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浪淘沙2
微音發現不對勁時,正好來到一處不起眼的耳房外,微音覺得有些奇怪,這裏看起來並不像是給人居住的
地方,怎麽還會有人語聲呢?她也不怎麽放在心上,畢竟這裏並不是八貝勒府,於是,心想著趕緊撤離此地。
偏偏這時,屋子裏的人打開了門,然後屋裏屋外的人,就這麽不經意地打了個照麵。
“你們,你們是些什麽人?”
耳邊是秋槿帶著幾分不足的底氣在喝問,微音隻覺她一顆心髒冷不丁地跳了一下,想起這裏可是四貝勒府,小丫頭這不是在自找麻煩?她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心髒的位置,然後揚起無害的笑顏轉向正從屋子裏走出來的人。
“大膽!”驀地,一聲異域腔調的喝止傳出,微音的笑便硬生生地凝在臉上,剛跨出小半步的腳也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站在了原地。她有些不明所以,但更多的是好奇,在這四貝勒府裏,除了四爺和四福晉外,竟然還有人具有如此的氣場,她不禁好奇來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她有些忐忑,也有幾分期待地翹首以望。
“梅莎!”
“秋槿,退下!”兩人竟同時出言喝止。
隨著一個好聽的女子嬌喝聲,微音隻見一片粉紅晃過,俄爾,她便看到一個長得俏媚討喜的姑娘出現在她眼前。該怎麽形容她呢,那是與她這些時日以來見慣的胭脂紅粉不同,雖非絕色,卻自有一股璞玉天成之氣,她的輪廓似乎也有些許不同,有著蜜色的健康肌膚,眉眼之間卻蹙著一股淡淡的愁色,然而這一切都無損她身上兀自生出的那股令她感到莫名的熟悉感。
微音暗暗打量著眼前粉蝶翩翩般的女子,不禁更加好奇了,竟然忘了這裏可是四貝勒符,甚至還聯想到莫非這是四爺的金屋藏嬌?
剛才出聲露麵的人,正是梅莎,她這時終於看清來人,尖尖的小臉早已嚇得煞白,對方衣著華美,氣質出眾,隱約可見身份非凡,忽然想起這些時日以來耳聞目染的種種,當下便想到自己是否闖下大禍了,她雖然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熟悉,可也清楚並非久宜之地,後知後覺地想起她方才一時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可是她的蒙古母語呀!
小茜並不知道眼下的主仆二人有沒有聽懂梅莎的蒙古語,雖然在偌大的北京城裏出現蒙古語並不令人感到稀奇,可是目前如陷囹圄的她卻冒不起這個險。
“對不起,我們魯莽了。”再次開口已是一口標準流利的漢語。
微音隻覺這二人的言行舉止雖然有些奇特,服飾打扮倒有幾分像是漢人,看著實在不像是當小三的樣子,可她一時也拿捏不準……這思緒轉念間,便自動將梅莎剛才一時情急的話語忽略為她聽不懂的滿語,而眼下的兩人也自然是滿族女子了。
然而,四貝勒府畢竟不比八貝勒府,哪些該睜眼,哪些不該睜眼的,她不得不在心裏衡量一番。暗自計算一番,於是,她訕訕一笑,微微頷首:“我叫若卿。”
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這個才第一次見麵的女子,竟然莫名的想要親近。
小茜見這情勢逆轉,一時還有些不能明白過來,還是告之自己的名字:“小茜。”
“嗬,小茜,大家可是在前方賞花兒呢,一塊兒去吧。”眼看時間過得差不多,不想讓大家著急,微音招呼一聲秋槿,離去前她實在忍不住提出了邀請。
小茜聞言,低下頭目光閃爍:“我們還有些事兒,就不便過去了。”說著,行過一禮,便施施然地轉身回房關上門。
“格格……格格……”
“嗯,我們走吧。”微音再看一眼那隨著房門緊閉而消失的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女子背影一眼,也相繼離開,一路上秋槿也似乎覺察出什麽異樣,卻並沒有多問。
靜謐的房裏,小茜和梅莎。
“公,呃,小茜,你說這四貝勒府上的四貝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梅莎忽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我也說不上來。”小茜秀眉微舒了下,自剛才那股的熟悉感裏回過神來,目光幽幽地望出晴光正好的窗外,那個四貝勒呀,是一個謎一樣的人,誰能說得透呢!就像她原本就不屬於這個時空,卻偏偏來了,天大地大,最終她又來到了這裏。
似乎是一場夢,又似乎是一個圓點,圈住了你,圈住了我,走已是無路可走。
時間回到一個月前。
月上枝頭,夜涼如水。
黑黷黷的夜色裏,繁華似錦,卻是與她無關的錦繡華章。
來北京之前,沒有告訴她這是一個對抑或錯誤的決定,來到北京之後,也沒有人可以告訴她,漫漫前路她該如何去繼續。
當初純粹是抱著最後一絲幻想而來的,她總想著天無絕人之路,她終會遇上安穩的現世,當這最後的一絲救命稻草被現實的小偷盜走了最後所剩無多的盤纏後,她開始動搖了,她不知道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到底是對的還是錯誤的。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出口,而此時的她們早已在街頭流落多時。
怎麽辦?小茜滿心滿眼的無奈。
她洞悉了命運的殘酷,卻任由著它一點一滴的靠近,又無能為力。好比一個算命之人告訴了她將來的命運如何,而她卻又無從得知其過程,隻能惴惴不安地在原地等待最後一刻的來臨。
小茜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後,她將遇上她在這裏最大的一場劫難,而她也不得不唯命是從的聽候命運的最後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