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圍觀
碉堡內，二層涼風習習，一層熱火朝天。張樂碰到右邊的傑西，馬上欲火熊熊，再碰到左邊的維克托，立刻萎縮成一團，徹底涼涼。
就在這種冰火兩重天的狀態下，張樂迷迷糊糊地到了半夜才睡。天剛亮，又迷迷糊糊地醒來。維克托和傑西倒是睡得特別香，一邊一條大腿，搭在張樂的身上。張樂對人生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世間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天色大亮，三人終於徹底醒來。一層的比爾和比利今天表現不錯，不僅烤好了兔肉和麵包，還為樓上的三人每人準備了一杯咖啡。不過，兩人看向樓上三人的眼神卻是躲躲閃閃的，顯得心懷不軌。但是，當兩人隻看向張樂的時候，眼神沒有任何別的內容，隻剩下佩服了。
早飯結束，維克托繼續上路，身邊多了兩個跟屁蟲。張樂和傑西對著遠去的三人揮手道別。當鐵軌拐了一個小彎，小火車和三人都消失在一座矮山背後的時候，張樂和傑西迅速轉身，用力地擁抱在了一起，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對方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一直到了中午，兩人才趕緊穿起衣服，開始了新一天的旅程。
自從北方商道原來的部分路段中斷之後，來往這條路的貨物就少了許多。現在除了一些緊俏必須物資之外，其他絕大部分物資都停止了運輸。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多鍾，從岩石鎮方向才看到有一個小商隊過來。
電力驅動的小火車在這條商道上屬於高配運輸車，單靠高配運輸車運貨成本太高，很多小商隊和自由獵人還想起了別的辦法，比如，人力車。他們向郵政聯盟繳納一筆很小的維護費用，然後可以把一種簡易四輪車架在鐵軌上，用人力拉動。這種車必須不能太重，因為當後方有電力車過來的時候，必須及時把人力車從鐵軌上抬下來。
這個商隊用的就是人力車，拉車的是兩個非常健壯的黑人大漢，後麵拉了三輛掛著一起的人力車，大漢肯定是力量變異人，因為普通人在野外很難對付變異生物，小傷小病的恢複力也遠弱於變異人。當然，他們隻可能是基礎數值較低的一級力量變異人，那是因為就算是隻能在野外抓蜈蚣賣錢的獵人都不會來幹這種纖夫的工作的。
除了兩個拉車的纖夫，還有一個身材矮壯的白人壯漢保鏢。
也許是上午耗費了兩人太多精力，張樂和傑西走了一個小時之後，就不得不在軌道附近找一處高地休息。
經過張樂和傑西的時候，這個商隊停了一下。白人壯漢走近後，努力端詳了一番才認出了一身獵裝的傑西，然後趕緊向傑西問好，並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貝隆。傑西經常在任務大廳，所以很多獵人都認識她。認識張樂的人就很少了，就算知道他的名字，也多半認不出他的長相，何況，詹姆這個名字在岩石鎮絕對不少於二十個。
幾人隨意聊了聊後，商隊繼續上路。
張樂和傑西又休息了一個小時，這才繼續趕路。恢複精力的兩人加快了速度，全力奔跑起來，中間超過了貝隆的商隊，碰到從對麵來的一個兩人巡邏小隊，天色再次黑了下來。
鐵軌已經出了山區，來到高原地帶。鐵路附近都是末世前的繁華地帶，不缺少小鎮和村莊，但絕大部分小鎮和村莊都已經搬走了，但是空房子少半還在。每隔三十公裏左右，在軌道附近都有一個堅固的碉堡，或是後來壘的，或是在原來的房屋基礎上改造的。
半個小時前，張樂和傑西經過了一個碉堡，但是裏麵恰好有一個南下的大商隊，兩人不約而同地繼續前進，沒有停下休息。
“那邊有一個小鎮。”即使在黑夜中，張樂的二級全麵強化視力也可以看清三公裏範圍內的東西，隻是夜晚的物體都呈現了近黑白色，對比度太低，參照色彩更少，所以視力還是大受影響的。”
傑西看了看張樂指的方向，漆黑一片，對張樂的能力又多了一個新的認識，當然這也讓傑西下定決心，不能讓張樂離開岩石鎮，至少也要留下什麽。
小鎮離軌道大概有一點五公裏左右，距離不遠。但是路途卻不平坦。沒有了人類的破壞，植物到處開始瘋長，離開鐵軌附近還沒有三十米距離，全是半人深或者更高的密集野草。
傑西的敏捷度有一級，就算跨過三四米的野草都是輕輕鬆鬆，但是傑西的視力有限，在黑夜中不能快跑，所以張樂隻能抱起傑西的身子向前跳著走。
跑了三百多米，張樂後悔了。在張樂的昆蟲感應視野中，無數的昆蟲在野草中生活，地麵的各種爬蟲，如蜈蚣、蚰蜒、馬陸等等，野草中間層有各種類蝗蟲生物和各類食葉青蟲，頂端的有蝴蝶、螢火蟲、瓢蟲等等，而在張樂感應到的昆蟲的視野中又看到了蝸牛、螞蝗、蛇、蜥蜴等等生物，這些生物各個比核戰爭前巨大，可怖，這是一個龐大的生物群落。如果傑西知道草叢中有這麽多蟲子，恐怕早就惡心得暈了過去。
張樂來到一塊凸出的石頭上，停了下來。
