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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我怕螞蟥

  今天的顏月迎來了進宮后的好日子,和自已的職業親密接觸。一大早華師傅便帶著顏月來到了太醫院。所謂太醫院就是類似二十一世紀的醫院。只是來這裡就診的人員有著明確的規定,一是諸王、公府及文武大臣請醫視疾;二是外藩、公主、駙馬及大臣有疾請醫;三是軍營需醫,奉旨差官醫治;四是刑部大牢的人。是而在這裡治病之人全部是各地選撥后經過醫官考核的醫員。按照華師傅的說法,這些醫員供職滿五年以後經考核合格后成醫士方可進入御醫房。


  太醫院中最高長官是太醫院院使,屬五品待遇。太醫院又下設醫診室和教習室,這兩個機構的負責人為六品待遇。下面有著許多的醫療教習及研究人員和醫員,屬七品待遇。當然這裡雖然也有職位之分,卻又簡單隻分類為兩種,即醫生和病人。在這個地方不是多講規矩,也無需看人眼色行事。顏月來到了這裡便知道當初這位華師傅為何舉薦自己來這裡,因為這裡真是研究醫學最好的地方。


  華師傅不喜繁縟禮節,更因是這太醫院的常客,那些見到華師傅的醫員們也都只是彎腰示意。跟著華師傅顏月直接到了那病人就診的地方。華師傅似乎是特意考驗顏月的醫,每遇到一患者便要顏月仔細觀察一番,談談感受。再讓顏月把脈做出定論。這種考驗和那宮規不同,顏月不僅不怕倒十分的喜歡。


  看來,華師傅不真把顏月當成徒弟來看待了!顏月此時方知皇上這「金口玉言」四個字果真不假。


  一間間診室走下來,已近中午。讓顏月感觸頗深的便是中醫文化博大精深。只是讓顏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水銀遠古便有,為何沒有人想到做成體溫表。畢竟有了體溫表之後,測量人體是否發燒那就方便的多,也可以解決那些因高燒引起的可怕後果。


  「丫頭,你在正骨科和大方脈科已然有了一定的成就,這半天下來,你還想學哪一科?」出了診室華師傅便認真地問道。


  顏華月一時沒想到華師傅會問到這個問題,按照大戎朝醫學的分類,顏月一時還真有些猶豫。只是自己想學哪一科便能學哪一科嗎?顏月不禁好奇地反問道:「師傅,你精通哪些科?」


  這一問題不知為何讓那華師傅的眼都笑得眯了起來。那笑而不答的樣子讓顏月有種直覺,自已這個師傅不會如此可怕吧,難道他樣樣精通。剛思慮此,顏月已直接問道:「師傅,你不會是樣樣精通吧」


  「你這丫頭,想學哪一科便說,從下午開始,我們就正式學。」華師傅的話讓顏月傻怔了半晌,雖然猜到華師傅醫術不一般,但真的想不到他會樣樣皆通。這樣的師傅真是求菩薩也求不來的,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好運氣碰到了!顏月突然覺得太值了,就是被那慕容炎百般刁難也太值了!


  「師傅,我樣樣都想學!」顏月脫口而出。


  華師傅愕然之後便哈哈大笑:「小丫頭,不可貪多,若不下午我們便從針炙科開始吧!因為下午有幾個需要針炙的病人,我帶著你先學著。中午就在太醫院用餐,用完餐后我會讓人給你找個休息的地方。」


  春秋戰國時期,虢國太子突然「屍厥」,生命垂危。神醫扁鵲應詔入宮,用針刺太子身上的經絡穴位救治,太子死而復生,留下針刺太子的傳奇故事。對那針炙術顏月早已神往之極。而眼前的華師傅,憑著直覺顏月知道他的醫術必是很高很高,能跟他學習針炙顏月心中喜悅之極,連走路都覺如走在那雲彩中似的。那感覺讓顏月想起了幼年時跟著爺爺上山採藥的心情,一路笑著,鬧著,那種快樂顏月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到了。什麼叫得意忘形,現在的顏月就是如此,華師傅早已走遠,顏月還在心神不屬的直樂。直到碰到了一個溫熱的懷抱才知撞到了一個人。


  「你這小丫頭,如此年幼也學會了投懷送抱?」那男人輕輕推開顏月,看似很隨意輕巧的動作,卻讓顏月連連退了幾步。


  顏月氣惱地盯著那人,雖然撞了人是沒有理,但這男人說話怎麼如此油腔滑調。只見那男人一身碧色的長衣,二十歲左右,長發漆黑如緞,小麥色微黑的膚色,閃著健康迷人的光芒,劍眉下是一雙桃花眼正斜睨著顏月,那眼中神采象寶石一樣流光溢彩,他嘴角微翹,整個人慵懶邪肆卻又帶著致命的優雅氣度。


  「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姑娘如此盯著在下,倒讓在下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顏月打量那男人的時候,那男子再次出語調侃道。


  這一次顏月怒了,對待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顏月要做的就是打擊他的信心。顏月不怒反樂道:「你長得確實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本姑娘現在沒有錢,就是有了錢本姑娘對你這樣的男人也不感興趣。」


  那男人不知顏月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居然不帶髒字的把他罵成了小倌兒。男人臉一寒,手微動,一個小包啪地一聲在顏月的胸前炸開,隨之一團黑黑紅紅的地肉團出現在顏月的眼前,有幾個還停留在顏月的身上,在顏月的注視下,那些肉團在地上慢慢地蠕動著。


