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月,今生圓,映紅誰容妝7
微音一路心不在焉的走著,想著那一番鬱結在心頭的話,此刻的她仿佛一場洪流急欲找到發泄口微音一路心不在焉的走著,想著那一番鬱結在心頭的話,此刻的她仿佛一場洪流急欲找到發泄口,卻茫茫然一找不著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隻是覺得一路暢行無阻的,她想要尋一個人卻是半個沒見到,隻覺偌大的內延別無二致的景物,她早已被繞暈了頭。心裏益覺煩躁時,眼前一座精巧宮殿的輪廓如同抽絲剝繭般漸入了眼底。
那到底是什麽地方?心裏十分的好奇,思緒還算清醒意識到所處之地是皇宮內苑,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處宮殿皆非普通的屋宇,所以她雖有好奇之心卻並無獵奇之意,於是就此停住腳步,靜待宮女侍衛們經過。
平日內延時有穿梭其間的宮女侍衛太監偏偏這時候她連半個影子也見不到,時間開始一點一點的過去,心裏不免有些發急起來。正感到為難之際,忽有人聲飄來。
“娘娘,兒臣那正好有一個是九弟從民間尋來的決明子枕,據聞有清肝明目及治頭痛失眠之效,也許對您的舊疾有些作用,改日兒臣給娘娘送過來試試如何?”
“也好,難得你有這番心意。”
微音攥緊手中絹絲,這進不是,退已然是來不及之際,身子一偏隻好隱入一旁的林木叢密間聽著外麵的母子相見卻形同陌路。
良妃唇角努了努,最後化為一句:“好了,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歇一會。”
“兒臣恭送娘娘。”八阿哥躬身有禮的應聲。
良妃虛扶著侍立一旁的嬤嬤,揚袖挪步,步步生蓮。
目送良妃離去一段距離,八阿哥也自顧而去,可就在他轉身的刹那,他不知道良妃對著他離開的方向,出神良久。
“娘娘?”
“也許這是我唯一能幫得上他的了,走吧。”
眼瞧著那人正是往她的方向而來,她暗道一聲不好,腦子轉得飛快。
這可怎麽辦?她不是有意偷聽的呀!
“你在幹什麽?”
“呃?”微音自花叢間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波瀾不驚的清雅俊臉。
“我在找東西。”她說的煞有其事。
“你要找的可是這個。”這話他明明是用一種疑問語氣,可是不知為何微音聽在耳裏卻成了肯定語氣。可是她並沒有給自己過多的驚訝,輕嗯過一聲,便伸手接過。
那一方手絹兒就跟被強力膠水粘上一樣,無論她如何用力拉扯大半部分仍舊是躺在他手中紋絲不動。微音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望著她,眉間眼梢是一派的溫潤笑意,十足的若無其事,她迎接住他這樣的目光,不覺耳際一熱,臉龐竟然也有些不爭氣的發燙起來。
接著便有一個清淺的聲音在風裏輾過,清清冽冽的竄入耳膜:“似乎好久不曾下過棋了,走吧,去下一盤棋去。”
於是,她在他清水映月般的目光下情不自禁地點頭應了一聲:“好!”
然後,右手一暖,他已就著手絹繞過她的手然後開始往前走,微音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她想起一件事情。
“哎,我可得去找君沫!”
“……”
他充耳不聞,她隻好緊跟上他步伐。
走出不遠前方便有一個亭子,偌大的亭裏麵還候著人,正是十阿哥和十四阿哥。這個十四阿哥微音在那次冬狩的時候見過幾次,雖還是一個少年可在舉手投足間已然出落著一股大將軍王的風範。
兩人似乎下得正高興,完全沒有注意他們的到來,微音看不懂倒是聽到十四阿哥了叫嚷一句:“看我的飛象鐵騎!”
最後,是子落大呼痛快的聲音。
十阿哥一聲哀嚎:“我真是大意了,竟然看不出老十四一反其道是在保護那象!”
“嗬嗬。”八阿哥但笑不語。
十四阿哥這才注意到亭子裏多出的兩人:“八哥,若卿!”
“嗯”八阿哥已經不動聲色地放開手中絲絹。
“十阿哥,十四阿哥。”微音忙行過一禮。
“八阿哥,該不會又是來教若卿那笨丫頭下棋的吧?”這個不大不小的咕噥,微音想不聽也難,他這話仿佛是故意說給她似的正好點滴不漏的聽進了耳朵。
這個說話的人不是誰,正是十阿哥,經他這麽一說反而激起了微音的意誌。
她捋衫攏袖一番便在一旁空位上穩穩地坐下來,神情激動,誌氣高昂:“士可殺,不可辱,放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