怕吧！”壽矢抬起墨黑明亮的雙眼看著笑得怪異的傑加納，回答他。
“瞎說吧你！你就別再隱瞞了我了，我聽醫療中心裏的人，看到你經常帶著心亞小姐回到你的私人套房裏，還有經常開車載她出去……”傑加納笑著說，“你說這是醫生對病人該做的事情嗎？”
“這個……”沒有想到傑加納會知道這些，壽矢也不好再隱瞞下去，承認了與安心亞這段感情，承認他們是情侶關係。
傑加納見他全盤承認與安心亞之間的關係，也沒有說什麽，挑了挑眉，繼續吃著他的咖啡魚蛋，還挺好吃的。
“喛，夾一個咖啡魚蛋。”趁著傑加納不注意的時候，壽矢迅速用筷子往他碗裏夾了一個咖啡魚蛋，然後放進嘴裏，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嘴裏還不時地說道，“真好吃！”
這時候服務員上來了兩盅湯，是泰國有名的冬陰功湯，還有其他的泰國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