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59）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手心溫熱乾燥，像個小熱水袋似的，不輕不重的替她輕揉著，揉了一會兒，肚子好像真的沒那麼疼了。洛琪心裡暖暖的，他這樣抱著她，她終於覺的他離自己不那麼遠了。
想起今天崔敏行說的那些話，她鼓起勇氣，忐忑的問他：「你後來和崔敏行談什麼了？」
按在她小腹上的手停頓了一下，洛琪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今天自從崔敏行出現后，她的心就一直飄忽不定，崔敏行那番半真半假的話，說她不受影響是假的。可是別人說什麼都不重要，她更想聽聽楚天佑是怎麼說的。
「還不是利益上的事，放心，我能搞定。」楚天佑輕描淡寫的說，雖然依然在身後抱著她，可是熱情卻下降了很多。
「那個崔敏行真不要臉，他居然還試圖挑撥離間。說我爸爸的案子和你們楚家有關係，你說這怎麼可能呢？如果真和你有關，你又怎麼肯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而且，我聽過那段錄音，明明是徐天他不仁不義……」
洛琪翻了個身，與楚天佑面對面對視著，她嘻嘻哈哈的笑著，纖細的手指撫上楚天佑的臉，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只是看著楚天佑，「他在挑撥離間是不是？」
「你覺的呢？」楚天佑的溫柔在她的試探下一點點變冷，他望著她，唇邊掀起不屑的嘲笑。
那嘲笑彷彿一眼識破了她，既而產生的一絲失望。
說到底，她還是不夠信任他。所以才故作輕鬆的問他，可是他不喜歡她的故作輕鬆，這樣的她，讓他覺的假惺惺的。
既然不夠信任，那有哪來的深愛？
「我……」洛琪被他突然冷窒的態度弄的有些無措，甚至有些尷尬，「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會趕崔敏行走了！」
楚天佑坐起來，再也不給她揉肚子，再也不為她取暖，只把一個冷硬的背影留給洛琪：「但願你說的相信是真的。洛琪，要麼從開始就不信，要信就信到底！猶猶豫豫才讓人討厭！試問一下，從始至終，我做過一件對不起你們洛家的事嗎？」
他突然變化的態度讓洛琪害怕，也讓她愧疚，她是不該這樣試探他。她坐起來，從後面抱住了楚天佑，再一次誠惶誠恐的重複：「我當然是相信你的。」
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她惶恐的身體，像做了錯事，乞求主人原諒的小動物。楚天佑知道自己過於敏感了，可是心裡亂糟糟的，本來的好心情已經蕩然無存。
「你好好睡吧！」他狠了狠心，撥開她的手，拿起衣服就往卧室外走。
「你要去哪裡？」洛琪追問了一句，可是她的追問卻被沉悶的摔門聲擋了回來，她跌坐回床上，心驀的空了。
*
風暴夜總會，崔敏行的地盤，海城消費最高的獵艷場所之一。
午夜，緋色的光，醉人的酒，荼靡的音樂，妖冶的美女，刺激的遊戲項目，沒有男人能拒絕這裡的誘惑……
走廊盡頭的包房裡，音樂震天，裡面鶯聲艷語，一片旖旎。包房門前，楚天佑長身玉立，望著那扇門駐足不前。
他穿著黑色的大衣，沒有系扣子，挺刮的衣料下，露出裡面黑色的襯衫和長褲。墨色的髮絲，深邃的眸，挺直的鼻樑，枚色的薄唇緊抿著，一臉冷冽。
站了兩分鐘后，楚天佑終於抬起手，只是叩門聲還未落下，包房門突然從裡面被人拉開，許曼曼一身妖艷的紅裙，滿嘴酒氣，跌跌撞撞和楚天佑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
許曼曼慌亂中沒有抬頭，敷衍的應付一句，推開楚天佑就要往外沖。下一秒，手腕一緊，她已經被楚天佑扯回，按到身後的牆上。
「是你！」醉眼迷離中，許曼曼終於看清她撞上的竟然是楚天佑。
「你在這裡幹什麼？」楚天佑朝包房裡看了一眼，即而緊盯著許曼曼衣著暴露的身體，她雪白的肩上和脖頸處布滿粉紅色的吻痕，配上她精緻的妝容，迷離的眼睛，別有一番風情。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你不是和琪琪結婚了嗎？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望著楚天佑厭惡的目光，許曼曼憤怒的想要掙開他的手，因為掙不開，憤怒又轉化成冷笑，她冷冷的瞪著楚天佑，紅唇輕啟：「哦，我知道了！你和楚夜梟是一夥的，你是來找他的。哼，琪琪會選擇你，真是瞎了狗眼！」
「誰讓你和和楚夜梟在一起的？你給我說！」楚天佑按著她的手腕往牆上重重一磕，再一次緊緊逼問。
「因為我要殺了他！你們楚家個個都是殺人不見血的禽獸！」
