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三十七章 選擇
冷千山冷冷地坐在一間奢華無比的前廳里，在他的面前，站著一位黑須男子，這位黑須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夢華的叔外祖父。
他穿著一身黑衣，微微彎著腰，笑也不笑，平靜地看著冷千山，問：「不知陛下忽然造訪，是為何事？」
「我來找那逆子。」冷千山開門見山。
「夢華不在我這兒。」
冷千山挑眉看向黑須男子，勾起一抹冷笑，「寧族長，咱明人不說暗話，前幾天天龍國的國師造訪，夢華趁我為國師設宴洗塵的功夫，偷溜出了宮，來到了你這兒。我若是沒查清楚，怎麼會上門問你要人呢？」
謊言被戳穿，黑須男子的臉色依舊平靜，他敬冷千山，同樣不畏冷千山。冷千山既然挑明了，他也懶得再兜圈子。
「我那小外孫女確實在我這兒，陛下您是想要把她帶回去嗎？」
「自然。」
黑須男子笑一聲，「她如果願意跟您回去，我自然沒意見。她如果不願意回去，還請陛下您不要勉強。您也知道，她的母親剛剛慘死宮中。」
黑須男子說出的話和他的語氣令冷千山頓生不悅，讓黑須男子把夢華先帶過來。
在後院里發憤圖強日以夜繼的刻苦修鍊的夢華聽說冷千山來了，她停止修鍊，小嘴一撇，哼一聲，說道：「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他才想起來還有我這麼一個女兒。」
來請的下人低頭不言語。
夢華的拳頭緊攥著，她就知道，自己的修鍊天賦這麼高，冷千山一定不會放棄自己，冷千山一向最寵愛自己，現在她來接自己，就算是跟他回去，自己也一定要拿拿架。
最好能夠趁此機會趕走灼華和良皇妃那一對賤人！替她的母妃報仇！
夢華仰著脖子，「走！」
她拿喬冷千山，故意在外面停了停，才走進去，進去之後瞥了冷千山一眼，連禮都沒有行，站到了黑須男子身邊。
冷千山這幾日想了許多，夢華固然有錯，但她好歹也是自己的孩子。她的天賦高，難免心高氣傲，這麼多年來又被自己慣壞了，任性妄為。
若是好好管教，應該能夠管教過來。
再加上寧皇妃又死在了她的面前，臨走前還說讓夢華為自己報仇一類的話，夢華提劍要去殺灼華，錯不在夢華，要怪，便要怪寧皇妃。
灼華的天賦固然高，夢華的天賦也不低，兩個人都是他的孩子，他不能夠厚此薄彼。
夢華對他雖然無禮，他卻對夢華露出笑容來，招收說道：「快過來讓父皇好好看一看。」
她動也不動，哼一聲，別過臉去。
冷千山頓時尷尬，他收回手，清清喉嚨，問：「還在氣？」他等了等，見夢華依舊沒有反應，勸說道：「你的母妃乃是自殺，怨不得旁人。如果不是你非要拿劍去殺灼華和良皇妃，我又怎麼會關你禁閉呢，對不對？」
提起寧皇妃，夢話鼻子一抽，吧啦落下淚來，又聽冷千山言語間還在維護灼華二人，她火冒三丈，沖冷千山吼道：「如果不是因為她們兩個，你要送我母親去出家，她怎麼會死！這件事就是她們的錯！我找她們償命理所應當！」
夢華還是冥頑不靈，冷千山頓時面若冰霜，他瞥了一眼黑須男子，見黑須男子面色如常，甚至對夢華還有些縱容，也不管旁邊是不是還有旁人在場，訓斥道：
「你的母妃六年前想方設法阻止灼華修鍊，前幾天更是瞞著我，想要暗地裡殺了灼華和良皇妃！如此蛇蠍心腸，我沒有殺了她，已經是格外開恩！你休要像你的母親一樣冥頑不靈！」
冷千山說的都是實情，夢華無法反駁，但她心中依舊委屈憤怒。
如果灼華不是良皇妃的女兒，沒有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她的手腕上沒有那個鳳凰印記，她的母親怎麼會想方設法陷害灼華？
要怪，只能怪灼華投錯了胎！生錯了時候！
夢華是小拳緊攥，嘴唇抿著，倔強地盯著冷千山，這些話她不能說，所以她一言不發。
冷千山更氣，他直接從上座上站起來，大步流星走到夢華面前，一把拽住夢華的胳膊，「走！跟我回宮！」
夢華甩開冷千山的手，紅著脖子大吼道：「我不走！除非你把灼華趕出去或者讓我親手殺了她給我的母妃報仇！不然我永遠也不會回去！」
氣得冷千山揚起手來，就要打夢華，他的手還沒有落下，就被另一隻更加有力的手抓住，他氣惱地盯著旁邊的黑須男子，黑須男子也看著他，誰也不肯讓半分。
夢華嗚嗚哭起來。
「灼華她是你的妹妹！你休要學你母親蛇蠍心腸，和灼華手足相殘！」
「我不管，我和灼華，父皇您只能選一個！您如果要我，就不能有灼華，您如果要灼華，那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夢華髮狠道。
這是夢華的氣話，也是夢華這幾天一直在心裡吶喊的話，灼華和她，無法並存！
冷千山憤怒地瞪著夢華，收回手去，「既然如此，你就在這兒好好思過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去找我！」
說罷冷千山甩袖離去，臨走前他瞥了黑須男子一眼，夢華能說出、敢說出這種話，十有八九是受了這位寧家族長的挑唆。
夢華和灼華這兩個女兒，冷千山一個也不想丟，但如果夢華非要逼著他做選擇的話，他也只能夠棄夢華而選擇灼華！
冷千山走之後，夢華立刻撲進黑須男子的懷裡嚎啕大哭，便哭便說：
「叔外祖父，您看到了，因為那個小賤人，現在父皇都變成什麼樣了，他不再喜歡我了，叔外祖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黑須男子輕拍夢華的腦袋，哄道：「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有叔外祖父在，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灼、灼華，叔外祖父，您去幫我殺了灼華好不好！」
「你母親的仇，你要親手去報！夢華，就把她當成你成長路上的一塊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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