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兌現

  「今天我還是很滿意的。」


  下午五點的時候。


  重新在營地野外宿營。


  「因為昨天壞掉的梯子，今天找人修好了。不用徒手攀岩。」


  程柏林指著帳篷梯子，一邊笑著看著鏡頭：「我總是自言自語會不會很奇怪哎？」


  鏡頭一如既往不回應。


  程柏林似乎也習慣了，將狗抱著去吃飯，只吃一份三明治。


  給小狗也準備了一點，臨走時拿著兩個水果做備用。


  看起來很節儉。


  此刻迎接夕陽，坐在車頂，程柏林抱著狗發獃。


  許久之後拿出相機看著。


  「今天……看了獅子，很開心，還拍攝很多照片。」


  畫面適時插入程柏林自拍的照片，和獅子合影，和動物保護園的工作人員合影。還有獅子在不遠處行走的形象。


  重新回到鏡頭前，程柏林放下相機，摩挲懷裡的狗：「其實還是想要和人分享的。不過流放的時候，我就想過。選擇被流放才是真正的leader。」


  停頓一下，程柏林開口：「這時候不知道在巴西的他們過得怎麼樣，應該是一起吃喝玩樂，一起做著遊戲之類的吧？」


  說完就笑，將相機放在一邊，程柏林抱著狗：「我發現我被流放后變得好多。尤其是喜歡自言自語。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精神分裂？」


