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酒店裡的三個女人。

  唐小沫拽了一下我的衣角，有些擔憂的說道：「怎麼辦，要不報警吧？」


  我揉了揉唐小沫烏黑的頭髮，淡淡的說道：「不用，男人可以窮，但是不能沒有尊嚴！更不能不敢打架！」


  唐小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咬著嘴唇退到了一邊。如果一個男人，連架都不敢打，自然就沒有尊嚴。


  我挺起胸脯，暗暗打量了一下充滿了危險性的板寸頭。一米七五的個子，身體很精壯，走路虎虎生風，應該是退伍軍人之類的角色。


  板寸頭速度很快，一竄就到了我的面前，猛的一腳踹向我的膝蓋。


  我急忙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想去摟板寸頭的腳踝，用力量優勢和他搏鬥。


  板寸頭微微哼了一聲，縮回了右腳，一擰腰，肘部狠狠的撞向了我的肋骨。


  招式乾淨利落，卻力道十足。我已然明白，我根本不是這個板寸頭的對手。


  但是，我也不可能退縮，咬著牙，雙手格擋了一下。


  砰的一聲，我只感覺掌心一麻，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被板寸頭這一撞，直接退了好幾步出去。


  板寸頭一招得手，連續小跑了兩步，跳躍起來，呼的一拳砸向我的眼眶。


  我看準機會，也一腳踹向板寸頭的小腹。既然不是他的對手，就只能死拼了，根本不打算防禦。


  又是砰的一聲，我眼眶吃了一拳，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板寸頭也被我一腳踹得退了一步，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嗤笑道：「小子力氣挺大啊，可惜不會打架！」


  板寸頭抗擊打能力也很強，吃了我一腳，沒事一般，又撲了過來，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


  膝蓋不斷的頂撞我的小腹。我剛輸了那麼多血出去，身體還沒恢復好，身體素質要比往日差上一些，一不留神，就吃了一記重擊。


  感覺胃裡一陣翻湧，眼前也有些發黑，小腹火辣辣的疼痛。


  板寸頭趁機拽住我的頭髮，照著我的鼻子又是砰的一拳。打的我一個趔趄，就坐在了地上。


  板寸頭冷笑了一下，腳尖快速的踢向我的下巴，這一下要是踢實在了，能直接把我踢暈。


  唐小沫緊張的拽著衣角，滿臉擔憂的喊道：「江華，小心！」


  我抹了下鼻血，骨子裡不服輸的勁頭也冒了出來。低吼了一聲，雙手拉住板寸頭的腳踝，用力的往地上一摁。


  板寸頭悴不及防，被我摁得劈了個一字馬，有些惱怒的一用力，撲到了我的身上，拳頭砰砰的落了下來。


  我也不躲，自己皮糙肉厚，挨幾下沒事。伸手摟住了板寸頭的脖子，一翻身又把他壓在了身下，兩人就在大街上扭打了起來。


  板寸頭很會打架，吃了一點小虧后，立即鎖住了我的脖子，用膝蓋撞我的肋骨。


  兩記重擊后，我身體已經有點軟綿綿的，沒什麼抵抗力了。


  板寸頭吐了口帶血的口水：「媽的，差點陰溝裡翻船，這小子可真耐揍！」


  盧勇見我被板寸頭擺平了，得意的走了過來，蹲在我的面前，用手拍著我的面頰：「小子，以為有點力氣，就能裝逼了？草，告訴你，老子混的時候，你他媽的還在穿開襠褲。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要是再多管閑事，就不是挨幾下這麼簡單了！」


