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差點就上當了。
早上八點,準時起床。去醫院伺候張雯喝了牛奶和果汁,然後上樓看望陳戰虎他們。
因為,我不知道等下殺了那幾個人之後,究竟會引發什麼樣的變數,所以能和大家多呆一會兒,就盡量多呆一會兒。
我也想過,拿了錢,不按吳老闆的計劃走。但是,我現在僅有的這點人手,還不夠吳老闆塞牙縫。
為了所有人的安全著想,我只能在盡量保住自己的前提下,完成吳老闆的計劃。
雖然,他們都對我這滿臉的假鬍鬚有點好奇,但是我說是應付仇家跟蹤,大家也沒往深處去想。
呆到九點半的樣子,我就離開了醫院,直接打車來了商城。取出昨晚上存在裡面的口袋,進了廁所。
十分鐘之後,我已經穿好外套,帶著棒球帽,手上也多了一雙皮手套。低著頭,混在人流里來到了吳老闆指定的位置。
恰好,人行道對面是一家金店,牆上有很大一面掛鐘,能清楚的看到時間。離十點還只差三分鐘了。
我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我也不知道等下要被我幹掉的是哪個大人物。但是,不幹掉,我和我的兄弟們,就會被吳老闆幹掉。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我心裡很憋屈。暗暗想著,等以後混起來了,一定饒不了吳老闆這頭老狐狸。
我蹲在花壇邊,一邊看著金店牆壁上的時間,一邊盯著拐彎處開過來的車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雖然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我額頭上還是出現了汗水。公共場合,開槍殺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明知道吳老闆是把我放在火坑上烤,但是我也別無選擇。
叮噹……
金店牆上的時鐘,響起了整點報時的聲音。雖然隔得遠了,聽起來有些模糊。但是,我還是條件反射一般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從上面緩緩開下來的一輛桑塔納。
有些老舊,除了開車的司機,後面還坐著一男一女。陽光反射下,看得不是太清楚,咬咬牙,拔出手槍就朝著司機扣動了扳機。
我這兩把手槍是有消聲器的,啪的一聲之後,桑塔納失去控制撞向了馬路上的行人,場面頓時變得混亂了起來。
我立即朝著桑塔納的後排走去,一肘撞碎玻璃后,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讓我頓時就楞了一下。
其實,我完全可是直接開槍的,不用打碎玻璃這麼麻煩。但是,我就是想看看吳老闆要我殺的人是誰,沒想到還真是熟人。
正是朱婷婷,緊張的拽著身邊那個男人的肩膀,死死的盯著我:「你幹嘛的,為什麼殺我們?」
那男人五十來歲,看起來很有威嚴,皺著眉頭說道:「肯定是吳大海派的人。你殺我可以,放過我女兒!」
我草……
這個男人竟然就是西城的副區長,也就是朱婷婷的爸爸。吳大海啊吳大海,真夠陰險的。
要不是我認識朱婷婷,肯定就上了他的當,把他們兩父女給幹掉了。這樣一來的話,整個西城的警察估計都會出動找我。
而且,順便會把我和我的兄弟們一網打盡,畢竟敢強殺區長,這件事性質已經惡劣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我不由得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差一點就上了吳大海的當。想了下說道:「好,我不殺你們,但是請你們也別追究這件事。」
我準備轉身就走,寧可和吳老闆對著干,我也不敢殺堂堂區長。
但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幾個帶著頭套的黑衣人,朝著桑塔納扣動了扳機。
吳老闆果然還留了一手,見我沒殺朱婷婷父女,他自己的人就出手了。這死胖子也真是一個瘋子,連副區長都干殺。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把朱婷婷父女殺了,很大程度上,我和這些黑衣人是「同夥」,到時候事情鬧大了,我也跑不掉。
我幾乎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就朝著三個黑衣人開槍了。我槍法還是不行,只是把他們逼退了,卻沒傷到他們。
我一把拉開車門,說道:「快,下車,我護著你們走。」
「你是江華.……」朱婷婷總算把我認了出來:「你搞什麼鬼?」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先別說這些,你會開槍嗎。槍手不會放你們走的。」