  「汪~」


  狗只是叫了一聲，程柏林也呼出一口氣，和它一起看夕陽。


  周圍安靜下來……


  嗎？

  ————


  「就是這嗎？」


  一個身影悄悄走在小路上，接近營地範圍。此刻已經看到那輛車，不由詢問出來。


  攝製組鏡頭搖晃跟著這個身影，接近程柏林的車。


  直到來到空地，前面就是車的所在。


  身影穿著居然是一身特殊制服，如同快遞員一般。


  「吱嘎！！」


  太陽就快落山的此刻，身後突然有動靜。


  「什麼聲音？！」


  程柏林下意識站起在車頂，拿出手電筒照著看。


  「是人嗎？還是野獸？」


  程柏林還防備的嘀咕一句，不確定詢問：「外面有什麼聲音？攝製組……」


  「請問程柏林在嗎？」


  走出一個身影，好像穿著節目組的制服。


  程柏林鬆口氣：「有事嗎？」


  他以為是攝製組工作人員。


  身影開口：「您好，您的快遞。」


  程柏林愣住，狗也探頭看。


  「哈？！」


  程柏林詢問：「快遞？！在納米比亞？！給我？！」


  程柏林好奇：「所以你不是工作人員？」


  身影將包裹遞去。


  「什麼快遞？」


  程柏林詢問：「是巴西的花少團送來的嗎？」


  身影開口：「是吳芷蒙導演送來的。」


  程柏林恍然，結果拆開一看，裡面居然是空的。


  「……」


  程柏林下意識抬頭看著身影要詢問。


  此刻身影突然將連衣帽摘下，露出自己的面容：「快遞其實是我。」


  畫面定格。


  韓勠的笑容出現在程柏林面前。


  程柏林看到是韓勠，一瞬間的愣住之後，驚喜叫著：「韓勠？！」


  「柏林哥。」


  韓勠笑著。


  程柏林拍手，上前一把抱住韓勠，用力擁抱。


  「可以了可以了。」


  韓勠推開他：「從你的擁抱中我能感受到沉重的孤單和寂寞。」


  「呵呵。」


  程柏林點頭笑著：「我真的……驚喜。」


  隨即驚訝：「你真的來了！」


  韓勠攤手：「我答應過你是要來看你的。」


  此刻字幕正式顯示。


  ——


  在南非拍攝劍虎2的韓勠，此刻驚喜探望程柏林。


  屏幕甚至炸響許多禮花特效，將韓勠整個形象在黑夜中點亮。


  ——


  「哇，真的是……」


  程柏林笑著，隨即要拿出椅子過來。


  「等一下！！」


  韓勠此刻後退叫住程柏林，程柏林不解看著他。


  韓勠繞著車轉了一圈，掀開棚頂看了看，隨即驚訝：「你別告訴我你自己流放就這個條件啊？」


  程柏林指著梯子：「已經很好了。」


  韓勠看過去，程柏林開口：「昨天梯子都壞了。」


  韓勠點頭：「所以重點是什麼？」


  看著程柏林：「一個人被流放，生存標準無限降低了？」


  程柏林擺手笑，隨即找來摺疊椅放在那，讓韓勠坐。


  「我沒有招待你的。」


  找了一圈，程柏林遞給韓勠一瓶水：「就喝水好了。」


  「不用！」


  韓勠突然想起什麼，從身後大包裹行李箱拽出來：「我給你帶東西了。」


  「真的？！」


  程柏林一臉喜悅過去蹲下一起看：「肉乾。麵包，泡麵……」


  東西沒什麼特別的，關鍵在於……多。


  一大背包的吃的。甚至還有啤酒。


  「哇這個……」


  程柏林拿了兩罐黑啤酒，詢問韓勠：「我能喝吧？」


  韓勠示意：「就是給你帶的。」


  程柏林道謝，直接打開就喝了半罐，長長舒了一口氣，看著韓勠：「我都沒捨得喝。吃飯都不敢多吃……」


  說完拿出泡麵：「剛剛就只吃了一個三明治。然後還要開車，體力消耗不小，我和菲菲都是……」


  韓勠知道菲菲就是那隻繞來繞去的狗。


  韓勠打開肉乾，上去就撕咬。


  「哇……」


  韓勠點頭：「看它狀態就知道了。」


  站起對著鏡頭：「不是……你們攝製組拍節目，嘉賓飯都吃不飽？！你們就是這麼做節目的是嗎？！」


  韓勠瞪眼指著鏡頭：「我要去告你們！！告你們攝製組虐待嘉賓！！」


  「呵呵。」


  程柏林笑著攔住韓勠：「沒有啦。沒有那麼嚴重。」


  韓勠平靜推開他：「我不是為你，他們淘汰我，所以我要告他們。」


  「哈哈。」


  程柏林大笑，結果突然驚訝因為攝像師居然也笑。


  「喂你們好過分啊！！」


  看著鏡頭：「我說話你們從來不回應，他說話你們居然就笑？」


  攝像機在搖晃，還有攝像師笑聲畫外音。


  程柏林掐腰無奈，小狗好像也活躍了一些，圍著韓勠腳邊轉。


  韓勠又給它拿些肉乾：「怎麼？他們不回應？」


  韓勠抬頭詢問。


  程柏林點頭：「就我自己說話。菲菲也沒法回應我。他們除了拍攝什麼都不管。」


  韓勠開口：「簡單啊。你找點蟲子之類的丟過去……」


  「呵呵。」


  程柏林開口：「這樣不好吧？」


  韓勠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是固定嘉賓對吧。」


  程柏林笑，隨即嘆息：「真的。你來我真的很開心！」


  隨即詢問：「你怎麼來的？拍戲？」


  韓勠開口：「在約翰內斯堡附近拍戲，然後吳策劃就打電話問我探望你的承諾算不算數，我說當然算。她就讓我偷偷來，給你個驚喜。」


  笑著詢問：「驚喜嗎？」


  程柏林點頭：「驚喜。真的。」


  示意韓勠：「你再不來我都感覺自己要精神分裂了。每天就自己和自己說話……對了。」


  詢問韓勠：「你什麼時候走？」


  韓勠驚訝：「柏林哥你是有點分裂。剛說驚喜，然後就問我什麼時候走？」


  程柏林笑著擺手：「沒有。我是希望你一直留下。」


  韓勠皺眉：「不太好吧。我只是來探望……」


  起身詢問：「你自己不是覺得流放沒問題嗎？再說這才幾天……」


  程柏林示意韓勠坐：「這個問題很好。我之前也思考過。」


  韓勠坐下和程柏林一邊喝啤酒一邊聊。


  程柏林開口：「之前我也覺得，一個人流放可能有點寂寞。但是最初幾天應該沒問題。結果剛下車到這裡，一個人帶著一隻狗露營，瞬間那種感侵襲，好像隔離了整個世界。根本沒有適應時間。從那一刻一直到今天，我只能自己和自己說話。如果不這樣，我怕我語言功能都會失去。」


  韓勠點頭：「有道理。」


  好奇開口：「不過你不是每天還有任務嗎？」


  程柏林看著韓勠：「英文交流。而且大多數是做任務，沒有對話。」


  那邊弄著泡麵。


  韓勠想了想，開口道：「我盡量吧。在劇組也沒太多戲，我的都拍完了，幫忙做些別的。或者有需要部戲的地方就補戲。」


  看著程柏林：「大致還要多久和他們匯合？」


  程柏林想了想，開口道：「好像是他們第二站會來這邊。」


  韓勠點頭：「這樣。我儘可能多呆，省得你一個人好像……」


  看著周圍，韓勠失笑：「吃不飽睡不好的。還累。」


  程柏林拿著啤酒和他乾杯表示感謝。


  看著鏡頭，韓勠開口：「可以吧？我自費的。不會侵佔柏林哥自己的花銷。」


  程柏林補充：「算是外援。」


  攝像師也笑，沒有多說。


  韓勠反而詢問程柏林：「這樣會不會讓觀眾覺得我賴在這了，都被淘汰還總要進來。」


  「不會啦~」


  程柏林開口：「至少我是不會這麼想。」


  韓勠一頓，平靜看著程柏林：「我真的很想說有你一個理解我就夠了但是現實是……」


  韓勠乾笑：「觀眾的觀感更重要。」


  「噗！」


  正喝啤酒的程柏林一口噴出來，一邊咳嗽一邊豎起拇指對著韓勠。


  韓勠也呵呵笑著。


  沒多久泡麵也好了。


  程柏林吃得很香，韓勠還拿出一根腸一個滷蛋給他加進去。最後連湯都喝掉。而小狗也趴在那一直吃著東西。


  此刻還是那片夕陽。但氛圍和剛剛，肯定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