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你們知道嗎
“這些話,隻有我們三個能知道,”湘兒說,“那是關於玄女派的……”
“湘兒!”半夏喊道,“丹景玉座說過,不要把儀景公主卷進來的‘”
“玄女派!”儀景公主幾乎是在驚呼了,她爬起來,在床墊上跪直,“既然告訴了我,就不能把我排除在外。我不會置之不管的。”
“我不會把你排除在外,”湘兒向她保證。半夏隻能疑惑地看著湘兒。“半夏,被穎逸當成威脅的隻有你我兩個。剛才她要殺的也隻有你和我……”
“要殺?我們?”儀景公主輕聲說。
“也許是因為我們仍然對她們構成威脅,也許是因為她們已經知道了我們剛剛和丹景玉座進行過密談,甚至她們已經知道了我們談話的內容。我們需要一個她們不知道的同伴,也同樣是丹景玉座不知道的同伴,這樣會好得多。我並不確定我們是否能信任丹景玉座更甚於玄女派。她終究隻是要利用我們,隻是我不知道她會在什麽時候放棄我們。你們知道嗎?”
半夏不情願地點點頭。但她還是說:“儀景公主,這會很危險,就像我們在冷泉鎮時一樣危險,也許還要更加嚴重。這一次,你可以不必加入我們的。”
“我知道。”儀景公主平靜地說。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又說道,“當錫城麵對戰爭的時候,靖虜將軍領兵王子會率領軍隊,但錫城女王會一直跟隨在軍隊中。七百年前,在二王之戰的時候,錫城人和玄都的女王共赴戰場。身無片甲的玄都女王將玄堂黑虎旗一直帶到了晉城軍陣的中心。為了援救他們的女王,錫城人萬眾一心,全力突擊,贏得了那場戰爭。這就是錫城女王所需要的勇氣。我必須在代替我的娘坐上銀蟾王座之前學會控製我的恐懼。”突然間,滿臉陰鬱的她爆出咯咯的笑聲,“而且,你以為我會拒絕一場已經逼得我要去洗碗盤的冒險嗎?”
“不管怎樣,你都會是我們的夥伴,”湘兒對儀景公主說,“現在隻希望別人都會認為你隻是去洗碗盤吧!那麽,聽仔細了。”
儀景公主側耳傾聽。隨著湘兒將丹景玉座和她們的對話,吩咐給她們的任務,還有她們所經曆的危險一一講述,她的嘴也慢慢張了開來。聽到仆廝鬼的部分,她便不禁開始全身發抖。隨後,她帶著驚訝的神色看完丹景玉座給湘兒的紙片,喃喃地說道,“真希望當我下次麵對我娘的時候,手裏能有這麽一張紙片。”
等到湘兒將所有情況說明清楚之後,她的臉上現出憤慨的神色。
“這就像是要去山上找老虎,卻不知道那裏有沒有老虎。即使有,他們也都偽裝成了矮樹叢,正等著咬死你們。哦,如果你們真的找到了老虎,在確定他們的位置之前,先得小心不要被他們給吃了。”
“如果你害怕了,”湘兒說,“你可以不參加。一旦你決定加入,就無法回頭了。”
儀景公主向後一甩頭:“我當然害怕。我可不是傻瓜。我還沒有害怕到在開始之前就要逃跑。”
“另外,還有一件事,”湘兒說,“我害怕丹景玉座想要馬鳴去死。”
“但鬼子母應該治療所有請求治療的人啊!”公主的表情介於憤怒與懷疑之間,“為什麽她要讓馬鳴去死呢?我不相信!我不會相信的!”
“我也不能相信!”半夏倒抽了一口氣,心想,她不會這樣的!丹景玉座不能讓他死!“連翹在路上已經說過了,丹景玉座會治好馬鳴的。”
湘兒搖了搖頭,“連翹說的是丹景玉座會照看他。這和治好他是不一樣的。當我問到馬鳴的事情時,丹景玉座沒有做出正麵的答覆。也許那時她還沒有打定主意。”
“見死不救?這是為什麽?”儀景公主問。
“因為巫鬼道做事自有她們自己的理由。”湘兒的聲音讓半夏打了個冷顫。“我不知道是為什麽。她們是會幫馬鳴活下去,還是讓他死掉,完全要看哪種選擇對她們更為有利。三戒中可沒說一定要治好馬鳴。在丹景玉座眼裏,馬鳴隻是一枚棋子,我們也一樣。她要利用我們獵捕玄女派。如果你打破一件工具,它也許會無法修複,但你也不會為此而哭泣。你隻會再找一件。你們兩個最好記住這一點。”
“那我們該怎麽幫馬鳴?”半夏問,“我們能做些什麽?”
湘兒走向她的衣櫥,在裏麵翻了半天,然後拿出一個條紋布的草藥袋,“用我的藥,幸運的話,也許我能治好他。”
“可是,連翹都無法治好他,”儀景公主說,“純熙夫人和連翹一起都治不好他,而且純熙夫人還有一個法器。湘兒,如果你導引了太多的紫霄碧氣,你會把自己燒成一堆灰燼的,如果你幸運的話,也許隻是會導致被她們遏絕。雖然這算不上什麽幸運。”
湘兒聳聳肩,說道:“她們一直說我有潛力成為千年來最強大的鬼子母。也許現在就是證明她們的話是否正確的時候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猛拉了一下自己的辮子。很明顯的,無論湘兒嘴上表現得多麽勇敢,她的心裏還是有些緊張。但是,她絕不會任由馬鳴死去,即使救馬鳴會讓她承受生命危險。
半夏道:“她們一直說,我們三個都很強大……或者會變得很強大。也許,如果我們一起努力,我們可以分擔紫霄碧氣造成的壓力。”
“我們從沒試過一起進行導引,”湘兒緩緩地說,“我對於融合我們的力量也了解不多。這種嚐試幾乎就像過度導引一樣危險。”
“哦,如果我們要這麽做,”儀景公主爬下床,站回地上,“就這麽做吧!這種事愈說愈害怕。馬鳴還在客房裏。我不知道是哪一間客房,但浣花夫人隻告訴我這麽多。”
彷佛是為她的發言給了個結論般,房門砰地被打開,一名鬼子母走了進來,就好像這是她的房間,而房裏的三個人是非法的闖入者。半夏深深地行了一個禮,以掩飾自己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