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其實不想走
半個月後的一個午後，做了一半實驗的歐陽季突然跑到了正在躺椅上午睡的趙菲麵前。
“趙主任，我有一個重大發現。”
“嗯？！”趙菲微睜開眼，緊了緊身上的薄毯。現在已經到了11月份，天氣有點冷了。
“趙主任，我在這些輻射人的身上分離出一段非常有用的突變基因，這段基因和回複基因共同作用後，可以完美修複人體傷勢，你看到那位法國女人的膚色了吧，正常人類是不可能有這種完美膚色的，更重要的是，這種新生皮膚還可以防禦核輻射。我開始以為是我的回複基因起的作用，後來才發現這個女人的體內還有著一段不太完善的突變修複基因，。然後，你知道嗎，我發現這個女人居然懷孕了，她的這段基因來自於胎兒的父親，也就是被汪大慶殺死的男人……”
“停停停，不用說的這麽複雜。好吧，基因片段給我，我可以參考一下，充實一下基因庫。至於能不能應用於人體，還要做過實驗才知道。我們基地已經有了防輻射疫苗針劑，這個基因的作用好像沒那麽大吧？”趙菲坐直身子平靜地說道。
“好吧，這麽完美的基因，可惜了，完全可以直接注射人體，代替防輻射疫苗的。”歐陽季不甘地說道。
趙菲皺眉道：“歐陽教授，你別老是想著改造人類基因，我反正是不會同意的。強化基因才是正途。”
“那回複基因你不也給大家用了嗎？”歐陽季疑惑地問道。
“那不相同，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你提供的回複基因我已經把它做了改造，現在更像是疫苗類的東西，隻會對人體的回複能力加強，卻不會改變人類基因結構，仍然屬於基因強化的範疇，所以我當初才接受了它的。但是這種突變基因已經不屬於正常人類基因範疇，我不希望我研究的基因造出一個非人類。”趙菲認真地解釋道。
“那又有什麽區別？隻要人類能夠使用的優秀基因都是好基因，這可是我們的老師說的。”歐陽季聽到這裏，忍不住激動地辯解道，居然陳年往事都搬了出來。任誰都沒有想到的是，歐陽季和趙菲讀博士期間居然曾經師從同一位老師。
“歐陽師兄，老師還說過一句話，人類的基因經過了數以億計年的優勢選擇，本身就有著無窮潛力。我的全麵強化基因已經給這種無窮潛力提供了可能性。所以我的觀點還是那句話，強化基因而不是改變基因。”趙菲平淡地反駁道。
“好吧，你是老師最欣賞的弟子，我也說不服你，反正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路，我倒要看看誰培養出來的人更厲害！”歐陽季興衝衝地來，被趙菲一頓貶低，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憤憤不平地說道。
趙菲聽歐陽季說出這種話，立刻急了，趕緊把腳放在地上，站起身子，有點緊張地說道：“歐陽師兄，咱們辯論歸辯論，不要動不動就耍脾氣啊，難道就因為不同意你搞人體實驗，你就要離開冰龍基地？人體實驗你其實可以搞得，你現在不就是再做嘛，隻要不對基地內部的人亂來就行，尤其是別對張樂、查曉霞和諸葛晨亂來就行。”
歐陽季聽趙菲這麽說，也覺得自己急了，自己年紀比趙菲大了十好幾歲，卻比趙菲更小孩子氣，隻好白眼一翻借坡下驢地罵道：“小丫頭片子，我憑什麽單幹？我是冰龍基地的終身教授，福利好，待遇高，有地位，冰龍基地還是國家頂級科研單位，有這麽好的地方我還去哪？”
趙菲這才放下心來，微笑道：“歐陽師兄，雖然師父不太讚同你的基因實用主義理念，但是老師對你的才華還是非常讚賞的，你退學後出國留學，老師非常惋惜，不止一次提起過你。”
歐陽季擺擺手道：“罷了罷了，趙主任，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很偏激，但是人生苦短，隻爭朝夕，強化基因的路太慢了，條件也太苛刻，你的那份藥劑湊齊一份都不容易，對不對。強化基因想取得大突破太難，我還是覺得突變基因才是正確的研究方向，也是能夠推廣服務全體人類的。還有，這可是你說的，除了張樂和那兩個女娃子，其他的人隻要經過他們的同意我就可以在他們身上做實驗，對吧？哎呀，我差點都忘記了，我還有一種厲害的基因呢！變色龍基因，還是張樂給我的樣本呢……”說到這裏，歐陽季捂住了嘴，不再繼續說下去。
趙菲沒興趣知道歐陽季的研究成果，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不過要注意分寸，你是專家你懂的，我可不想我的荔枝號上住著一群怪物。對了，你剛才提到張樂什麽？無所謂了，你覺得張樂當你的實驗助手怎麽樣？現在搞技術的就我們兩個，人太少了，咱們冰龍基地畢竟是科研單位，我這邊想讓查曉霞當我的助手。”
