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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去桐山寺

  夏傾月抱著一身家當在去往桐山寺的馬車裏美的直打滾。


  第一天在素雲的幫助下賺了三兩二錢銀子,第二天好心的蔣夫人送了個價值三十兩銀子的金鈴鐺,之後的十天一直呆在焦孜老先生那裏,當了七天的授課先生,收到四十二兩銀子的紅包,在迢迢的當鋪裏花了二十兩銀子,給焦孜老先生買了塊質地通透玉質上佳的龍舟環佩。


  還剩下還剩下二十五兩二錢銀子外加一個金鈴鐺。


  遠遠超過三十兩銀子的預期啊!

  秋季的山上寒意正涼,夏傾月摟著被子,笑的像隻下蛋的老母雞,笑眯眯的看向窗外的景色,默默記下路線。


  等去寺裏呆上三天,按約定抄完經書,拿到纖雲許的三兩銀子,就可以跑路了。


  正盤算著,馬車突然停下了。


  夏傾月心情正好,也沒多想,一高就蹦出車外透氣。


  坐在後麵車廂,正和榕城城主的夫人劉氏聊天的纖雲,看到前麵車上跳下去一個穿著滾毛邊白色錦緞的團子,眉頭一皺,喚來隨身的侍女。


  穿著女裝的白色毛團子抱著全副家當溜溜達達,得得瑟瑟的跑到前麵出事的車輛旁圍觀。


  一位身長玉立,姿容俊美,一身風華如寒冬初雪,又似春日朝陽的白衣美公子正對著後麵上來的乘客連連作揖道歉,並請求幫助。


  美公子額頭布著一層薄汗,麵頰微紅,仍氣度不減,端方如玉。


  原來是車輪卡進石縫,需要抬出來,問題是,這輪子卡住的地方十分巧妙,可以使力的地方非常狹小,成年的男子根本站不進去,而年少的又沒有那麽大的力氣。


  夏傾月人一開心,精氣神都爽,路見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


  把自己的家當往美公子懷裏一塞,就蹦到那個唯一能使力的夾縫中。


  身嬌體弱又毫無心理準備的美公子被這包袱的重量帶的身子一沉,狼狽的向前踉蹌兩步身子微蹲才堪堪站穩。


  “好了。”


  夏傾月順利的把車輪抬出來,一時沒控製好力道,順便從車子裏甩出一個黃衫少女,以倒栽蔥的姿勢一頭栽進路旁的泥窪中,腳還掛在車轅上,引得圍觀眾人捧腹大笑。


  夏傾月一把摟回自己的家當,也跟著他人一起看笑話,那位美公子手中突然失了重量,又後退了一步才穩住重心,麵色薄紅,對夏傾月拱手稱謝。


  “是誰家的莽夫害我家小姐如此?還不速速前來賠罪,傷了我們白家的顏麵,要你全家償命!”


  車上緊跟著跳下來一個青衣小丫鬟,人不大,嘴巴卻利索,一副尖酸刻薄的長相,看這得寵的勢頭也想得出她主人是個什麽德行。


  本來看熱鬧看的高興的眾人紛紛換上一副鄙視的表情。


  這個白家小姐是誰啊?京官白奉常的嫡三女白芷諾,蓋因年紀最小,家人寵著,養出一副刁蠻任性又心比天高的性子,而且出了名的草包,以至於年過十八還沒找到婆家,家人心急,便把她送來燕地,打算坑一下自家外甥。


  白衣美公子,正是那位倒黴的外甥,這位白小姐母親庶弟的兒子,林鞠芳。


  “白家小姐的規矩也不知跟誰學的,請人抬車自己還坐在上麵,臉麵如此之大,隻有現在這姿勢才合了她的身份。”


  夏傾月身邊一個穿淡紫色嵌金絲蝙蝠暗紋飄帶裙裝,頭戴掐金絲金珠頭飾,耳戴琉璃耳環,年約十四歲的女童,最先發難,看穿戴就知道身份不凡,所以話也說的直接,毫不顧忌,直接暗示白芷諾臉和屁股可以對調了。


  白家小丫鬟估計是橫慣了,加上離得遠看不清穿戴,一邊扶著那位外小姐起身,一邊扯著嗓子就罵開了。


  “誰家的野丫頭在這大放厥詞?得罪我家小姐,讓我家奉常大人砍了你的頭。我家小姐可是京城的高門貴女,豈能被你們這些野民村婦瞧去真容!幫忙抬個車子又有何難,又不會少給賞錢。”


  “那賞錢給多少啊?”


  夏傾月本來沒圖賞錢,可馬上就要逃跑,多點銀子還是安心,便多嘴問了一句。


  那丫鬟從荷包裏掏出一個銅板丟到地上。


  “誰抬的車還不快來領賞。”


  紫衣女童看著嗤笑一聲。


  “聽口氣還以為要賞金元寶,原來是一枚銅板,白家果然富貴滔天。”


  夏傾月把包袱隨手又甩給身後的白衣美公子,就大步走向前方,白衣美公子這次有了經驗,隻是身子稍稍下沉還是穩穩接住了。


  “唉?”


