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 決定
“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別擔心。”他的態度一反之前的強勢，變得溫柔而堅決，麵對這樣的他，她竟然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既然她死活不肯離開，那麽他也留下，她自己都不肯走了，又有什麽立場逼他走？
“可是在這個時候，你長留美國，鴻海集團會亂的。”她隻得磕磕巴巴地找借口，連她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別擔心，我手下那麽多助理也不是吃白飯的，他們能頂得住，”他笑了笑，“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你——”她還想再勸，卻被他止住了。
“有舍就有得，在我心裏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你更重要，包括鴻海集團。”
“你的身份留在這裏太紮眼了，要是被FBI抓住小辮子，說你摻和進他們的金融危機裏去，你這輩子都別想回國了。”她有些惱怒了，他在意她的安危，她對他的心也是一樣的，怎麽舍得他以身犯險。
“那你呢？我說過要和你同甘共苦的，大不了一起麵對。”他無所謂地笑道。
她徹底無語了，這個人實在是太卑鄙了，出門想了一圈，回來就用這種招數來逼迫她就範，明明知道她絕不會讓他留下涉險，還故意說不會讓她離開他半步，為了哄他回去，她也不得不跟著回去。
這是實實在在的陽謀，就算她再不甘願，為了他，她還是得做出選擇。
“你肚子裏的壞水真是越來越多了。”她咬牙道，態度卻已經軟了下來。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對不起，讓你為難了。但是我真的怕了，我怕我一離開你，你就會像前幾天那樣人事不知地躺在病床上，明明我走之前你還是那麽活蹦亂跳的，可是才沒多久你就突然出事了。你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嗎？我恨我自己沒有保護好你，明明知道你一個人在這裏有危險，卻還是放任你一個人麵對所有的危機，如果你真出了什麽事，罪魁禍首就是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和你分開了。”
“我，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了……”他雙目灼灼地望著她，認真而堅定，她更加心虛了，“唉，算了，我跟你回去。”
“為什麽？”他一臉驚訝，“這裏的事情你布置了這麽久，就這麽前功盡棄，不可惜嗎？”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看著他那故作惋惜的樣子，她氣得真想出手掐他一把，可惜雙手還打著石膏，連抬都抬不起來，隻能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
他悶笑出聲，“我真沒有逼你的意思，我隻是舍不得和你分開，要麽一起留下，要麽一起回國，選擇權在你。”
她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才敢這麽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這話……好霸道……
他啞然失笑。
她的態度絕對算不上好，臉色也蒼白孱弱，可是在他眼裏卻怎麽看怎麽可愛，甚至就連耳尖都被她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撩得微微泛紅。
“既然準備回去，那就開始收網吧，沒辦法逼倒那些銀行，給我添一筆政治資本，怎麽說也要賺一票大的回去，安撫一下我這顆受傷的心靈。”她撇撇嘴，大喇喇地使喚他，“幫我聯係子珊。”
“子珊？”他奇怪地看著她。
“她答應回來幫我了。”她笑得十分得意，“公司那裏就是她在坐鎮。”
陳子珊本來就是公司的元老，因為生孩子的事情離職了一段時間，但是餘威猶存，很快就在這個人心浮動的時候，穩定住了局麵。
“謝允呢？”陳子珊是一個人來，她不由得有些奇怪，謝允是她的助理，就算沒有一直守在她身邊，也該陪著陳子珊一塊兒過來，畢竟她還要交代工作。
“她很自責，你沒醒來的時候熬了幾天，狀態很糟糕，我給她放了一天假，讓她回去好好睡一覺。”陳子珊搖搖頭，謝允本來是個很不錯的助理，可是沒想到這次出了這麽大的紕漏，差點危及她老板的性命，這性格內斂的孩子又被曲嶽一通痛罵，情緒很不穩定，“如果她休息一天還沒有恢複，恐怕就得去看心理醫生了。”
