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父親的嚴厲。
當夜，我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抽了整整兩包煙，一直到天亮都沒有睡意。心裡充滿了懊悔和無奈。
為什麼一時衝動，讓方嬌用手幫我。要是忍一忍，哪會有現在的苦果？
最關鍵是，張雯身體不好，她中的槍傷，也是因為我。想到這裡，我心如刀割，來到張雯的房間，找到了那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
雙手顫抖著打開，只是想看一看張雯那幸福的樣子，定格在一瞬間。
我微微吸了口氣，把結婚證又重新放了回去，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和張雯離婚的。
氣溫已經深冬，馬路上的行人少了許多，兩邊的風景樹，葉子都掉光了，看起來孤零零的。
一夜之間，氣溫驟然降了好幾度，呼吸的氣息都變成了白霧。整個西城，都被陰冷，蕭瑟籠罩著，猶如我此刻的心情。
打了一個計程車，關上車門：「去民政局。」
「好。」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見我臉色不好，也沒和我搭訕。
十多分鐘后，他就提醒我到了。
我精神恍惚了一下，付了錢，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葉晴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緊身的牛仔褲，長筒馬靴，看起來高挑無比。
性感的嘴唇，抹了一些唇膏，透著瑩潤的光澤，臉蛋白皙光滑，撇了我一眼，拉扯了一下張雯：「他來了。」
張雯低著頭，穿著一件駝色大衣，把削廋的身體，都包裹了進去，根本沒有看我一眼，轉身朝著民政局的大門走去。
「老婆。等一下。」
這一刻，我心裡壓抑得厲害，也不顧什麼男人不男人的，一下子跑了過去，噗通跪在張雯的面前：「老婆，我真的沒碰方嬌，那只是一個誤會。」
張雯明媚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冷冷的盯了我一眼：「這種話，你不覺得已經說了很多次嗎？你這麼花心，我和你在一起，找不到絲毫的安全感，別勉強了，我們離婚吧。」
雖然有行人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但是我絲毫不在乎，我只要張雯能夠原諒我。深深的看著她：「不，結婚證我已經燒了，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那沒什麼好說的，葉晴，我們回美國。」張雯轉身，拉著葉晴的手就走。
我站了起來，從後面死死的抱住了張雯：「老婆，你去美國，我也去，我什麼都可以放棄，不能沒有你啊。」
「你放手……」張雯冷聲喝道。
「徒弟，別這樣，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我帶張雯去散散心。」葉晴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身體晃了一下，看樣子張雯是下定決心要離開我了。我的手，一點一點的鬆開，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我手中溜走一般。
心裡充滿了悲傷和絕望，死死的咬著牙，不讓難受的淚水滾出來，怔怔的看著張雯和葉晴一起，走向了遠方。
這個時候，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華兒，你在這幹嘛。那不是雯雯嗎？」
手裡提著一些蔬菜的父親，站在我的身後，疑惑的看著張雯的背影。
我委屈的嘆了口氣，說道：「爸……我.……張雯要和我離婚。」
「什麼？你這兔崽子……」爸爸把手中的袋子往我懷裡一塞，飛快的朝著張雯和葉晴跑去：「雯雯，等一下。」
我也緊跟了上去，希望張雯能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原諒我這一次。
張雯聽見父親的聲音，腳步頓了下，轉過身來，捋了下短髮：「爸，我和江華已經結束了。」
「兔崽子，你過來……」父親眼睛一瞪，渾身散發著一股怒意。
我還是第一次見父親發這麼大的脾氣，心裡愧疚無比，低著頭走了過去。
「砰……」
父親一腳踹在我大腿上，我身體一撲，就跪了下去。
「說，做了什麼蠢事，惹得雯雯要和你離婚，我們江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不肖子孫，我不打死你！」
父親可不是和我開玩笑的，他常年干農活，力氣不比我小，又是憤怒之下，重重的踹了我兩腳。