  紫衣女童伸手拉住夏傾月一截衣袖麵露擔憂,夏傾月微微一笑,示意她鬆開手,繼續走向白家的車子。


  咣當!


  夏傾月一抬手,穩穩當當的又把車子卡回原來的石縫中。


  剛剛上車的白家小姐和丫鬟這次齊齊倒栽下來,雙雙成了名副其實的青蔥少女。


  比剛才還多的圍觀群眾爆發出地動山搖的笑聲,震人發聵。


  夏傾月等他們稍微靜了靜才說:“剛才是我抬的車,現在我不想要那賞錢了,所以還原最初的狀態,請你們繼續懸賞。”


  紫衣女童笑得前仰後合,巴掌拍得山響,直呼痛快。


  夏傾月再次接回包袱,冷眼瞥了一下白衣美公子,美公子麵帶羞愧,報以歉意的微笑。


  本來,夏傾月是個慫的,可泥人尚有三分火性,再慫的人,也受不得這般折辱。


  “林公子,那村姑如此折辱小姐,你怎能坐視不理。”


  白家的丫鬟戰鬥力驚人,臉上還糊著泥,嘴上就放了炮仗,還把白衣美公子也拉下水。


  把白衣美公子臊的背過身去,假裝看風景,恨不得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也省的這般丟人現眼。


  白家小姐也不吭聲,剛擦幹淨臉上的泥就昏了過去,名正言順的躺回車上,留那撒潑的丫鬟在下麵喊人搬車,賞錢從一個銅板喊到十兩銀子也沒人肯幫忙。


  反倒是被堵在山道上的香客越來越多,齊齊聲討白家丫鬟,讓她快些把車弄走。


  白家丫鬟也是個臉皮厚的,見吵不過,幹脆不管了,一掀簾子自己也坐進車裏。


  紫衣女童也是個小暴脾氣,冷眼一掃,衣袖一揮,拖著夏傾月,就去生拆人家馬車。


  夏傾月經過西園的鍛煉,動手能力極強,反正出事有紫衣女童頂著,三下五除二,把人家馬車拆的七零八落。


  白家小姐定力極強,依然昏厥在沒有頂棚和車輪的車板上,白家丫鬟跪在旁邊,嚎的跟哭喪似的,倆人搭一起跟賣身葬主就差一草標了。


  夏傾月正看的樂嗬,衣袖被身後人拉了一把,

  頭戴白色帷帽,姿態端莊嫻雅的纖雲攏著手站在身後。


  “我估計那馬車值十五兩銀子。”


  嘎?

  夏傾月一臉迷茫的看向她,表示不明白什麽意思。


  “依著燕地的法規,這車你得照價賠償。”


  纖雲攏了攏衣袖,輕咳一聲,掩飾掉幸災樂禍想要笑出聲的跡象。


  “可是,這車是她說要拆的啊!”


  夏傾月急忙指向紫衣女童,不是這一身富貴的丫頭帶頭的嗎?怎麽找上自己了?

  纖雲調整了下姿勢,聲音穩穩的說:“但動手的隻有你一個啊!”


  夏傾月哀怨的看向紫衣女童,紫衣女童略顯慌亂:“我沒帶錢。”


  沒錢你穿這麽富貴,讓人誤會你是土豪!

  夏傾月眼巴巴的瞅向真土豪纖雲,不斷的用眼神發出求救信號。


  纖雲假裝沒看見,攏了攏帷帽的紗層。


  手心裏被塞了樣東西,夏傾月攤開手,一副晶瑩剔透、光彩奪目的琉璃耳環躺在掌心。


  在焦孜老先生身邊呆了那麽久怎麽可能不知道,在這個年代琉璃製品隻有皇親國戚才可以使用,這副耳環的價值遠超十五兩銀子,可是當鋪並不會輕易收這種容易惹禍的東西,就算收了價格也會壓的很低。


  夏傾月很想哭,冤死了,辛辛苦苦賺的逃跑基金竟然有十五兩要折在這種地方。


  “拿來吧,我知道你帶著。”


  纖雲伸出白嫩的小手,五指頻動。


  “下山後再給你好不好?”


  夏傾月昂著臉,笑的討好,等下山前就逃跑,誰還管這銀子。


  “不行。”


  “那我給你十二兩,剩下三兩用工錢補行不行?”


  夏傾月暗戳戳的算計:上去就逃跑,也不等三天了。


  “不行。”


  夏傾月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包袱,小心翼翼的數出十五兩,依依不舍的交到纖雲手上,眼神繾倦纏綿。


  纖雲一攏袖子,抬腿便走,旁邊的紫衣女童盯著夏傾月的包袱向裏看。


  “你可真窮。”


  紫衣女童的語氣頗為嫌棄,夏傾月不樂意了。


  “你比我還窮,還好意思說?還你!”


  夏傾月把手裏的琉璃耳環塞回紫衣女童手中。


  “唉?這個很值錢啊!算我付了那十五兩啊。”


  紫衣女童把耳環推回,夏傾月也懶得和她墨跡,直接把耳環摁到她手中。


  “你這麽金貴的東西我們平民百姓用了惹禍,又當不出去,您還是自己戴著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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