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4章 愧疚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怎的了？是甚事？很重要？」


  「我記得王爺好似是立夏的生辰。」


  「王爺？哪個王爺？」


  「哎呀，當然是咱們帝臨的戰神王爺，生於夏，冷若冰。」


  「你難道忘了？」


  「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


  「是此事，是有此事！」


  「我之前都未想到，現下突然想到，咱們王爺不是立夏出生？現下立夏，不是王爺生辰是什麼？」


  「是的，是王爺生辰，但這幾年王爺一直在邊關，極少回皇城，去年回皇城，也不過一個年頭，便又去了邊關。」


  「哎，王爺這生辰，又要一人過了。」


  「……」


  商涼玥站在集市裡，身邊人來人往，她卻一點都未感覺到。


  她腦子裡只有一句話。


  王爺的生辰。


  他的生辰……


  皇城。


  慈吾宮。


  太后坐在椅子里，喝了一口之前商涼玥為她準備的茶包泡的茶，看著外面，嘆息，「快十九的生辰了。」


  在外人眼裡，太后是慈愛的，亦是威嚴的。


  但在辛嬤嬤眼裡，太后也就是一個尋常的女子，她會擔心在外打仗的兒子，擔心他是否吃好穿暖，是否身體康健。


  尤其在他生辰之時，可能讓兒子吃到自己為他做的長壽麵。


  只是，太后不是尋常女子，她的兒子亦不會是尋常兒子。


  對於普通人家來說的長壽麵，王爺已然多年未吃到。


  辛嬤嬤柔聲，「太后莫擔憂，往年王爺一人在邊關，一人過生辰，但如今，身邊有了個體己人兒，不會再是一人了。」


  太后眼中的愧疚，擔憂在聽見辛嬤嬤這話后，稍稍褪下，臉上浮起慈愛的笑。


  「有那丫頭在十九身邊，哀家是要放心一些。」


  「就是……」


  太后眼中的愧疚再次瀰漫，她看著窗外揚起枝頭開放的扶桑花，又是一聲嘆息，「哀家原本以為，今年可以給十九過生辰，卻還是過不了。」


  這是她的一大心結。


  辛嬤嬤知曉，太后已然許久未給王爺過生辰。


  不是王爺不願意，亦不是太后不願意，而是每每要到王爺生辰時，王爺都不在皇城。


  久而久之，此事也就成了太后的心病。


  每每快到王爺生辰時，這心病都會出來。


  「太後放心，待此番戰事了，王爺定能回來。」


  「奴婢想，明年，至多明年，太后便可給王爺過生辰，而且啊……」


  辛嬤嬤拖長語調，神秘起來。


  如若是往常，太后還能猜出辛嬤嬤後面要說甚，但現下，她滿心的愧疚，讓她無法猜出辛嬤嬤後面要說甚。


  「而且甚？」


  看辛嬤嬤這神秘的模樣，好似有好事，太后忍不住期待。


  辛嬤嬤一笑，「而且明年說不定太後會抱上一大胖孫子！」


  太后愣住，隨之臉上布滿笑。


  是啊。


  戰事結束，十九便能成家了，兩人在一起這般久，定然是一成親便會有的。


  到明年，可不就是能抱上大胖小子？

  太后忍不住笑，這笑滿滿的，把她眼中的愧疚，憂愁給壓的一點不剩。


  辛嬤嬤見太后終於高興啦，說：「今年太后給王爺過不了生辰，但有姑娘，王爺不孤單。」


  「太后想的，不也就是不讓王爺孤零零一人？」


  太後點頭，「就你最懂哀家的心。」


  十九小小年紀便被先皇帶著四處去，極少在她身邊，她是不舍的。


  但未有辦法，他身上的擔子極重，她不舍也只能疼在心中，無法把他留在身邊。


  而到年少時，十九開始征戰沙場，更是與她相隔甚遠，甚至幾年都見不到。


  她心中愧疚，心疼。


  如今年復一年，十九還未有家室，依舊孤零零的，她想想眼中便噙淚。


  好在，好在他終於有了個喜歡的可人兒，那可人兒也是心疼他的。


  他不再孤零零了，她心中也稍稍放心。


  「明年，哀家等著，明年定要給十九好好過個生辰。」


  「是呢，今年戰事了，明年定安穩，到時候，王爺定在皇城。」


  「對，定在。」


  「定在。」


  太后臉上展露笑顏，眼中閃動的晶瑩也有了溫度。


  「太后，今日天兒不錯，奴婢帶您去御花園走走。」


  「好，走走，那丫頭說了，無事就出來走走，對身子好。」


  「呵呵，可不，姑娘離開前，可是事事都叮囑過了的。」


  「比奴婢都還仔細。」


  聽見辛嬤嬤這話，太后眼中浮起擔憂。


  「也不知十九有沒有騙哀家，那丫頭當時走的一點聲兒都未有。」


  這件事太后其實是心中一直都擔心的，只是想著帝聿是個聰明的，不會這般放著媳婦丟。


  她也就信了。


  但心裡多多少少都有點坎兒在。


  辛嬤嬤聽見太后這話，頓時笑，「王爺這般喜歡姑娘，太后還怕姑娘跑了不成？」


  太后一瞬笑了，「可不？」


  「十九那不解風情的，哀家還真就怕他把這麼好的丫頭給我弄跑了。」


  「呵呵，太后您便放心吧，不會的。」


  「姑娘那般喜歡王爺，王爺亦那般喜歡姑娘，這兩人，定然是捨不得的。」


  「哈哈，是，你說的是……」


  兩人笑著出去，之前殿內低沉的氣氛轉眼變得輕鬆。


  只是，兩人還未走出正殿，渾厚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來。


  「母后今日有甚好事，竟這般開懷。」


  太后和辛嬤嬤已然停下。


  兩人看著殿外。


  一身明黃從外面進來，宮內宮外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皇上。」


  皇帝抬手，大步進來。


  辛嬤嬤屈膝，「皇上。」


  「免禮。」


  皇帝進來，對太后躬身，「兒臣見過母后。」


  太后臉上浮起慈愛的笑，「皇上不必多禮。」


  皇帝直起身子，太后看著他，「皇上現下怎的來哀家這了？」


  說著，太后看皇帝臉色。


  皇帝臉上是笑，這笑很爽朗。


  一看就是有好事。


  「自然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母后。」


  皇帝直言，上前扶住太后，辛嬤嬤後退，去給皇帝泡茶。


  太后聽皇帝這話，臉上的笑起了褶子，「是何好消息，讓母后高興高興。」


  皇帝笑著說：「母后不妨猜一猜？」


  【作者題外話】：第二章，後面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