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2章 倒下

  帝久晉這一句句，一字字，可不是簡單的。


  它代表著今夜的戰事，今後的戰事，現下的局勢。


  甚至更多。


  帝久覃聽見帝久晉這些話，尤其這些話還是對商涼玥所說，他立時看向商涼玥，眉心緊皺，眼中浮起許多神色。


  兩軍交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樣的話，竟是從一女子口中說出。


  他不敢相信。


  「自然是想辦法贏。」


  「啊？」


  帝久晉一瞬愣住。


  因為他著實未想到答案會這般簡單，簡單的他都知曉。


  商涼玥，「即已知曉對方底細，自然是想辦法贏。」


  「至於這如何贏，就看晉王殿下如何做了。」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就看你腦子夠不夠聰明。


  現下黎州與遼源的兵力懸殊大，但未必黎州就會輸。


  當然，如若是她，她定能想出辦法來，但她不會去想。


  一個是不清楚具體情況，一個是她想出來了，帝久晉來做甚？


  他即要保家衛國，那就要靠他自己，而不是靠別人。


  帝久晉聽見商涼玥的話，神色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好了，五弟莫要再問了，張魚小兄弟去歇息吧。」


  帝久覃出聲，看著商涼玥的眼神不再震驚，難以相信，而是溫和。


  如今，不論她說出什麼都不稀奇了，他相信她。


  只要是她，他便相信。


  商涼玥躬身，「兩位殿下，侯爺命暫能保住，但何時醒尚不得知。」


  「不過，現下性命保住要緊，兩位殿下這點可放心。」


  「就是聽聞晉王殿下說今夜開戰，不知傷兵現下如何。」


  「小的想去看看傷兵。」


  帝久覃眉頭皺起來，眼中是擔憂，她的氣色並不好，他希望她早些歇息，她卻還想著傷兵。


  他該如何說她是好？


  帝久晉聽見商涼玥這話，立時說：「師父，我帶你去！」


  帝久晉此時反應過來了，而他看商涼玥的眼神更是敬佩。


  師父說的對，知道對方底細，就要想出辦法來對付。


  難道他們帝臨就要因為遼源兵力比他們多，他們帝臨就放棄？


  這是決然不可能的！


  他會想出對付遼源的辦法，把遼源兵士趕出他們帝臨！

  帝久覃聽見帝久晉的話，說：「五弟，我讓人帶張魚小兄弟過去，你便莫要去了。」


  「現下侯爺未醒，我們得商討後面的戰事。」


  帝久覃這般說，一個是確然如此，一個是他不想帝久晉帶商涼玥去，他怕帝久晉一直問商涼玥問題。


  讓商涼玥難以歇息。


  帝久晉正要轉身出去，聽見帝久覃的話，停住了。


  是啊，現下侯爺何時醒還不知曉，遼源卻是知曉侯爺受傷了。


  包括南伽。


  他們必須儘快想出對策來，否則黎洲撐不住。


  帝久晉看向商涼玥，「師父，便讓大哥的人帶你去。」


  商涼玥躬身，「多謝兩位殿下。」


  很快，帝久覃的人帶商涼玥去軍營，帝久覃和帝久晉也去了書房。


  不過，商涼玥在離開前，對帝久覃說了齊遠侯後面當如何。


  剩下的，她明日有時間了再來看侯爺。


  帝久覃記下了，也讓之前的暗衛大夫在齊遠侯這守著。


  到此時，時間已然是卯時。


  雨下的小了，黑暗在往白日走。


  新的一日又要來臨。


  商涼玥去到軍營，也就是她之前所去的軍營。


  此時裡面傳來兵士痛苦的叫聲，和著雨聲，聽的人心揪緊。


  商涼玥步子加快。


  侍衛帶著商涼玥到一個軍營，只見裡面全是傷兵，軍醫在給他們處理傷口。


  這些傷兵，不是被羽箭射中，便是被彎刀所砍，抑或是被人踢打成重傷。


  他們每一個面上都是痛苦。


  商涼玥看著這一張張痛苦的臉，視線落在他們身上的傷口上。


  血淋淋的，骨肉可見。


  這樣的一幕若是一般女子，早便暈倒過去了。


  但商涼玥不會。


  她抿緊唇，快步過去，給兵士把脈。


  很快，她把瓷瓶拿出來，把裡面的藥丸倒出，給兵士吃。


  軍醫看見商涼玥的動作，立時出聲，「你給他們吃什麼？！」


  快步過來。


  那帶著商涼玥來的侍衛立時擋在軍醫面前，「這是張魚大哥。」


  『張魚大哥』這幾個字早已在兵士間傳開，她在所有兵士眼裡，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現下，軍營里因為受傷而意識模糊的兵士聽見這幾個字，都看向商涼玥。


  身子瘦小，一身黑衣，束起的發有些亂，碎發落下來。


  她眉頭皺著，唇緊抿，不說話，但這模樣卻是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


  這感覺讓他們信任。


  軍醫聽見侍衛這話，頓時睜大眼，「這是張魚小兄弟？」


  商涼玥救了中了蠱的黎洲百姓，這不是一般大夫能做到的。


  所以對於軍醫來說，這是極為厲害之人。


  未想到，這厲害之人現下來了。


  「是。」


  商涼玥聽著軍醫和侍衛的話，頭也不轉的說：「莫要多話，救人要緊。」


  話語乾淨利落，簡單直接，軍醫回神，抬手躬身，「張魚小兄弟說的是。」


  極快的，軍醫忙碌起來。


  商涼玥亦是。


  天香酒樓，暗道。


  一身黑衣的帝聿從暗道走出來。


  他未去別處，而是直接去了暗室。


  不是他平常所在的暗室，而是商涼玥在的暗室。


  但是，他去到裡面，未看見商涼玥的身影。


  亦未看見那兩個小東西的身影。


  帝聿視線落在暗室里的沙漏上，眸中墨色一瞬濃烈。


  「王妃在何處。」


  「屬下即刻去問！」


  跟在帝聿身後的暗衛出聲，轉身快速離開。


  帝聿站在暗室里，看著暗室里的一切。


  這裡面儘是她的氣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但這些氣息未有溫度。


  她離開了許久。


  帝聿沉眸，轉身出了暗室。


  辰時。


  天亮了，雨將歇。


  外面的陽光照進營帳，營帳里的燭火變得暗淡。


  商涼玥給一個傷兵包紮完，起身。


  但就在她起身時，她身子搖晃。


  商涼玥趕忙扶住頭，手往旁邊抓。


  可她身旁四周未有柱子，亦未有支架，有的是腳下半靠著營帳，抑或是躺在地上的兵士。


  她抓了個空，身子往地上倒……


  【作者題外話】：第一章，後面還有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