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擔心
他緊張地扶住她的肩膀,“現在還疼?讓我看看,疼得厲害嗎?要不要去買些藥……”
察覺到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她又好氣又好笑,“買什麽藥啊!”
從沒有見過這麽傻氣的人,哪有人因為這種事買藥的!
“那怎麽辦?”他半點綺思也不敢有了,一門心思擔心她的身體。
“你怎麽這麽笨!”她氣鼓鼓地抬頭,明明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總是在她麵前犯傻?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她騙了,臉上不由得有些訕訕的。
她“噗嗤”一笑,覺得此刻摘掉了眼鏡,一臉尷尬的他稚氣得像個青澀的高中生。
“曲先生,你不戴眼鏡的樣子真好看。”她望著他時,臉上也帶著癡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覺得天上地下隻有他最好。
“曲太太,你不穿衣服的樣子也很好看。”他的手戀戀不舍地在她的肌膚上流連,初嚐情事的他現在是食髓知味,知道她剛才騙他之後,他又有些蠢蠢欲動。
果然不正經!她咬著下唇,發現以現在這種狀態完全沒辦法和他好好說話,她想著甜甜膩膩地說些情話,他卻滿腦子黃色廢料。
曲嶽覺得自己自己這樣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十八九歲的時候遇上了她,就將她裝進自己心裏,這麽多年了,深愛的女孩子終於落在自己懷裏,他怎麽可能再像過去那樣沉穩克製?
“別鬧,還難受著呢。”她輕拍了他不老實的手一記,痛是不會再痛了,“我是真累了。”
看著她眼底淡淡的疲倦,他到底還是抑下了自己的欲望,柔聲道,“我抱你去洗個澡?”
“不要!我自己去!”她滿臉通紅,認識這麽多年,兩人熟得不能再熟了,可還是第一次“坦誠相見”,剛進行完身體上深入交流的她,還是有些害羞的,直接卷了被子往浴室跑。
誰能料到,剛下床的她竟然因為腰膝酸軟踉蹌了一下,差點就摔倒。
“小心!”他連忙扶好她,一臉擔心,“我抱你進去……”
“不要!”她窘得不行,用被子把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
“你——”他失笑,大喇喇地躺在床上,“你把被子卷走了,我蓋什麽?”
“砰”地一聲,她完全不敢看他,惱羞成怒地把浴室門狠狠甩上。
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他不禁唇角微彎,心情很好地整了整激情中被弄得一團亂的床單和枕頭,手卻不小心觸到一個冰冷的物體。
他一怔,看著她壓在枕下的槍,剛才的旖旎心思瞬間煙消雲散。
她的膽子很小,向來厭惡這種凶器,那時候他帶她買槍的時候,她就一臉抵觸,後來索性把槍給藏到了櫃子深處。
他勸了她幾次,她才坦誠相告,說是因為父母的遭遇,她看到槍就會做噩夢,她夜裏本來就少眠,如果再做噩夢,身體遲早會垮,隻好隨著她去了。
她這麽恐懼槍,怎麽可能會把槍放在枕下?
再想到她昨天在電話中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驚慌和恐懼,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麽大的事竟然還瞞著他!
他憤怒地推開浴室門,卻看到纖細白皙的她不著一縷地站在水霧中,眼中帶著驚慌和羞怒。
麵對這樣的她,他哪裏還想得到什麽生氣憤怒,到了嘴邊的話隨著水流的“嘩嘩”聲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隻能這麽癡癡地看著她。
這樣熟悉的灼人目光,讓她想起了方才經曆的一切,斯文儒雅的他在那個時候竟是那樣的強勢霸道……
她的臉越來越紅,完全沒有想到一向有風度有分寸的他,會急色到不顧一切地衝進浴室,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才好,隻能手足無措地護著自己的胸口,氤氳的霧氣給她的眉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濕意,看在他的眼裏分外誘人。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猛地將她拉入懷中,狠狠地摁在牆角,冰涼的瓷磚讓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他立刻伸出手護著她的背,將她緊緊圈在懷裏。
許久之後。
她輕喘著回過神來,看著他饜足的眼神,惱怒地伸手掐了他一把,“你真是貪得無厭。”
望著她身上那深深淺淺的紅痕,聽著她分外慵懶嬌弱的嗔怒,他的眸色又深了深。
她立刻警惕地瞪著他,小臉上盈滿了羞惱,“我的腰好痛,你要是再敢亂來,我一定和你翻臉!”
