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燕郡王的病因
“那現在麗妃還同意這門婚事嗎？”
夏傾月杵著腦袋發問。
“麗妃十二年前就死了。”
“死了？定親那年？”
夏傾月突然同情起蔣遂寧，難怪長成了變態，四歲就死了娘，爹又不親，因為缺愛，變成麵癱。
“是，在七殿下生辰那天，被皇後下毒毒死，七殿下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然後昏迷了整整一個半月。”
劉憲直視著夏傾月，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夏傾月睜大了雙眼，兩手捂住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個四歲的孩子，就這麽無辜的成為權力紛爭的受害者。
更何況，親身經曆母親被殺的事件後，還要在失去依靠的情況下，在皇宮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夾縫求存。
“殘忍！這個皇後沒人性！蔣遂寧那變態性格原來是皇後造成的！”
夏傾月憤憤不平，恨不得親手去揍皇後一頓給蔣遂寧出氣。
“皇後對七殿下的影響可不止性格。”
劉憲歎了口氣，望著天，頓了頓。
“他也是從那他開始不能讓女性近身，隻要有女人靠近他，就會出現疑似麗妃中毒的症狀，嘔吐、抽搐、痙攣、最嚴重的時候還會昏迷。”
夏傾月一聽就明白了，蔣遂寧的這種症狀類似現代所說的條件反射。
在是非觀念還很懵懂的時候，親眼目睹了母親被毒殺的過程，當時的他並沒有真正理解整個事件，所以在他形成的觀念中：女人殺了他母親=女人是壞人=遇到女人就會出現母親臨死時的那些異常狀況。
昏迷的時間裏，蔣遂寧很可能又把這個錯誤的觀念反複的在腦海中播放，直至醒來，形成無可挽回的條件反射。
“難怪，不過靠近的女人就殺，也有點過了。”
夏傾月回想起金風樓事件，心有戚戚焉。
“他是皇子，皇帝再不喜歡他，他也有那個位子的競爭權。他要想複仇隻能登上那個位子。但是，這個身份容許他荒淫，跋扈，奢靡，沒有過人才華，卻唯獨不容許他沒有子嗣。”
是啊！古人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為了增加自己的子嗣，才會有妻有妾。
皇帝這種頂級特權階級甚至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七殿下八歲就封王離開皇宮，真正的原因就是未成年的皇子都長於後宮，而後宮中想要攀附皇子的女人太多。畢竟這種事年紀越大，越瞞不住。”
夏傾月點頭表示理解。
“那夏采鶯這個未婚妻怎麽辦？”
“夏夫人對七殿下和我們有恩，殿下當然會給夏采鶯安排最理想的去處，前提是，如果她真的是夏采鶯。”
劉憲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來，好像在算計什麽壞主意。
“你說那個是假冒的？”
夏傾月覺得不可思議，在這個年代冒充皇親國戚是要掉腦袋的吧。
不過古代沒有照相機，沒有身份證，冒充別人簡直太方便。
說到底，造假門檻太低，導致有人為了榮華富貴以身試險吧。
“我沒見過夏采鶯，但是我們東園的第一批學員都有幸見過夏夫人，甚至這個教坊的建立也是出自夏夫人的設想，並協助完工。夏夫人不同於任何一位世間女子，不嬌柔做作，不輕易示弱，腹有千華，胸有丘壑。那般風采的女子怎會教出這等窩囊廢！”
劉憲顯然是夏夫人的擁躉，提到夏夫人的時候眼睛裏都往外冒星星，可提到剛才的夏采鶯，臉上就隻剩下鄙視了。
“你們既然認識夏夫人，把夏夫人叫來，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嗎？”
“夏家家主夏泯兩年前遭遇事故，失血過多昏迷不醒，藥石無醫，夏夫人與他伉儷情深，說有辦法救他，除了車夫外沒帶任何仆從，從此音信全無。”
夏傾月吸收了這麽多信息，沉迷在故事中有些不能自拔，正要問夏夫人究竟怎樣對於蔣遂寧有恩的，就看劉憲一臉戲謔的對著她笑。
“兩刻鍾。”
兩刻鍾？什麽兩刻鍾？夏傾月茫然的抬頭四顧，這才發現已經走回演武場了。
“開始吧。”
劉憲坐回原處，又端起先前放下的書看起來。
“纖雲什麽時候回來？”
夏傾月深吸一口氣，站在木樁上擺好姿勢，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纖雲了。
“頂多再過個兩三天，之前那個夏采鶯在王府總騷擾迢迢，迢迢為了安全，把府外的事都交給纖雲，現在夏采鶯被關起來了，纖雲也就快回來了。”
夏傾月愣了愣。
“迢迢不是開當鋪的那個嗎？怎麽住在王府？還是‘十二燕羽’其實都住在王府？”
“隻有迢迢特別，迢迢是七殿下的貴妾。”
……
為了堵天下人悠悠之口，蔣遂寧娶了個男人回家，也是沒誰了。
劉憲見夏傾月麵露糾結之色，不輕不重補上一句。
“他們‘十二燕羽’很忙的，沒法整天泡在王府裏，迢迢的事相對來說最少需要拋頭露麵，所以隻納了他。”
這就是代溝！跨越千年的代溝！
夏傾月糾結的明明是男人娶男人卻無關愛情的事。
劉憲卻認為，年滿十六歲王爺隻納了一房妾室，才是值得別人疑惑的事。
“你要把她關多久？”
“最多半個月，七殿下現在去河關一方麵是看望大殿下，另一方麵就是去夏家請人證來榕城鑒別此女的身份。”
劉憲想起大皇子眉心忍不住一跳，雖然他是唯一與七殿下交好的兄弟，但是他總覺得大殿下有些陰陽怪氣，看人的眼神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等待獵物死亡的禿鷲。
“等等，頌元國不是與燕地比鄰嗎？夏家曾任兩國皇商，怎麽會住在那麽遠的地方？”
“夏家老宅在燕地香都，卸任皇商後搬回河關梧州的祖宅。”
劉憲抬眼，對著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沒有專心練功的夏傾月擊出一枚石子。
“好好練功，問這些亂七八糟的，難道還想再加時？”
夏傾月聞言腿肚子一縮，心跳一滯，渾身的肌肉都跟著抖了三抖，頓時收了八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