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幽幽2
和蕭君瑋道別,我還是去見了蕭厲,這個我找了三十年的親生父親,是害死我母親的凶手,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他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懲罰,我也已經原諒他了。
進監獄的這幾個月,蕭厲似乎老了十歲。
看到我,他還是歉疚的笑,問我君瑋為什麽沒來看他。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麽慈祥,原來他還不知道君瑋也已經進了這四方的牆圍成的天地。
我也隻能告訴他,我和君瑋剛剛把蕭氏收回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等過一段時間就會來看他的。
他聽後不住的點頭說,“事業重要,事業重要!”
他曾經花白的頭發如今已經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已經遍布,看得我心裏陣陣的心酸,如今的他真的已經純乎一個普通的老人了。
我沒有告訴他,我才是他親生女兒的事,我知道這不是他願意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監獄算不算是陽光永遠照不透的黑暗角落,在這裏我始終感覺到絲絲的涼意。
已經蒼老的蕭厲一直隔著玻璃告訴我君瑋小時候的各種趣事,以及他青年的時候有多麽的殺伐果斷有大將之風。
我很配合的變換著各種表情,他也笑得很開心。可是,我知道我並不是他最理想的述說對象。
探視時間結束,他有些不舍的掛掉電話,我看著他的目光一直看著我的身後,我明白他在等君瑋的到來。可是,最終他還是失望的轉過了身。
看著他努力挺直已經佝僂了的背,我眼裏又開始泛酸。說到底,他還是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心一意為著自己的兒子。
重新回到陽光下,我的心有一處始終冰涼,我又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監獄大門外,我意外的看見了抱著孩子的沈娟。她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是個可愛的小男孩,我一逗弄他,他就咯咯直笑。
我們找了一處咖啡廳坐下,她向我道歉,說那次讓我去見黑豹,她也隻是江一帆的一顆棋子。
我微笑說沒關係。
高中時代的快樂時光我都還曆曆在目,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變得特別的懷舊,特別的多愁善感,動不動就會回憶以前的時光,一丁點兒的小事就會讓我淚流滿麵。
楊霖說我這是受了太大的刺激還沒有緩過來。
沈娟告訴我,唐偉的刑期已經減到了十年,他表現再好一點說不定還能減一段時間,那樣他就趕得及兒子十歲的生日了。
她說這一段話的時候興高采烈的,仿佛是在等出差十天的丈夫回來給兒子過生日。
可是,我知道,作為一個女人,她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一個人把孩子養大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當初清兒出生的時候,爺爺還在我身邊陪著我,可是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為了節省錢,連月嫂都沒有請,很難想象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她還是那麽的健談,心結打開,她就一直不停的述說,沒有半句抱怨,都是美好的憧憬。看著她的笑臉,我也覺得無比的幸福。
我想要幫助她,卻被她言辭拒絕了。
我也就不再提及此事,我們之間始終還是回不到從前了,再也沒有了那份親密無間。
以後的日子,我們都沒有再聯係過,雖然知道彼此都在同一個城市,但是,我們確實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經曆了那些事後,我已經把事情都看得很開了,生意都交給了楊霖。他的確很有經商的天賦,華家,楊家,蕭家偌大的企業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條。
我每天就陪爺爺散散步,送清兒去上學放學,日子過得清閑而幸福。
我不知道我的生活會不會一直這樣下去,但是,我喜歡這樣的生活,這是我一直想要的細水長流,我很慶幸我終於找到了自己最理想的生活。
時間如流水般逝去,轉眼間,清兒已經十三歲了,蕭君瑋的刑期還有兩年就滿了。而三年前,蕭厲在獄中終老,他的葬禮辦得很隨意,甚至可以說沒有葬禮,隻有簡單一抔黃土掩埋了骨灰,至死,他都沒有再見到蕭君瑋一麵。
我告訴蕭君瑋蕭厲的死訊時,他那麽冷靜那麽殺伐果斷一個人竟然流淚了。
爺爺已經八十歲高齡,雖然他身體仍舊健碩,但是,有了蕭厲的離去,我仍然會害怕爺爺離開我,怕到經常從夢中驚醒。
每當這時,楊霖就會抱著我,拍著我的背,輕輕的說,“沒事,有我呢,有我呢!”
然後,我就會在他溫暖的環抱中安全的睡過去。
我又碰見了沈娟,她一手挽著唐偉的手臂,一手牽著已經十歲的兒子,臉上的笑容溫馨而幸福,讓人不敢直視。
我遠遠地看見他們就避開了,既然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於江湖吧!那時,我和楊霖正在準備送清兒出國的事宜,我們也很幸福。
張偉和蕭嫣兒仍舊是一對很可愛的人,他們的孩子也已經八歲了,是個和嫣兒一樣漂亮的姑娘,古靈精怪的,時常以小大人的口吻教育著比她大五歲的清兒。
看著身邊一直牽著我的手的男人,我的心無比的安定,這樣的流年,除了幸福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來形容。
以後,我也會兒孫滿堂,我會把這些故事告訴我的孫子。
我相信我會一直幸福下去,就這麽安安靜靜的過完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