我沒有吭聲，只覺得喉嚨有些發甜，痛苦的說道：「爸，我知道是我不對，你教訓我吧，我接受。」
「給你媳婦道歉。」父親又是一腳踢在我後背上。
力道之大，我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出來。狼狽的捂著胸口：「老婆，對不起。」
「張雯，夫妻之間，難免會磕磕碰碰的。我看你妹妹走路的姿勢，應該還是女孩子，也許真的有什麼誤會吧。就原諒江華一次。」葉晴拉扯了一下張雯的胳膊說道。
「是啊，雯雯。你和華兒都是一個村子長大的，要是離婚了，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啊。你爸爸在地下，也不安心吧。」父親也趕緊說道。
張雯咬著嘴唇，眼神很複雜，看了父親一眼：「爸，我心裡真的難受。」
「閨女，那我今天打死這個兔崽子，給你出氣好不好。」爸爸說著，掄著拳頭又要揍我。
我只是低著頭，也不敢躲避，心裡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的：「爸，你打吧，我知道是我的錯。」
「叔，別打了，再打就內傷了。」葉晴在一邊勸慰說道：「哎呀，張雯，你這會兒在氣頭上，要是江華真被打成內傷了，你又該心疼了。走，我們去逛公園，你們先回去吧，晚上做好飯，等我和雯雯回來吃。」
葉晴生拉硬拽的，把張雯拖上了計程車，我撐著膝蓋，咳嗽了兩聲才爬起來。
「說，到底怎麼回事？」父親嚴厲的瞪著我。
我苦澀的咧了下嘴，大約說了一下和方嬌的事情，但是沒說是方嬌給我打灰機，就說兩人靠在一起被張雯看見了。
「那，洋房那個有了身孕的唐小琳，和你究竟什麼關係，別告訴我那個孩子也是你的？」父親氣得臉色鐵青。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啪.……
父親一巴掌抽在我臉上，嚴厲的說道：「男人是可以風流，但是你已經有老婆了，這樣對得起人家張雯嗎？是不是現在有一點出息了，就膨脹了，準備開後宮，來個三妻四妾啊？」
「爸，我沒有這樣想過。」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挨打，而且被父親揍得這麼狠。
「行了，從現在起，把洋房那個唐小琳給我趕走，兩人撇清關係。其餘的女人，全部刪掉電話，斷絕一切來往，拿出你的誠意來，好好的悔改。」父親冷聲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
現在張雯已經回來了，肯定得趕緊處理唐小琳這件事。要是讓張雯知道，唐小琳也懷了我的孩子，恐怕到時候更加不會原諒我了。
父親氣呼呼的走了以後，我給唐小琳打了一個電話，我在洋房小區外面的咖啡館等她。
我到咖啡館的時候，唐小琳已經要了兩杯咖啡，悠閑的喝著，見我進來了，招了招手：「這裡。」
我拉開椅子坐下，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老婆回來了。我給你單獨租一間房子，你自己養好傷，就去把小孩拿掉。」
唐小琳斜了我一眼，臉色沒什麼變化，嘴角微微翹了下：「不好意思，你的洋房我住著很舒服。要走，讓你父親走，我是不會走的。我懷了你的孩子，這套房子就送給我吧！」
「我就這麼一套房子，給了你，我父親住哪裡？」我有些惱怒的說道。
「那是你的事情，我哪兒都不想去，大冬天的，我想在你寬敞的房子里，養胎，等幾個月就把孩子生下來。」唐小琳帶著一頂毛絨帽子，漂亮的瓜子臉，透著一抹玩味的冷笑。
「你究竟想怎麼樣？」我也怒了。
早知道唐小琳是這幅德行，我就不應該救她，讓她被那些黑衣人殺了算了。
唐小琳轉動著手中的咖啡勺，悠悠的笑了下，說道：「別那麼生氣嘛，我頂多在你的房子里，再住一個月，我會自己走的。你要是逼我的話，我手機可有一段精彩的視頻，不知道你老婆有沒有興趣看呢？」
「你……那視頻你不是刪掉了嗎？」
上次在杭州，我和唐小琳滾了一次床單，卻被她拍了下來，威脅我幫她炸陳卓遠的車。
記得當時，唐小琳是把那段視頻刪除了，難道她還有備份？
「不信啊，那我播放給你看看？」唐小琳摸出手機晃動了一下。
「別，不用了。」
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咬了咬牙齒：「好，就讓你再住一個月。」
「OK，這還差不多嘛。房子那麼寬，你父親不用搬的，沒事的話，我回去休息了。」唐小琳站起來，哼著小曲走了出去。
我捏了捏拳頭，無奈的撥通的父親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爸，唐小琳心臟不好，就讓她多住一個月吧，短時間內，張雯應該不會到洋房去的。」
電話那頭，父親沉默了一陣子，才說道：「你太單純了，我知道唐小琳賴著不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