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五十章 排隊
那隻妖獸的體積龐大,它的脊椎自然也巨大無比。這麼大的脊椎,連夜的這座小院放不下。
他把縮小了的脊椎拿在手裡,用匕首小心地把上面的血肉刮乾淨,用清水洗凈了,輕巧一掰,像是掰黃瓜一樣,輕易把脊椎掰成兩半。
灼華看得驚訝,連夜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拿起一截脊椎挑挑揀揀,又掰了幾下,掰出一小節脊柱骨來。那截脊柱骨在連夜的掌心恢復原狀,變成臉盆大小。
「你這是在做什麼?」灼華問。
「給你做一個通行的靈牌。」
連夜說著,用匕首在這節脊椎骨上划兩下,選出最為光滑的巴掌大小的骨頭,用手裡的匕首割下來。
他的匕首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十分銳利。刀刃切割處,齊齊整整,一刀下去,便是一塊骨頭掉落。
三五下,巴掌大小的骨頭便削了出來。
他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塊粗砂紙來,用來磨骨頭。粗砂紙一點點變細,他手裡的骨頭也一點點變得圓潤光滑。
連夜的動作很快,從他挑選骨頭到把靈牌初步製作完成,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把靈牌拿在左手,右手的食指、中指併攏,在靈牌上書寫複雜難懂的字元,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給我一滴你的血。」
灼華拿連夜剛剛用的那把匕首割破食指,它果然鋒利,刀刃只是接觸到灼華的皮膚,就把灼華的食指割破。
一滴鮮血滴入靈牌,它沿著連夜已經刻好的字元的軌跡遊動,很快,鮮紅便充滿它能夠進入的每道溝壑。
血光出現在靈牌上,血光之後便是淡淡的金光,伴隨著連夜口中念念有詞,金光一點點淡薄,最終變成一道白光,一道刺眼的衝天白光!
只一息時間,白光便在天地間消失無蹤,灼華竟然感受到她和萬獸山的一點兒聯繫,她用來聯繫萬獸山的媒介,真是這枚剛剛製作完成的靈牌。
連夜的額頭冒出細汗,他輕微喘著粗氣把靈牌交給灼華,說道:「好了,以後只要你在萬獸山方圓五十里內,便可以通過這枚令牌自由出入萬獸山。」
灼華把靈牌收起來。
「別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你成為武神之後,一定要回到萬獸山來!」連夜再次提醒。
「你放心,我不會食言,一旦我成為武神,我便會立刻回來。」
「好!這枚靈牌你一定要妥善保管,萬獸山有禁制,只有武王以下,包括武王在內的修士,在可以在萬獸山開啟時進入萬獸山。一旦你晉陞為武皇,沒有這塊靈牌便再也進不來了。」
灼華把靈牌往更隱蔽安全的地方挪了挪,連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千機一眼,問:「我現在送你們出去?」
「你先送她出去吧。」千機說。
「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嗎?」灼華奇怪地看向千機,問:「你還要留在這兒?」
「我不方便跟你一起出去,你先出去。日後我會去找你的。」
「去找我?」灼華疑惑,她說道:「我出去之後,會加入追月宮。你以後想要找我的話,可以去追月宮找我,或者你可以跟我一起加入追月宮。憑你的能力,秦悅長老一定會收你為弟子的。」
「不必了。」千機想也不想,斷然拒絕道:「我追求的道,和他們追求的道乃是兩種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道不同?」灼華覺得十分奇怪,既然道不同,他又為何要來到這兒?她忽然想到華擎之前告訴她的,他來到這裡,是來找人。
或許他要留下,是要繼續找人吧。灼華忽然有些好奇千機在尋找誰,她卻沒有問。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千機看不見灼華,他卻微笑著看著灼華,「目送他遠去。」
出了這座村子,哪裡都是離開萬獸山的方向。不多時,連夜便返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在院子里飲茶的千機聽見他回來,站起來,說:
「既然她離開了,我也要走了。」
連夜看著千機,似乎有話要問,他張張嘴,什麼都沒說出口。千機邁著步子朝前走,連夜追上去,詢問道:
「可要我送你離開?」
「不必了,我自己走得出去。」千機緩緩地朝前走著,邊走邊說:「她既然答應你,在她成為武神之後,便會回來幫你們脫離苦海,你們自然很快就就可以解脫。」
「嗯。」若是灼華還在,她會發現,在單獨面前千機時,連夜的態度十分客氣,甚至有幾分恭順。
「就算她不回來,我也會回來替她履行諾言。」
「如此便多謝了。」
靈牌連夜只做了一個,他沒有再為千機做一個靈牌的意思,千機亦沒有問連夜要這個靈牌。
話語中,回到萬獸山對於千機來說,似乎是一件極其稀鬆平常的事情,奇怪的是,連夜竟也這麼認為。
哪怕不必送千機離開,連夜也還是把千機送到了村口。千機隨意走上一條路,他走了十幾步,身形便突然迷糊,消失在萬獸山中。
灼華站在萬獸山的入口處,那些跟著她一起殺死妖獸的少年被連夜一次性全部送出了萬獸山,他們正在萬獸山入口處排成排,等待加入自己中意的宗門。
一次性從萬獸山傳送出這麼多少年,這還是頭一遭。萬獸山裡的情況,這些長老們不便在此處問,他們好奇不已,卻只能夠等到他們帶著新收的弟子回到各自宗門之後,再一一詢問。
見到灼華平安出來,追月宮的那些弟子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們的目光落在灼華身上,不止是他們,那些剛剛從萬獸山裡走出的少年的目光,也落在灼華身上。
「為何只有他自己出來,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少年呢?」他們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不知道,該不會是還被留在萬獸山做事情吧?」
「有可能,如果還在萬獸山為那些村民做事的話,也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