剛才的事著實有些把她嚇著了,那樣的場景和畫麵隻在少女時讀過的中看過,那時就看得她心跳加速,麵紅耳赤了,沒想到事情真發生在她的身上,那種刺激感成倍地增長,他竟然在浴室的鏡子前把她……
她完全不敢再回想下去,甚至都不敢仔細看眼前這個變得有些陌生的他,他們過去向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她也習慣了他的溫柔縱容,誰想到一朝開了葷,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著她瑟縮的樣子,顯然是對剛才的事情十分後怕,他也有些後悔,一時衝動之下做的事,把她給嚇到了,明明是想和她談正事的,怎麽一看到她的樣子,腦袋就不轉了……
“好寶貝,對不起,”他攏了攏她的發,不住地輕吻了她的唇瓣安撫著,直到她眼中的淚意退去,這才退出她的身體。
腿間的熱流讓她羞惱更甚,他隻得繼續好言好語地輕聲安撫著,幫著她收拾好自己,這才用柔軟的浴袍將她裹好,抱出了浴室。
趙晗如摟著他的脖子,正在撒嬌耍小性子,看見床上放著的槍,身體不由得一僵,立刻心虛地別開眼不敢看他。
他摟著她的手緊了緊,卻沒有立刻開口。
她怯怯地望著他臉上莫測的神色,總算明白了他剛才為什麽會那麽突然衝進浴室,不由得把臉貼近他的胸膛,聲音十分心虛,“別生氣了……”
“你現在已經不信任我了?”他的聲音有些委屈,手上為她吹頭發的動作卻很溫柔,“連到底發生了什麽都不肯和我說?”
過去的這幾年,他參與了她經曆的每一件事,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她的一切都有他的痕跡和烙印,可是現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和他之間就已經有了秘密,他開始覺得慌張。
他喜歡她,愛她,之前本想著可以永遠陪在她身邊護著她,現在情況變了,他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牢牢把握住這份感情。
她望著他擔心的側臉,感覺到自己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裏仔細嗬護著,不由得伸手撫上了他緊縮的眉頭。
“我隻是怕你擔心,你在國內需要承受那麽大的壓力,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什麽都幫不上你,也不能再讓你分神擔心了。”她心疼地用手指描繪著他的五官,“我之前就說過你變了,你身上的氣質和過去完全不同了。”
他變得淩厲冷漠,哪怕是在麵對她的時候,都會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殺伐之氣,就像一柄被插在劍鞘裏的鋒利寶劍,哪怕是隔著劍鞘都能感覺到寒光。
能夠在短短的大半年把那個清冷溫潤的男人,磨成現在這個樣子,可見他這段時間遇到的壓力有多大。
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他護著她,現在她卻幫不上他任何忙,怎麽能再讓他擔心?
“到底是什麽事?”他收好吹風機,靜靜地看著她。
到底是什麽事會讓一向懼怕槍的她,把槍放在枕下;會讓一向堅強的她在半夜偷偷哭泣?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人給我寄了個惡作劇包裹,子珊姐讓我保護好自己,”她輕描淡寫地說,“其實真的沒什麽啦,你也知道的,我一看到槍就會做噩夢,所以那天晚上我才會哭的,後來我一時忘記收起來了,……”
“什麽樣的惡作劇包裹?”他冷靜地問,完全沒有被她糊弄過去。
她在國外的生活非常單純,照理說不會和人結仇才對。
她把那天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給他聽,輕鬆地笑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聽說那些政客天天都能收到這種包裹呢,也沒聽過誰真的出事,這次的影響比較大,可能有些破產的小基金眼紅了吧。”
她的臉上是真的沒有半點懼意,原先的恐慌和害怕,早在他來的那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的臉色很難看,用力地擁緊了她,無比後悔當初回到鴻海集團的決定,如果有他在,他一定能夠將她護得緊緊的。
“別自責啦,那個包裹又不是你寄的。”她“咯咯”地笑了起來,似乎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別鬧!”他輕拍了她的翹臀一記,“這種事並不好笑。”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那麽嚴肅嘛……”她靠著他,不停地打著嗬欠。
“我決定請個靠譜的人貼身保護你……”他臉色凝重地想了很久,卻沒有等到她的回應,原來她早就窩在他身邊睡著了。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卻殊無睡意,隨著她的能力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引人注目,作為一個年輕的華人女性,在這樣的地方立足比普通人要更艱難一些,這樣的威脅恐嚇很可能隻是個開始。
為什麽大亨們總是前呼後擁,有一整個保鏢團隊?實在是眼紅的人太多了,他們過得很沒有安全感。
就像他在美國,是個籍籍無名的普通人,可以不受約束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在國內也不得自由,每一步都得在預定的行程之內,這看似一種保護,又何嚐不是一種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