  說完，又轉身朝著柔弱的唐小沫走去，笑嘻嘻的說道：「怎麼樣，是還錢，還是陪我一次？」


  唐小沫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我，咬著嘴唇，憤怒的說道：「還錢！」


  「你還真喜歡上這小子了？」盧勇危險的眯了下眼睛，恨恨的點了點頭：「好啊，三天內，五萬塊。到時候不還，我想會有很多男人，樂意和你玩一下的！大軍，我們走！」


  盧勇和板寸頭，大刺刺的上了小車，一溜煙就跑了。


  唐小沫急忙跑過來，把我攙扶了起來，關切的問道：「沒事吧，江華？都是我連累了你！」


  我咧嘴笑了下，渾身都疼得厲害：「沒事，他不就是要錢嘛，咱們給他就是！」


  唐小沫忍不住有些欣喜的問道：「你找到錢了？」


  我暗暗捏了下富婆留給我的那張名片，點點頭：「對，三天內我一定幫你把錢還了！」


  唐小沫高興的點擊腳尖，竟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晚上去我那裡吧，熬點湯給你喝！」


  我搖了下頭，因為我知道我不回去，張雯就會一直開著門等我，會讓她擔心的。說道：「下次吧，我回去擦點葯，好早點睡覺！」


  「嗯……好吧。明天上班一起！」


  唐小沫溫柔的幫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兩人牽著自行車，一起朝著公寓小區那邊走去。


  把今天掙的幾百塊小費，塞給唐小沫后，我才暗暗吐了口氣，拖著沉重的身軀，走進了房間。


  張雯已經洗過澡，穿著漂亮的碎花裙子，優雅的翹著白皙的小腿，在看電視。見我一身狼狽的樣子，微微皺了下眉頭：「怎麼搞的？」


  我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無力的說道：「騎自行車摔的！」


  洗了澡，穿著一條大褲衩，踏著拖鞋來到客廳，張雯還沒上樓，淡淡的說道：「又為唐小沫出頭了？」


  我怔了一下，看著漂亮而冷艷的張雯，她好像才是我名義上的女人吧。有些心虛的低著頭：「她……她挺可憐的！」


  張雯放下遙控器，轉身走向櫃檯，手上拿著一瓶紅花油走了過來：「躺下！」


  我心裡有些感動，老老實實的撲在沙發上。張雯倒了一些紅花油，溫柔的小手，不輕不重的幫我揉了一陣子。


  冷淡的聲音響起：「你想幫唐小沫沒錯，我也想幫她。但是，人要量力而行。目前我也拿不出錢來，而你更鬥不過盧勇，別看他只是一個經理，社會關係比你想象的複雜多了。真把他惹怒了，什麼事都乾的出來。我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勸唐小沫帶著弟弟，離開省城。避開盧勇！」


  我知道張雯說的是實話，我和她都來自農村，在這冷漠的城市裡，沒錢沒勢力，根本鬥不過這些有社會背景的人。


  讓唐小沫離開省城，我卻有些不舍。


  張雯幫我擦了藥水后，放在沙發上，也沒再說什麼，轉身上了樓去。


  我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有些悶悶的回到房間。


  第二天上午，我找了個理由，說隨便出去逛逛。張雯也沒多想，叫我回來的時候帶點水果。


  我來到大街上以後，找了公用電話，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通了富婆的電話。


  我現在沒有辦法了，為了能幫唐小沫還上這五萬塊，我只能昧著良心，出賣自己一次。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富婆似乎知道是我，淡淡的笑道：「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漢庭酒店，808號房！」


  我打了個計程車，十分鐘后，就到了漢庭酒店的門口。整理了一下襯衣，走進了電梯。


  心情十分的複雜，感覺有些想吐，但是只要一想到還不上這五萬塊，唐小沫就有可能會被盧勇佔便宜。


  心裡就有些苦澀，暗暗的咬了咬牙，與其唐小沫被人欺負，不如我犧牲自己一下，就當做了一個春夢吧。


  出了電梯后，我順著柔軟的紅地毯，找到了808號房。敲了敲門，裡面很快就傳來了富婆的聲音：「進來，門沒關！」


  我微微吸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沙發上，除了富婆，還有兩個珠光寶氣的女人。


  看見我的時候，媚意十足的眼睛里，散發出了狼一般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