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命懸一線。
雪后的太陽,特別的明媚。如果,沒有跌下崖底的話,今天應該是大年初一了。
我想,沒有方琳這通電話,我和張雯也應該沉浸在新年的喜悅中。
現在,我和方琳還在懸崖上,拽著藤蔓緩慢而艱難的向上爬。方琳或許被我感化了,已經不恨我了。
我拿走了她珍貴的第一次,她也算是我的女人了,心裡也沒什麼恨意了。
現在,我只希望能夠早點爬上去,也許張雯已經醒了,要看我不在她身邊,恐怕會更加的心寒吧?
「把我放下來吧,你一個人爬上去的幾率更大。」方琳看了眼頭頂,積雪更多也更厚。
越往上爬,阻力越大,要是等下頭頂的積雪全部坍塌的話,搞不好我和方琳會被活埋在積雪下面。
「如果我倆死在一起,應該是命中注定。如果能活著把你帶出去,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我吐了口氣,胳膊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
完全是求生的意念,支撐著我,像是螞蟻一般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擦擦……
是懸崖邊積雪鬆動的聲音,面積非常的大,差不多一棟房子大小。已經出現了裂紋,要是我繼續拉扯藤蔓的話,積雪肯定會塌下來。
「別繼續爬了,積雪要滑下來了。」方琳虛弱的說道。
我也知道積雪一但塌下來,兩個人都死定了。想了一下,把方琳放了下來,捧著她蒼白的臉蛋:「你相信我嗎?」
方琳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你想做什麼?」
「我下去一趟,水坑裡有魚兒,我去釣一些上來。我們就在這裡等,等積雪融化。」現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希望這些積雪融化了,才能爬上去了。
「別下去了,懸崖這麼滑,萬一上不來呢?要死就死在一起吧。」方琳乾裂的嘴唇動了動,漂亮的眼睛也黯然無光了。
我有些心疼,伸手摟住了方琳,她身體怔了下:「我不習慣。」
「都要死了,還在意那麼多?」我嘆了口氣,把她摟得更緊。
方琳默默的看了我一眼,把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也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微微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都想不到,在命運的捉弄下,會互相靠在一起等死。
呼呼的寒風,不斷的在我們頭頂盤旋。我把方琳抱得更緊了,她的身體也瑟瑟發抖。
「華哥.……華哥……能聽見我們的聲音嗎?」
頭頂隱隱傳來了刀哥和魯騙子的聲音。我睜開眼睛,有些疑惑的說道:「好像有人在叫我?」
方琳眼睛閉著,氣息很微弱,沒有應聲。
我自己也頭暈眼花,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的有人找來了。
嘶啞著嗓子,用盡全力的喊道:「我在下面,是你嗎,魯大哥?」
懸崖邊出現了魯騙子的身影,看了一下白茫茫的懸崖,身上系了一根繩子,說道:「我聽見華哥的聲音了,我下去找。」
魯騙子功夫好,這種環境對他來說,並不是很大的障礙。身體快速的下滑,頂多一分鐘的樣子,就落在了我的身邊。
「華哥,怎麼回事,你怎麼跌下懸崖了?」魯騙子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十分的不解。
我喉嚨里堵堵的,終於獲救了。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解釋,嘶啞著說道:「先把方琳帶上去,她快不行了。」
「華哥,還是先送你上去吧。你對我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魯騙子也知道積雪隨時都有可能塌下來,自然想著先把我救上去。
「我在這裡等你,快點。」我不由分說,把方琳推到了魯騙子的懷裡。
魯騙子嘆了口氣,解開繩子把方琳捆在了上面,刀哥一點一點把她拉了上去。
「究竟出了什麼事?我們找了你整整兩天了。」魯騙子遞給我一支煙,幫我點著之後問道。
「方琳追殺我,她跌下來了,我下來救她的。」我苦笑了一下說道。
「哎,華哥你心太軟了。」魯騙子嘆了口氣。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壞人。」我抽著煙,繩子上綁著一塊石頭,又滑了下來。
「走,先上去再說。」魯騙子把繩子捆在我的腰上,然後拉扯了一下。
刀哥拽著我,一點一點的上升,感覺腳下的積雪似乎有下滑的趨勢。心裡一驚:「魯大哥,積雪要塌了,快點上來。」
魯騙子抬頭看了一眼,急忙吐掉了煙頭,腳尖在石頭上點了一下,身體像是靈活的猴子一般。
幾個閃轉騰挪,就追上了我的,一把抓著繩子,拽著我快速的朝著懸崖上爬去。
轟隆隆.……
積雪驟然坍塌,整個懸崖都冒起了一片白茫茫的水霧,我感覺身體被千斤巨石壓住一般,心裡悲哀的想到:「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突然,感覺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托著自己再往上爬,突破了厚厚的積雪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剛才好險.……」魯騙子拍了拍頭頂的積雪,拽著我終於爬上了懸崖。
呼.……
我癱軟在地上,實在是沒力氣了,深深的看著魯騙子:「謝謝.……」
魯騙子咧嘴笑了下,說道:「你叫了我這麼久的大哥,不會眼看著你出事的。」
我眼眶有些濕潤,魯騙子實際上沒必要這麼幫我的,他是除了陳戰虎,第二個對我這麼好的兄弟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了方琳一眼說道:「快,直接回醫院,她胳膊骨折了。」
「行,這就走。」刀哥抱起方琳,我被魯騙子攙扶著,幾個人一起走出了小樹林。
上了刀哥開來的桑塔納之後,差不多花了一個小時,才重新回到了市區。那兩部車,只有讓兄弟們帶著燃油,加滿了再開回來了。
進了檢查室,醫生把我仔細檢查了一番,除了腹部的傷口,就是身體缺乏營養,給我輸上點滴之後,我基本上就沒什麼大礙了。
我有些擔心方琳,就讓刀哥去打探情況。刀哥回來告訴我,在做手術,胳膊已經發炎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我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有些混蛋,傷害了這麼多的女人。
要是方琳的胳膊真的廢了,我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人家。想了下,對刀哥說道:「讓醫院用最好的葯和技術,一定治好方琳。」
「我明白,你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們。」刀哥點點頭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