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虛情假意
其實內心深處,對於紀明緯的去向,紀惜緣也已經差不多有了自己的一個答案,可是她的潛意識還是讓她無法相信這個結果。
她實在是無法相信,母親才剛剛因為那種原因去世不久,他的父親竟然又犯了老毛病。
電話那頭,紀明瑋遲遲接聽,“閨女,怎麽了?”
“怎麽了,我倒是想問問你怎麽了!”紀惜緣的語氣依舊很急。
“這……”
“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你來確定最後的出席名單了,我倒想問問你,怎麽突然就不見人影了。”
“你等著,我這就回去!”
不知為何,在與自己父親的對話過程之中,紀惜緣越發是覺得,也許事實正與她剛剛所懷疑的一模一樣。
紀惜緣的心,已經開始一點點地涼了。
“你先等一下。”
“怎……怎麽了?”紀明瑋問。
“爸,我媽才剛剛走沒幾天,我問你,你這是又去哪了?”
想來這一個問題,也並不是什麽令人糾結難以回答的問題,簡單程度與一加一等於二也沒有什麽差別。
可偏偏在電話那頭,紀明瑋支支吾吾了大半天,就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嘛……就是,就是……”
“就是什麽就是……”紀惜緣又陡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你是不是又像我那樣,卻……”
紀惜緣還正說著,尚沒有說完的時候,就聽見電話那頭又突然多了一聲熟悉而又引起她反感的女聲。
“我說老紀,你怎麽連個外套都不穿就跑出來了,萬一……”
後麵又說了些什麽,紀惜緣連聽都根本沒有聽,就直接掛斷了通話,事情真相果然就是她預先所猜測的那樣。
這可真是太諷刺了。
且不說她母親章暮雲究竟是為什麽而死,她母親這才離世沒有幾天,紀明瑋竟然又出去尋他的老相好去了。
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紀惜緣是真的想不出她的父親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放下手機,重重地坐在了沙發上,目光茫然又無奈地盯著前方某一個角落,卻偏偏沒有任何的焦點。
就在她無限失望的時候,項景琰竟突然闖了進來。
自從那天紀惜緣找了個借口和項景琰和好,將他搪塞過去了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她。
其實紀惜緣心裏一直都裝這塊明鏡,項景琰對她是得不到的渴望,隻是如今他得到了她,卻也依舊不妨礙他萬花叢中過。
項景琰這幾天沒有來找她,說不定就是正又和誰玩著男歡女愛的俗套遊戲,如今他急衝衝地過來,也不過是因為又想從她身上找點樂子。
“惜緣,我都知道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說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可真是為你擔心壞了。”
話語之間,項景琰直接就衝到了紀惜緣的麵前蹲了下來,瞧著他一副火燒屁股的焦慮神情,倒像是真的再為紀惜緣設身處地地著想。
隻是紀惜緣又不是以前沒有被項景琰騙過一次兩次,她比誰都清楚,這全部都是項景琰刻意營造的假象。
如果真的有擔心她,為什麽不早過問,甚至連電話也沒有打過一通,而又在今天跑到了她的麵前。
他也許並不是不知道這樣的偽裝究竟有多麽滑稽,隻是在她的麵前,他連裝模作樣這一環都直接省略了。
他越是這樣,越是讓紀惜緣心中諷刺。
“你聲音可以小一點麽。”紀惜緣甚至連頭都沒有再抬一下,“我覺得吵得很。”
項景琰癟癟嘴,起身後在紀惜緣的旁邊坐了下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人總是要往前看不是,阿姨說不定還正在天上看著你呢,咱們何必要讓阿姨二次不開心。”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安慰,隻是話語間又莫名有一些冷眼看熱鬧的成分在,隻會讓人煩躁。
紀惜緣本就心情不怎麽好,經過項景琰這麽一說後,更是覺得心頭又一團火騰地就燒起來了,她自視是控製情緒的高手,這時也隻想上去就給項景琰一拳。
她不需要假意地安慰,也不需要誰來看熱鬧,這會讓她低落的情緒再低那麽一點。
在項景琰看似很心疼的眼神裏,紀惜緣再次冷冷開口,“說完了麽。”
項景琰一挑眉,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啊……”
“如果說完了的話,就快點走好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從前的時候,為了給項景琰設局,紀惜緣還需要去刻意假裝做一副對他深陷其中的模樣,隻是現在,紀惜緣可是連裝都沒不願意裝了。
紀惜緣覺得,同項景琰這種人再多待上一秒鍾,那都是在浪費她的時間。
明明紀惜緣已經表現出來了這麽強烈的抗拒,偏偏項景琰還是非要厚著一張臉貼過來。
他直接把手搭了過去,握上了紀惜緣早已經冰冷的手,“手怎麽這麽涼,不管你怎麽趕我,我都不會走的。”
自項景琰與紀惜緣皮膚接觸的地方,都令紀惜緣覺得似乎有針正在紮她,刺痛。
單從項景琰現在的這幅模樣看來,倒仿佛真是一個癡情種,無論紀惜緣再怎麽冷漠疏遠,也依舊在紀惜緣的身邊不離不棄。
隻可惜,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你放開我。”
“惜緣,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的。”
紀惜緣心中煩躁,抬起頭直視項景琰,“好,我告訴你。”
眼看著紀惜緣突然轉了態度,項景琰更是坐得同她更近了一點,“你說就好了,我都聽著的。”
“我現在不開心的事就隻有一件,因為你好吵,所以可以先離開麽。”
紀惜緣剛剛一說完,項景琰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嘴角直接向下彎了過去。
“我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情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隻是你有必要這麽對關心你的人麽……”
這話說得,倒像是項景琰剛剛又從紀惜緣這受了不少的委屈。
對於項景琰,紀惜緣甚至連半點為自己解釋或者是與他爭論的想法都沒有,她現在就一個念頭,就是讓項景琰趕緊離開,也好讓她的耳根子清淨一點。
“你到底走不走?”
紀惜緣這一副冰冷到極點的模樣,最終還是讓項景琰感到乏味了,他幾乎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起身。
隻是他這才剛剛走了沒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一臉困惑地望著紀惜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