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楚門的世界？

  白燁的門徒人格異化45%，脫離了正常人類範疇，背後兩條扭動的大觸手相當嚇人。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一旁的比爾看的目瞪狗呆，下意識的抬起袖劍，但想了想又馬上收了回去。


  剛才那大觸手抓人的畫面他是全程看在眼裡的，跟這種怪物對抗？怕是嫌命不夠長？

  白燁控制觸手丟下了兩名暈眩的護衛隊員，將人格切換回到『探險家』，身上氣質立刻轉換，背後的兩根大觸手也馬上消失不見了。


  注意到比爾還傻站在原地，他催促了一句。


  「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做你的事情。」


  比爾這才回過神，連忙推開了通往內間的房門。


  房門後面是一間面積不小的卧室，居中擺放著一張大床，床邊是各種醫療器件。


  一名頭髮花白，臉上全是老年斑，身形瘦若枯骨的老人躺在大床上，雙眼緊閉，臉上帶著氧氣罩，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樣。


  老人身邊連個陪護人員都沒有，白燁懷疑就算不用比爾下手，對方也隨時都會一命嗚呼。


  不知道是不是系統刻意的安排，警方的保衛工作存在著巨大漏洞，只需突破了客廳那道防線，基本就算是得手了。


  「主線任務是讓我保護比爾行兇之後能順利的撤離案發現場，比爾殺人的過程跟我是毫無關係的，所以，任務應該是從比爾殺人之後才正式開始。」


  在見到床上半死不活的老人時，比爾那張肥臉上便閃過了一抹憤恨之色。


  他繞過床鋪，走到了旁邊的一張寫字桌旁，翻找了一下抽屜，從裡面搜出一個文件袋。


  「奧德曼博士，變體生命研究計劃的三位主要負責人之一。」


  「變體生命研究計劃奪走了我家人的生命，破壞了我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這項計劃的主要負責人都是惡魔，他們死有餘辜。」


  抓著文件袋的手微微顫抖，手指也不自覺的收緊，比爾咬牙切齒，口氣沉痛的道：「不僅是他們，整個穆克夫公司都應該為此負責！」


  「變體生命研究計劃到底是什麼？」白燁在一旁不解的問。


  這個名字從剛才就一直被反覆的提起，而且不止比爾一人提到，在報紙上，在那一老一少警探的交流中都曾出現過。


  「那是穆克夫公司十年前進行的一項人體實驗，將一種特製的基因藥物注入人體，用以最大限度的激發人體潛能，使得他們變成一種體型龐大力大無窮的怪物。」


  比爾把手中的文件袋打開，從裡面取出了一些文件資料，一張門卡，並把一疊照片遞給了白燁。


  照片上都是各種人體實驗進行過程中的殘酷畫面，實驗對象有的表情扭曲，有的鼻血橫流，看起來都相當的痛苦。


  後面還有幾張『肌肉男』的照片，這些照片中的人——可能已經無法被稱之為人——他們身高足有近三米，體型壯碩宛若小巨人，渾身上下布滿了大塊小塊的肌肉，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美感，模樣上乍一看就跟那些漫畫書中走出來的肉體流格鬥人物一般。


  「這些都是變體人，變體生命研究計劃的產物。」


  「原來就是製造大肌霸？」


  白燁吐槽了一句。


  「我的父親就是變體生命研究計劃中的眾多實驗體之一，穆克夫公司抓走了他，在他身上進行了各種殘酷的實驗。」


  比爾聲音顫抖著繼續說道：「實驗過程也不只是注射一支基因藥物那麼簡單，在注射藥物之前，必須要先讓實驗體感受到更深層次的痛苦，只有這樣才能提高藥物注射的成功幾率。


  而人的痛苦情緒是複雜，可以分為身體和心靈兩個方面，那些惡魔見單純摧殘肉體無法達到預期效果，便把我和我的母親也抓了過去，當著我父親的面對我們展開了各種折磨，鞭打、滴蠟、龜甲縛……甚至活活的害死了我的母親，一次一次的折磨著父親的內心，讓他痛苦至瀕臨崩潰……」


  「呃……最後呢？你父親成為變體人了？」


  胖子的經歷讓白燁聽的有點動容，也難怪之前他一提到穆克夫大廈時，胖子就曾表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並極力的勸阻白燁不要前往穆克夫公司調查。


  可能提到穆克夫大廈就會讓他回想起曾經的慘痛遭遇，這就是他內心永遠抹不去的陰影。


  「不知道。」


  比爾頹喪的搖了搖頭。


  「我已經失去父親的消息整整十年了，他可能死了，也可能還活著，但在當時那樣的極端痛苦之下，我更寧願他是死了，至少死後就不會再有痛苦。」


  他嘆了口氣，接著道：「後來，對人生感到絕望的我曾選擇過自殺，這種行為是對生命最不負責任的體現，所以，戈登醫生和電鋸門就找上了我……」


  「不過，戈登醫生在得知我的父親是穆克夫的實驗體后，就免去了我的『救贖考驗』，並一直以來都把我當做他的義子來看待。」


  這算什麼？『我爸是穆克夫實驗體』也能算作減免刑罰的理由嗎？

  只要是能跟穆克夫公司沾上邊的關係，在布雷亞市就都享有特權？


  這種絕對服從的態度，恐怕已經不能算是洗腦的範疇了吧？這是赤果果的支配和控制啊！


  「我有一個疑問？生活在這座城市裡的人是一直都是這麼的崇拜穆克夫公司嗎？」


  想了想，白燁覺得比爾對於這一點或許會有不同的看法。


  「他們都是穆克夫公司的傀儡，當然會對穆克夫公司的話絕對服從，或許平時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只要是涉及到與穆克夫相關的一切，他們就都會變得像是瘋狗一樣。」


  比爾撇了撇嘴，神情似有些不屑。


  「我從小就生活在這座城市，我的意思是——我擁有我記事以來的所有記憶，我知道自己是在一點一點的長大，而這點在這座城市的其他人身上是根本看不到的，你在這裡也待了不算短的時間，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這裡的人永遠都是一張面孔。


  而且我也曾嘗試過離開這座城市，但你猜怎麼著？我居然找不到出去的路？！就算乘坐火車也只會繞著這座城市兜一圈回到原點。」


  聽到比爾說這樣的話，白燁不禁腹誹：廢話！你這裡就是一個遊戲的世界，身為NPC的你心裡怎麼沒有一點B數？NPC當然是只能按照固定的方式做事，當然無法從固定場景中離開……


  但更讓他感到好奇的是，比爾似乎是個特別的存在，他並非像其他NPC那樣受到系統的支配，他在遊戲中居然擁有獨立的自我意識和想法。


  『這比爾難道就是傳說中的GM？或者是更高級的AI嗎？』


  『而這個場景中關於比爾身上的劇情線難道就是——楚門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