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明白的太晚了
明明趙蘇陽就在她跟前,可他的聲音卻又是那麽遠那麽冷。
蘇寧徵頓時愣在了原地,盡管她一百個不願意,可還是不得不承認趙蘇陽說的對,隻是她仍舊不死心的急促爭辯道“如果外祖他解甲歸田,他不再是鎮北侯……”
蘇寧徵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麵的話還沒到嘴邊就被她自己咽了回去。
若外祖不再是鎮北侯,失去了手中的兵權和依仗,別說告老還鄉安穩度日了,怕是還沒離開這上京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大權在握,這既遭到別人的覬覦,但同時也是他們在這世道安身立命的護身符。
蘇寧徵的臉色有些泛白,手指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微微顫抖。
她不是不經世事,隻是她以為隻要自己不去主動招惹麻煩,就可以明哲保身,隻是這世道卻根本不允許。
“你說得對,是我明白的太晚了。”蘇寧徵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眸中明顯有光暗淡了下去。
上一世她所遭遇的一切還不能說明問題嗎?爭與不爭,從來都不是她說了算,否則趙仲楊也不會在她毀容之後還費盡心思來哄騙她,在鎮北侯府助他登上皇位後,又被一腳踹開,落得滿門抄斬的後果。
不知為何,看著蘇寧徵臉上的落寞苦澀,趙蘇陽腦海裏沒來由浮現蘇寧徵抓著他袖子低聲啜泣的模樣。
或許他今晚不該跟她說這些的。
像蘇寧徵這樣的人兒,若是沒有頭上那道疤,若她不是鎮北侯最寵愛的外孫女,若她隻是一個平常百姓家的女兒,定會和夫君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想哭便哭想笑便笑,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
隻可惜,她不能。
身處高位者,往往都是身不由己,他亦如是。
月色高懸,在太子府大門外守著的玉琴,左等右等總算是瞧見蘇寧徵出來,急忙小跑迎了上去,“小姐,你怎麽這麽長時間才出來,真是嚇壞奴婢了。”
“小姐,你臉色怎麽這麽不好,可是太子他欺負你了?”玉琴見蘇寧徵臉色不是很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追問個不停。
“沒有,你先扶我回去吧。”蘇寧徵心煩意亂,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上一覺,其他的什麽都不要去想。
兩人正要上馬車,卻不料有人突然衝了出來,擋住了兩人去路,玉琴下意識擋在蘇寧徵身前,微微顫抖著嗓音低聲嗬斥道“你是何人?三更半夜,竟然敢攔我家小姐的馬車?”
“是你?”月光冰涼,蘇寧徵眯了眯眸子,這才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趙仲楊。
他居然還沒走。
“你在這兒做什麽?”如今既四下無人,蘇寧徵也不用給趙仲楊麵子,語氣十分不耐煩。
所有的悲劇都是因為趙仲楊才開始的,蘇寧徵要是能對他有好臉色才怪了。
趙仲楊臉色訕訕,可還是硬扯著一抹討好的笑容,手中折扇一揮,擺出一副自以為風流倜儻的瀟灑模樣,開口道“徵兒,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可是太子殿下同你說了些什麽,才會讓你我二人心生嫌隙,否則你何故對我如此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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