  「螞蟥,螞蟥!救命呀!師傅,師傅快來救我!」慘叫聲在太醫院中想起。要知道顏月最怕的就是螞蟥,只因幼年之時顏月和小夥伴一起到溝邊玩水,那時顏月的腿才受傷沒好,傷處的血腥氣吸引了溝里的螞蟥,當顏月感覺到腿上有東西在蠕動時,抬起腿便看到了兩個黑乎乎的螞蟥趴在自己的腿上吸血。那一幕永遠刻在了顏月的記憶中。


  那男子眼見顏月忽然間驚慌失色,狼狽不堪,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顏月的驚叫引來了無數的醫者,這一次顏月真是丟盡了臉,在一群人的笑臉中,那男子隨意地將地上的螞蟥拾起重新裝在了袋子中。臨未了,還故意將那袋子在顏月的臉上晃了一下,再次引得顏月失聲驚叫。


  「丫頭,螞蟥也是一種藥材!」華師傅有些好笑地看著顏月道,顏月猶膽顫心驚地盯著那少年失去的方向心有餘悸。連說話都還有些顫抖:「師-傅,我-知-道!」


  「走,為師帶你去看看。」華師傅好笑地道。


  「我不看,我不看螞蟥,我不碰螞蟥!師傅,求求你了!」顏月幾乎是連聲哀求道。


  「不看螞蟥,只看患者。」華師傅臉一本不再理會顏月的哀求,那感覺讓顏月想到了生氣著惱怒的爺爺,這一次顏月再也不敢說話,乖乖地跟在了華師傅的後面。


  一個診室中,一個醫員的手中正拿一竹筒放在患者裸露的腿上,顏月奇怪地盯著,瞧那患者的情形似乎腿受了傷,只是那竹筒里不知放了什麼葯。


  「猜猜竹筒裡面是什麼?」華師傅笑著問道。


  「不會是螞蟥吧?」顏月有些猶豫,卻又有些肯定,畢竟華師傅說要帶自己來看看的。


  「你仔細瞧著。」華師傅也不著急,只讓顏月細細地瞧著。原來那竹筒里裝的果然是螞蟥,不過是飢餓的螞蟥,把它扣在患者洗乾淨的皮膚上,讓它吸膿血。


  「醫者,任何藥材都要了解使用,如果有驚懼之心,便要想法克之,而不是躲避。若是這般,藥材中若是取蛇莽毒蟲之類,難道就要放棄嗎!你知道螞蟥有哪些藥用功能嗎?」華師傅淡淡地道。


  「我知道,螞蟥又名水蛭、肉鑽子、馬鱉,味咸苦,性平,有小毒。能活血,散瘀,通經。治血瘀經閉,腹痛有塊,還可治療無名腫毒。另外,從水蛭中提取的水蛭毒,可治療腦血栓、顱內血腫、脈管炎、腎炎等病症。」顏月本來還想多說點,可有些東西說了這個時代的人根本聽不懂,就只是說了這些,顏月就已看到那華師傅睜大了小小的眼睛。


  華師傅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丫頭,你可知道,老夫才發現螞蟥有藥用的功能,還是因為那宮中的小春子機緣巧合服下的螞蟥治好了冷積舊病,你這個丫頭居然了解的如此清楚。這些日子老夫一直在研究螞蟥、蚯蚓、蜈蚣還有那蜘蛛都有哪些藥用功能?也許用的好了,這些我們平時認為有毒的東西都有一定的藥用價值。」


  顏月怔怔地盯著這位老人家,只覺從心裡涌從一股難以名狀的崇敬之意。從目前顏月了解的大戎朝來看,這個朝代應該在一千年之前,在這裡不論是科技物質都比現代落後了許多,沒想到華師傅他卻是如此的博學鑽研。也許正是因為有了華師傅這般認真研究醫學的人,醫學才會越來越先進,能為更多的人服務。顏月崇敬地望著華師傅,決定對得起上天賦予的穿越機會,並在心中暗暗立誓一定用自己所學的醫術治病救人,服務於人。


  「丫頭,你那麼懼怕螞蟥,卻又十分了解螞蟥的藥性。剛才怕是為師錯怪你了。關於螞蟥的藥用,你用所知的這些治過多少病人?用藥的劑量多少,病人的反應如何?可有過不良反應?都可曾做過紀錄?能否拿來給看看?」華師傅這次的問題真問得顏月啞口無言,這些知識都是書中記載,顏月還真沒有用於實踐中。另外關於華師傅提到了蚯蚓、蜈蚣、蜘蛛之類的藥用問題,顏月還都知道一二,可那些都是從書上得知,真正實踐基本沒有。


  顏月無法回答華師傅的問題,只能啞口無言地盯著華師傅。華師傅滿含期盼的目光漸漸變得失落,良久之後方才斥責道:「丫頭,為醫者,慎為第一品質,一句不當的話都可要了人的命。老夫記得那日大殿之上你曾說過學醫二十餘年,可老夫後來了解你今年才18歲。」


  「師傅,我所知都是來是一位世外名醫所傳,只因師傅叮囑我不可將他名字泄露,所以我知道很多你們可能不了解的醫術。」顏月有些笨拙地編著謊言,只能希望這位華師傅相信自己。顏月此時再次感嘆自己命運不濟,別人一穿越就是絕世容顏,再不就身份高貴,身邊再跟著忠心的奴僕與無數護花的帥哥,而自己命運不濟不說,長相無鹽不說,身邊的人還都對自己有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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