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殺生成魔
奉天城外，一座無名小山頭上，王昊自顧盤膝而坐，沐浴在晨光之中的他，回想起昨夜的瘋狂殺戮，猶自感到心驚。
數百年修行歲月，王昊不是沒殺過人，可從來沒有像昨晚那樣，引爆軍火庫不算，可那將近半個營的鬼子兵，少說也在千人之上，全都是他親手所殺。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整個人都好似沉浸在了殺戮之中，在殺人的同時，心中竟湧現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快感。
「不對！」
作為一個高齡數百歲的老不死，王昊對自己的心性還是有把握的，就算是憤怒，也不可能完全超出掌控。
這種感覺，像是入魔！
「是九幽邪尊的記憶影響，還是因為融煉九幽魔功的緣故？」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王昊很快就找到了關鍵之處，隨即，連忙沉下心神，內視己身，藉助純陽殘念，欲要找出關鍵。
「九幽邪尊在天晶石的衝擊下，早已經徹底隕滅，殘留的記憶也已不全，些許碎片，還不足以影響到我。」
心神思緒，及至此處，就在這時，王昊忽感一股異力，自體外傳來，迅速侵入體內，直逼識海而來。
「嗯？這是……」
睜開眼，翻手間，自懷中取出異力來源，不是他物，赫然正是他以魔功凝本命真元而成的九幽邪刃。
這邪刃本是凝氣顯化，無法長久存在，若要維持，必須以大量的血精之氣蘊養，靠自己，王昊現在肯定是沒有這份修為的，不過，昨天晚上，他持此邪刃殺了上千人，甚至更多，汲取了大量的血精之氣，使得此邪刃有了長存的可能，同時，更有一股充盈的血精之氣正在緩緩向著王昊體內灌輸。
這九幽邪刃本就是王昊的本命真元凝形而成，與他緊密相連，依附他存在的同時，也會反哺於他。
「看來，是我小覷了九幽魔功！」
見得此況，王昊哪裡還不明白，自己出現異常的原因，乃是受了九幽魔功的影響，當初，他在大荒世界，為了儘快恢復修為，貿貿然將這門魔道邪功融入萬化天功，終究還是太過急切了。
九幽魔功，非是等閑，惜時，九幽邪尊憑著殘卷就能在短短時間之內修成地仙，位列大荒是大魔頭之一，可見其威能霸道。
王昊以萬化天功融此魔功，平常修行自是無虞，可是，這段時間來，他因日寇惡行，殺心大起，便給了魔功反噬之機。
「必須得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否則，遲早會被魔性入侵，沉淪為魔！」
雖然他現在頂著的就是九幽邪尊之身，但他本質上還是王昊，那個縱橫地星修行界的神州豪俠，他可不想真的變成邪魔。
只是，眼下的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解決魔性影響的好辦法，他思來想去，此時此刻，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暫停殺戮。
不見血光，修身養性，方是最佳上策。
「離開吧。」
這段時間，他殺的鬼子已經夠多了，昨天晚上更是瘋狂，單人匹馬，潛入敵營，夜襲殺人過千，更炸毀了軍火庫，造成大量死傷，還乘亂刺死了日寇一名高級將官。這樣的戰績，比之一支軍隊來得都要輝煌！
當初，九一八事變，掌握北地的軍閥，足有數十萬大軍，可面對區區幾萬鬼子，卻選擇了撤退，將偌大的北地三省，拱手讓給了鬼子。這其中，固然有政府、軍閥的不作為，更重要的原因是，鬼子軍隊的戰鬥力很強，強到足以令人畏戰，不敢抵抗。
可現在呢？王昊卻憑一擊之力，殺了數千鬼子，這要是讓人知道了，莫說北地三省，整個華夏都將為之震動。
所以，就算他現在離開奉天，離開北地，也沒有什麼好說道的，畢竟，他還沒有偉大到可以完全不顧及自身的地步。
隔斷九幽邪刃的精氣灌輸，王昊立身而起，向著奉天城方向看了又看，半響，方才一聲長嘆，轉身離開。
只是，有些事情發展，總是不盡如人意，就在他離開奉天城不久，他來到了一個村莊前，本想進去歇歇腳，卻不曾想，入眼所見，儘是殘垣斷壁，許多崩毀的房屋牆壁之下，都壓著幾具屍體，血肉模糊，凄慘之極。
這些屍體，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甚至，他還看到了一個孕婦，被剖開了肚子，一個已經成形的嬰孩被生生掏了出來，摔在一旁的地上。
「可恨，可恨啊！」
修行數百年，本以道心穩固，已可不受任何的外在影響，但此刻，就在此刻，這一剎那之間，王昊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翻騰，一股殺意湧現，瘋狂透體而出，平地如起了一陣狂風，席捲周遭。
「魔嗎？什麼是魔？何為入魔？」
這一刻的王昊，彷彿堪破了某種枷鎖，識海中的一點純陽殘念，煥發出異樣光彩，朦朧之間，似有一道虛影浮現，正是王昊曾經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
莫名的狂笑聲響，聲聲悶雷電閃，回蕩在這片廢墟之中，王昊神色大變，乍現瘋狂之態，殺意膨脹，毫不遮掩。
「小鬼子雖是人身，卻行妖魔之事，我若殺他們，便要沉淪入魔，這是什麼鬼道理，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翻騰的殺意，激蕩心神，但這一次，王昊並未壓抑，反而敞開了識海，頓時，魔性入侵，徹底融入自身。
「不夠，不夠啊！」
翻手間，取出九幽邪刃，王昊一張口，充盈在邪刃之中的大量血精之氣頓時被他汲取，吞入體內，霎時，魔息點燃，焚煉自身。
煉體，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一次的身體蛻變，強化，都等若是在回爐重鑄，皮肉骨骼，血髓內臟，甚至細微到每一個細胞，都在經受錘鍊，唯有經過千錘百鍊，才能夠煉出真正的大。
可以想象，這樣的淬鍊，何其痛苦，毫不誇張的說，煉體者的每一點進步，都是在無盡的痛苦中得來的。
王昊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以魔功吞噬生靈精氣，催化自己的煉體修行，承受的痛苦比旁人更大，但他沒得選擇，唯有這一條路，能夠讓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儘可能的獲得最強大的力量。
「殺！殺！殺！殺鬼子，殺漢奸，殺盡賊寇殺列強！遍地都是侵略者，放眼誰人不能殺？」
焚焚魔焰，淬鍊魔身，力氣節節增長，殺意越漸高漲，王昊敞開心扉，融納魔性，盡歸己身，欲要沉淪入魔：「惜時曾為一代大俠，如今卻是邪魔之身，如果這真的是天意弄人的話，我不介意.……殺生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