「我會,我當過十年的兵。」朱婷婷的父親說道。
「好,我這裡還有一把手槍,往安全的地方跑。」我把另外一把手槍遞給了朱婷婷父親。
那三個黑衣人躲在牆角後面,迅速的閃了出來,砰砰的又打了兩槍。
我們三個人趕緊往地上一蹲,快速的跑到了車子的另一側。
要命的是,對面的巷子里,也跑出來幾個黑衣人,對著我們就扣動了扳機。
無奈,三個人只能散開,一邊還擊,一邊狼狽的抱頭鼠竄。
「我頂著,保護好我女兒。」
朱婷婷父親見槍手越來越多,蹲在車子後面,一邊還擊,一邊吼道。
「爸……一起跑……」朱婷婷十分焦急的說道。
「警察呢?媽的,出了這麼大的事,警察怎麼沒來?」我拉著朱婷婷朝著對面的馬路跑去。
必須得把她保護好,她是人證啊,能洗清我的清白。要是都死了,我殺區長的罪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放開我,我要回去救我爸爸。」朱婷婷不肯跟我跑。
我心一橫,把朱婷婷抱起來。那些槍手的目標是朱婷婷父親,我們這邊的壓力就很小。我放下朱婷婷后,依靠著欄杆,朝著那些黑衣人開槍射擊。
朱婷婷父親槍法很好,黑衣人很快就躺下了好幾個,一時間也不敢再貿然衝上去。
這個時候,警笛終於響了起來,好幾輛警察呼嘯著開了過來。那些黑衣人想跑,卻被朱婷婷父親幾個點射,全部打中了大腿,被隨後撲上去的警察,按了個結結實實。
我把手槍往垃圾桶一丟,準備轉身就跑,我剛才也開槍了,這種十字路口絕對有監控的,再不跑就沒機會了。
「站住,我開槍了。」一個國字臉警察眼睛很尖,見我打扮得比較扎眼,而且和朱婷婷蹲在一起,自然就把我當成了匪徒,抽出槍對準了我。
我緩緩的舉起手來,看了朱婷婷一眼:「拜託,一定得幫我,我可是救了你們爺倆。」
「盡量吧。」朱婷婷站起來,朝著她的父親跑去。
我被國字臉警察一腳踢中膝蓋窩子,半跪在了地上,咔擦一聲拷上了手銬。
我現在只希望朱婷婷能拉我一把,但是也沒太大的信心,畢竟我和她並不是很熟悉,之前還拍下了她的果照。
要是她這個時候,見死不救的話,反而少了一個威脅她的人。
事到如今,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我被警察押上警車后,直接被送到了西城警局,立刻就有人進來審我。
問了姓名,住址,最常見的幾個問題后,審我的黑臉警察問道:「為什麼刺殺朱區長?」
「我沒有,我是保護他,你們不信可以去看監控,或者直接問朱區長也可以。我可是見義勇為,和黑惡勢力鬥爭呢。」
我肯定不會承認我是想去殺朱區長,然後認出了朱婷婷,才沒進行下一步的。
這種行為,在法律上叫做犯罪未遂,但是,對方可是區長,那性質就惡劣了。少不了十年起步,我可不想蹲那麼久的監獄,等我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哼?看監控,我們已經看了,第一個朝朱區長的車開槍的就是你。」黑臉警察冷笑著說道。
「我怎麼知道那裡面坐的是區長?我只是和開車的那個人有私仇,他和我搶女人,我開槍打他不行嗎?」我辯解說道。
和一個人有私仇比起刺殺國家幹部,量刑的時候,肯定輕鬆多了。
我槍法那麼爛,一槍下去,那司機也未必就死了吧?
「好,就算你們有私仇,那麼你的槍從哪裡來的?」黑臉警察問道。
「上次被候麻子綁架的時候,撿來的,這件事你們系統里的程雪可以作證,她當時也在場。」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說辭。
「好……別高興太早,我們會把一切事情都調查清楚的。」黑臉警察拍了下桌子,氣呼呼的走了出去。
隨後,關上門,也不放我出去。就這麼把我拷在特殊的椅子上,連動彈一下都辦不到。
很快,雙手就又酸又麻,血液都流不通了。這種滋味,就像是有成百上千的螞蟻,在皮膚下面鑽來鑽去一般的難受。
這個時候,房門又開了,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打開文件夾:「姓名.……」
我去,這簡直就是疲勞轟炸啊。雖然不給你上「硬菜」,這種疲勞折磨,也不是人受的啊。
又是一番審問后,我始終咬死兩點。第一,我開槍打那司機,是出於私仇。第二,那把槍是我被候麻子綁架的時候,撿來的。
一直到下午,我感覺胳膊和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一連換了好幾撥警察,我都咬死那兩點,其他的什麼都不肯說。
挨著天快黑的時候,房門再一次打開了,穿著黑色休閑服的朱婷婷走了進來,隨手關上房門,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江華,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