歐陽季一聽，眼睛一亮，點頭道：”小張這個小夥子不錯，我沒有問題，就怕這小子不同意，我的實驗室他都不敢進來的。“
趙菲自然也知道這個問題，揉揉眉頭道：”沒事，我找機會勸勸，實在不行，直接下行政命令。如果他實在抵觸蟲子什麽的，你可以讓他做其他類型動物的研究，昆蟲類，甲殼類的。“
歐陽季收獲滿滿，興衝衝地走了。
最近荔枝號的船員們都有點慵懶。遠離了海岸自然也就意味著遠離了最需要擔心的人類威脅。相比人類的危險和不測，就算是凶猛的虎鯨都變得可愛了。變異的海洋生物見多了，也就是那麽回事，除了長得惡心一點外，真正能威脅荔枝號船員安全的海洋生物寥寥無幾。
更何況，張樂的白衣騎士寬吻海豚已經長到了五十來米，雖然長度基本不再生長，但是橫向麵積卻還在緩慢增加，現在這隻海豚單單憑借龐大的身軀就有資格成為海中無可置疑的霸主了。虎皮鸚鵡的身長也固定在了三米半，翼展達到了驚人的六米，然而八十公斤的體重讓這一切都變成了徒勞，它仍然不過是一隻僅會撲騰的傻鳥罷了，最驕人的成績就是可以從海麵飛到荔枝號上。不過可喜的是，虎皮鸚鵡雖然沒有變成空中之王，但是卻成為了海洋生物的噩夢，半米長的尖喙是最可怕的殺魚利器。
有這兩大護法給荔枝號保駕護航，識相一點的海洋生物早已經遠遁，腦子不太靈光的免不了成為這兩大“饕餮”的食物。
冰龍基地上的小麥和旱稻又收了一季。新鮮蔬菜吃不完，張厚德、諸葛晨和查曉霞又醃製了一批。張樂也發揮了自己的特長，做了很多脫水蔬菜，然後密封包裝起來。糧食、蔬菜和各種食物都運到了更加安全的荔枝號上。現在的荔枝號糧草充足，又沒有什麽外部威脅，大家過得都比較愜意。不過也有點美中不足，就是最近船上的氣氛有點不對勁。
克拉拉在得知自己要被送回歐洲大陸之後，整天變得鬱鬱寡歡。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站在甲板上忙些雜活，不時地站起身子，摸摸完全沒有隆起的肚子，然後用憂鬱的眼神看著大家。
在陸地上生活時，克拉拉每天都有著采集任務，非常辛苦，而且常常還伴有危險，每天生活在緊繃之中。毀滅聯盟勢力範圍內的人類基本都有著核輻射導致的各種疾病，活一天是一天，所以大家也無心從事生產，這和赫本聯盟的情況完全相反。好在現在人口不多，野外的荒地中還有著許多末世以前種植的作物，雖然沒人管理，產量極低，但是隨便弄點吃的還是不成問題的。現在快到冬季了，克拉拉的采集任務也更加繁重，兩相比較之下，在荔枝號上的日子簡直如同天堂。所以可知，要被趕走的克拉拉心裏的怨念到底有多深了。
這一招“眼神殺”殺傷力巨大，冰龍基地的船員們畢竟良心未泯，也不是鐵石心腸。可是大家也知道趙菲的決定是理性並且正確的，雖然從感情上講不太過得去，但是大家和這個話癆女人有感情嗎？就連陳之明這個花心公子聽說克拉拉有了身孕之後，在克拉拉麵前也當起了柳下惠，舉手投足學足了歐陽季，完全的公事公辦嘴臉。
做出驅逐決定的趙菲連續兩天沒有出現在甲板上曬日光浴了，落了一個“眼不見為淨”。其他的人也是盡量避開甲板，健身的健身，玩遊戲的玩遊戲。張樂這兩天帶著查曉霞配置營養液，用於黑玫瑰和葡萄的生長，查曉霞非常喜歡神秘幽香的黑玫瑰，但是很顯然更大的興趣在於葡萄什麽時候能結果子。
張厚德每天必須給甲板上的蔬菜澆水，所以逃不過克拉拉的眼神，隻好上廚房給克拉拉開了幾次小灶。
王誌高把張樂抓的那架無人機要了過來，這幾天一直在擺弄，冰龍基地的庫房裏有各種各樣的電子和機械的成品和零件。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藍翔大學畢業的王誌高在冰龍基地這個國家頂級科學研究所裏當起了機械和電子雙學科的“科研帶頭人”。
還別說，王誌高有兩把刷子，居然找到了一個類似的遙控器，簡單改裝並且修改通信頻率之後，真的把無人機送上了天。唯一的缺憾是隻能用無人機的視角觀察卻不能儲存影像。
荔枝號所在的海域目前位於葡萄牙的西部，並且已經過了半個葡萄牙，不用一個星期，荔枝號就會徹底離開歐洲大陸沿海地帶，進入非洲國家摩洛哥西部的海域。
既然要把克拉拉送走，自然不能一扔了之，至少也要扔到赫本聯盟的區域。根據克拉拉的介紹，葡萄牙首都裏斯本就是一個較大的赫本聯盟基地。相對其他一些重要的歐洲城市來說，裏斯本比較偏僻，在核戰爭後期的核捆綁大戰中，裏斯本居然幸運地沒有遭受到核武器的直接攻擊。正因為這個原因，裏斯本也變成了人類至上聯盟在歐洲的幾個中心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