“沒這麽嚴重吧，”平心而論，她挺滿意謝允的，她花了這麽多年的時間才培養出這麽一個親信助理，自然不想看著她因為這件事廢掉，“明天讓她來見我，這個關頭上可容不得她鬧情緒。”
“你倒是挺豁達的。”陳子珊笑了笑。
“這不是豁不豁達的問題，人都得往前看，教訓是要吸取，可也沒必要這麽傷春悲秋，她要是再自責下去可就矯情了。”
陳子珊點點頭，“你這一兩年長進不少，可惜你身邊的助理還是太少了，這麽多年也就培養出了一個謝允，她一出事就極大地影響了你的工作效率，你看看曲嶽，手下十幾個助理，少了一兩個，地球照樣運轉。”
“我也挺後悔的，這個教訓也得好好吸取。”她苦笑道，暗暗下定決心回國後也要像曲嶽那樣拉起一支嫡係部隊，專業人士好找，像謝允這樣能力全麵的助理卻不好找。
“不過，我也真是服了你了，沒想到你這次玩得這麽大。”談到公司的業務，陳子珊的臉上震驚和興奮變幻不停，她離職近兩年了，對公司裏的事知道的沒有那麽清楚，昨天回去一清賬，沒想到她折騰了這麽多事兒，“難怪都在傳說你一戰成神，這一次攪得整個國際市場天翻地覆，你倒是賺得盆滿缽滿，這一戰下來，你恐怕得進世界富豪排行榜前幾名了。”
從她入行到現在還不到十年的時間，她父母固然留了一些遺產給她，但和她現在的資產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她也可以算是白手起家了，能夠折騰到現在這個地步，真是成了傳說中的人物，在這一點上恐怕連曲嶽都不及她。
“也沒這麽誇張，”她難掩得意，“又不全是我的錢，我也是給投資人打工的。”
“得了吧，你現在的投資人就一個曲嶽，反正你們現在是鯨吞大海，美國金融市場上的錢全都要被你們給吸走了，你們這麽囂張，就不怕美國政府找你們麻煩？”她是真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的膽子會大到這個地步，說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吧，人家也在金融市場上打滾了這麽多年，隻能說他們有野心有能力有勇氣，擁有在這個市場上勝出的所有優秀素質，難怪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怕啊，所以我們要走了，”她笑得十分無辜，“等過幾天我傷好一點了，就和他一塊兒回國。”
“握草！我被你們帶到坑裏去了！”陳子珊目瞪口呆，“到時候就把我一個人留下來麵對一切？不會這麽坑我吧？”
她靦腆地笑了笑，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子珊姐，後麵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你，”陳子珊指著她哭笑不得，“你們這是早就計劃好了吧？”
趙晗如是法人，FBI真要查下去，她肯定是得為這件事負責的，但是陳子珊不一樣，她隻是一個員工，還是一個在最後才介入掃尾的員工，前期完全沒有插手，誰都知道她不可能和這件事有太大的關係，就算被查也查不到什麽，所以她是在最後階段最適合的負責人。
“還真不是我們計劃好的，”她總算露出了一抹歉意的苦笑，“你的孩子那麽小，其實我不想把你拉進來的，剛才還和曲嶽吵了一架，他逼我回國，我想要留下來收網，結果他威脅我……”
“他肯定說他也要留下，你舍不得他為了你留在這裏，隻好跟著他回去，是吧？”不用她細說，陳子珊就能猜到八九分。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子珊姐。”她討好地笑道。
“去你的，知你者曲嶽也，他不就是盤算好了你舍不得，才會這麽說的嗎？你這麽聰明，不會看不出來吧？”陳子珊斜晲了她一眼。
“我是看出來了啊，可是我又能怎麽辦呢？”在愛人麵前，除了心甘情願地束手就擒，她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我還真是錯看你了，一直以為曲嶽被你吃得死死的，沒想到你才是被吃的那一個。”陳子珊笑得十分古怪，“所以說啊，男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一旦得手之後，你就會發現自己的待遇一夜之間從女王變成女仆，他會想方設法地威脅你要挾你，而你隻能乖乖就範……”
“我怎麽覺得你是在說自己，”曲嶽斜倚在門口，麵無表情地說，“看來劉棋沒有照顧好你。”
“是啊，劉棋和你也就八斤八兩，”陳子珊嗤笑一聲，臉色很不好看，趙晗如昏迷的那幾天，曲嶽就像瘋了一樣，逮誰撕誰，連帶著陳子珊這個最無辜的人也受了不少氣，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應該說劉棋比你還略勝一籌，至少我還沒受重傷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