“看來自己真低估了末世荒野的可怕，上次在海岸附近過的一夜險象環生，那是因為自己實力不濟，但是在自己恢複實力之後，一直覺得外麵的世界能威脅自己的屈指可數，這或許是一個事實。但是螞蟻多了都可以咬死大象，不論個人短時間的戰鬥力有多強，但是總要休息，不可能永遠戰鬥。這些數量龐大的單體實力慢慢接近或者超過普通人類戰鬥力的生物，真的不是現在的人類所能抗衡的，就算是像自己這樣的超級高手也不行，何況，昆蟲中也有頂級的戰鬥力，比如蟻後那種。幸好這些昆蟲並沒有把人類當做其食物鏈中的一條，否則就算是這條超級人類聯盟守護的商道都要守不住了。”
傑西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問道：“怎麽不走了？”
張樂沉默了一下，用信息激素網絡指令驅趕了石頭附近的各色蟲子，說道：“人類必須有所作為，需要更多的助力。你說的對，傑西女士，未來種子計劃真的很重要，我現在才覺得人類真的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你看，這些廣闊的地域全部變成了變異生物的天堂，而人類卻越來越少，恐怕隻有更多的超級人類才可以拯救人類這個種族。”
“真的好奇怪，我勸你那麽久你都沒有答應，隻是陪你出來找個地方啪啪一下，你就全想通了！”傑西媚笑道。
張樂嗬嗬笑道：“我隻是同意這個計劃，但是不願意做種馬，而且，拯救人類這麽大的事情，超級人類當然重要，不過，能夠適應這個末世的數量龐大的普通正常人類才應該是主體。”
傑西停頓了一下，奇怪地笑道：“沒想到你是這個觀點，更接近人類至上聯盟，而不是超級人類聯盟！”
“兩者不是一家的嗎？”張樂問道。
“遲早要分家的，反正你是超級人類，你永遠站不到那一邊去的。還是我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不管你願不願意做種馬，我反正想和你生孩子，願意做你的……母馬！”傑西盯著張樂的眼睛說道。
“我剛才說什麽？人類需要更多的助力，對的，人類的盟友可以不僅僅是人類，至少有些生物還是可以當臨時盟友的。”張樂本能想避開傑西火辣辣的眼睛，卻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臨時盟友？什麽意思？”傑西瞪大眼睛。
“你隻管看就好了。”
張樂閉起眼睛，開始給周圍的昆蟲下達指令。
十五分鍾後，地麵的各種蟲子開始分門別類，組成了一個個小隊。地麵組，蜈蚣、馬陸、蚰蜒等開始驅趕蛇類和爬蟲類生物。這些最長四十多厘米，短也有十幾厘米長的巨型蟲子，本來是一盤散沙，但是集合之後開始發揮出集團作戰的威力，不論是細小的毒蛇、五六米長的蟒蛇、還是兩米來長的蜥蜴，全在這些地麵昆蟲的攻擊下落荒而逃，速度慢的被迅速啃食為骨架。
青蟲組和螞蚱組開始啃食植物的葉子和草莖，至少二十多厘米長的巨型青蟲和三十多厘米長的各種螞蚱同時啃咬，肉眼可見的速度，以張樂站立的石頭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蝴蝶和瓢蟲沒有了依靠，紛紛飛向遠方。張樂隻把這些變異出鎧甲的巨大螢火蟲留了下來。一隻隻螢火蟲就像一個個巨大的燈籠，把四周照得一片通明。
張樂不斷加大控製昆蟲的數量，每個種群數量都達到上千隻，在總數幾乎上萬的瞬間，一直傳遞指令的信息激素網絡突然映射在張樂的腦海中，一根根，一條條，如同實質一般的白色絲線在空中劃出繁密的路線，通向每一隻被控製的昆蟲，而張樂的大腦在虛擬映射圖中是一團充滿液體的圓球，向外連接著無數絲線。
“我們有長官了！”
“我們有長官了！”
“我們有長官了！”
昆蟲們的歡呼突然反饋到張樂的大腦中。
“我居然建立了一個網絡，而且，好像，我是一個根服務器！”張樂一臉不可思議。
“嗨，總長官，我是青蟲組的組長，我們到底要吃到什麽時候啊？有點飽了!”一個體長達到五十厘米的巨型青蟲向張樂發出了信息。張樂順著信息來源很快看到了這個家夥，這個大青蟲的腦袋裏居然也有一個充滿液體的小圓球，這個小圓球也有著無數絲線通向附近的青蟲們。
“青蟲組長，讓吃飽的青蟲停止吃草，如果有新的青蟲加入網絡，可以讓它們去吃，飽了就停下。”張樂半信半疑地發出一團複雜的指令。
“是，總長官！”青蟲組長反饋了一條清晰的指令回來。
“所有的蟲族，停止攻擊，停止進食，自由休息，守護在我四周，但是不要接近我！”張樂見蟲族已經清理出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白區域，不想再折騰這些新部下了，幹脆下達了這條命令。
“是，總長官！”
“是，總長官！”
“是，總長官！”
“……”
每個種族都出現了一個“組長”，原來剛才這些昆蟲歡呼的長官是這個，這應該是一個族群的意思。
“為什麽不能接近總長官？我挺喜歡總長官的。”
“總長官身邊有一個同族雌性，我猜他們要交配！”
“哦，原來如此。但是半夜被長官吵醒，我也睡不著了，我們來圍觀總長官交配吧！”
“同意！”
“同意！”
“加一”
張樂放下了傑西，傑西女士的視力雖然不好，但是有這些螢火蟲照明，早已經看清了一切。雖然剛開始有恐懼和惡心，但是後來發現有的昆蟲還是挺可愛的，比如一身鎧甲的螢火蟲和胖嘟嘟的青蟲，最關鍵的是，這些昆蟲壓根不是威脅，而是詹姆的朋友。
“這裏挺幹淨的，我們就在這裏睡覺吧，不去小鎮了！”傑西媚眼如絲，看著張樂。
“不行，我從不在公共場合啪啪！”張樂堅定地回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