楚天佑一句話似乎勾出她所有的憤怒，許曼曼突然咬向他的脖子，楚天佑促不及防，痛的向後一縮，即而鬆開了手，許曼曼趁勢就逃，可是沒跑幾步，迎面又被幾個身形高大的保安截住，按在地上。
「你們放開我！」午夜的喧鬧的走廊中，她大聲的呼喊。
「放開？現在求我放開你，剛才要殺我的膽子哪裡去了？」包房門一開，楚夜梟半眯著眼睛出現在門口，他戴著一副斯文的黑眶眼鏡，絲絲縷縷的碎發慵懶的垂在額前，像黑珍珠一樣明亮。
看到楚天佑，楚夜梟愣了一瞬。即而收回目光，一邊打量著地上狼狽不堪的許曼曼，一邊慢條斯里的往手腕上纏著雪白的紗布，就在幾分鐘前，他挨了許曼曼一刀，幸好躲的快，只割到了手腕。
氣歸氣，倒也見識了這丫頭火辣下的另一面。本來只是想和她玩玩，現在，他對她的興趣反而更大了。放她走，那是不可能的事。
「把她給我綁了，送回我房裡。」纏好手上的傷，楚夜梟命令道。
「放了她！」不等那些人動手，楚天佑欺身一步，擋在楚夜梟面前。
「少管閑事，這是我的地盤……」
「放了她！」
楚夜梟身體一僵，腹部已經被一支冷硬的手槍頂住。因為楚天佑穿了長長的大衣，又背對著那些人，從後面看，並無半點異常。
「大哥……」
「誰是你大哥！」楚天佑把槍又頂了頂，「我再說一遍，放了她！」
楚夜梟眉毛皺成一團，思索了一分鐘，最終朝那些人揮了揮手，「讓她滾！」
保安鬆開了許曼曼，許曼曼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朝楚天佑和楚夜梟深深看了一眼后，轉身離去。
等於走廊中保安都散盡了，楚天佑才用槍頂著楚夜梟進入裡面的包房中，包房中還有幾個妖媚的女孩，被楚夜梟統統趕了出去。
四周，終於安靜了下來，連音樂都停止了。
地上還扔著一把沾血的刀，殷紅的血跡濺在白色的地毯上，觸目驚心。楚天佑收回槍，從玉石做成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乾淨沙發邊緣的血跡，然後坐下。
「你能光臨我的地盤，稀客呀。」警惕解除，楚夜梟也放鬆了下來，往沙發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氣定神閑的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
「和徐天的電話錄音呢，給我！」楚天佑也不跟他啰嗦，開門見山的說。
「給你？你拿回去孝敬你的小妻子嗎？呵呵，楚天佑，我看你是正義過頭了吧？想大義滅親？不把我和爸爸送上斷頭台，你和你那個媽就不甘心是吧？」
「自作孽，不可活！當初你喪盡天良跟洛家過不去時，就應該想到這個後果！」
啪嚓，桌子上的一個酒瓶被楚夜梟揮到了地上，玻璃碎了，閃著波光粼粼的寒光。
「楚天佑，我喪盡天良？你和你媽又幹了什麼好事？別忘了，當初是誰把那個女人逼瘋的！現在娶了人家女兒，把我送進監獄，再裝出一副救人於水火之中的姿態，就想讓人家感激你們一輩子，你媽這一箭雙鵰的算盤打的夠精的！你說，如果我把真相告訴你的小妻子，她還會這麼逆來順受的感激你，欽佩你，愛慕你嗎？」包房內，光線光怪陸高，楚夜梟面容扭曲，咬牙切齒的靠近楚天佑，唇邊森冷的笑意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半天，楚天佑沒有說話。就在他以為楚天佑被他的威脅唬住的時候，楚天佑卻處變不驚的輕笑了一聲：「怎麼選擇是她的事，我只求無愧於心。」
楚夜梟滯了滯，發出一聲輕嗤：「你也敢說無愧於心！為了女人把自己的兄弟逼上絕路，這就是你的無愧於心？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如果沒有爸爸的授意，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把洛家怎麼樣？所以，大哥……你是想落個軾父的美名嗎？」
「你……」楚天佑臉色青白，氣憤的握緊了拳。
楚夜梟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抿著，在楚天佑面前不緊不慢的轉悠：「當然了，你媽那麼恨我們的爸爸，她當然巴不得我們不得好死。你呢？我猜你還沒有這麼狠心吧？不然，為什麼遲遲不肯把那個老頭子從獄中撈出來？你也在害怕吧？你非常清楚，他在獄中，那個小女人就可以牢牢把握在你手中。洛長風不是方雅茹，他可沒瘋，一旦他出來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和他仇人的兒子搞到了一起，你說，他會不會直接氣死？」
「你說夠了嗎？」楚天佑眸子一暗，雖然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