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學會取捨
喬治和獨眼黑人是認識的。
一個毒品掮客，一個是毒品供應商？
再加上之前那個瑪麗是個癮君子，供應商、銷售、消費者三者齊聚一堂了。
「肯尼，我們要聯合起來，先把這個傢伙幹掉，讓他把手放進盒子里，取到的解藥后歸你。」
喬治大聲咳嗽，朝著獨眼黑人靠攏過去，並不停的慫恿肯尼。
剛才白燁露的兩手讓他忌憚不已，狡猾的他，立刻就想到拉人抱團。
「瞧著吧，這個傢伙也在打解藥的主意，只要解藥被取出來，他絕對會第一個出手搶奪。」
喬治不停挑唆肯尼。
但獨眼黑人肯尼只外表上看起來笨拙蠻橫，內心顯然很有城府，不會受到喬治的幾句話挑撥。
此時他正目光冰冷的盯著白燁，似乎把白燁當成了主要對手，想要看透對手的底細。
「解藥最後歸誰，各憑本事。」
白燁手中把玩著手術刀，對喬治的說法也不否認，似笑非笑道：「但這前提是必須有人拿到解藥。」
獨眼黑人沒有說話，目光順勢看向站在白燁身後的胖子比爾。
「不不……不關我的事，跟我沒關係，這是他的事……」
胖子馬上明白這夥人想做什麼，慌忙搖手，身子開始不停向後倒退。
「啊哈！來吧胖子，快過來，這就是你要做的事。」
喬治發出陰險的笑聲：「快去幫我們把解藥取出來。」
……
「我不贊成這麼做。」
白燁卻是冷冷的拒絕了這個做法。
他指了指房間角落安裝著的一個監控器。
「這棟房子的每個區域都被人監控，我認為我們做任何事都遵循一下規則會比較好。」
胖子比爾朝白燁看過來的眼神中充滿感激。
「狗屁！你這個該死的雜毛，你就是存心想要整死我！」
有人歡喜有人憂。
喬治眼見自己好不容易轉移了的危險，現在又被白燁兩句話就推回到風口浪尖，頓時情緒失控。
「想弄死你我可以現在就動手，藉助那個盒子？」
白燁把玩著手中的手術刀，斜了一眼那個鐵盒子：「呵呵，太麻煩了。」
「……」
喬治儘管非常惱怒，但他並不是衝動無腦之人，他清楚白燁說的都是事實。
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雙眼眼珠飛快轉動，似乎在緊急的尋找一個更有利於自己的逃脫方法。
「你就不怕我毀掉解毒劑，大家同歸於盡？」
「我看你也不像個傻子。」
白燁掏了掏耳朵，「做出這種蠢事前，先問問你旁邊的老夥計答不答應。」
膽敢毀了解毒劑，喬治必將遭到肯尼報復，結局是必死，而其他人還有地下室盒子中的解毒劑可以獲取。
喬治聞言，朝肯尼看一眼。
後者正抱手而立，面無表情，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卻非常明顯。
這位老夥計雖未表明立場，但喬治若是有所異動，估計第一個動手對付他就是肯尼。
喬治沒有辦法，眼神中帶著怨毒，表情沮喪，有如喪家之犬般一步步走向那隻鐵盒子。
他將顫抖的雙手伸向鐵盒子正面的兩個孔洞。
白燁等人則來到鐵盒的背面，透過那面圓形玻璃往箱子里瞧。
喬治的手已經一左一右的伸入鐵盒子左右兩個隔間，正小心的一點點往前摸索。
「左手再往前一點，對，加油，你就快要碰到按鈕了。」
胖子比爾不停給喬治指揮和鼓勵。
喬治小心翼翼的往前伸手，一點點的試探，彷彿前方有片危險重重的雷區，隨時都可能觸發致命爆炸。
終於，他的左手觸碰到了那個按鈕。
喬治已經滿頭大汗，像是剛進行了某種非常耗費體力的活動。
心理層面的壓力像是無形大山般壓制著他，讓他難以呼吸。
「行了，只要把按鈕按下去，那邊的解毒劑應該就會升上來了。」
胖子比爾替喬治捏了把汗。
他可能天真的以為只要做到這種程度就已經安全，接下來只需把盒子中的解毒劑取出來即可。
「快點，繼續。」
白燁表情淡定的催促：「希望就在前方。」
「你給我閉嘴！」
喬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似乎預感到了前方有個可怕的陷阱在等待著他，開始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在下了決心后，他用左手指尖觸碰那顆按鈕，緩緩使勁。
咔！
鐵盒中出現了一聲機括激發的聲響，喬治一直恐懼多時的陷阱終於被觸發。
在他小臂的上下方突然彈出了兩截鐵塊，它們牢牢的夾住了喬治的小臂，並開始不斷的收緊。
「啊！啊！」
喬治還未感受到疼痛就已經嚇得哇哇大叫，手臂本能的要往外縮。
但當他把手從按鈕上挪開時，夾住他手臂的鐵塊也跟著上升，而右邊隔間中，略微從管狀容器中冒出頭來的解毒劑也馬上下沉了回去。
『必須持續的按住按鈕才行。』
白燁馬上看明白了這個裝置的原理。
喬治必須保持用手按住按鈕，那根解毒劑才會從管狀容器中升出來，喬治一旦在中途縮手，一切就都會前功盡棄。
但是……
他的左手將按鈕按的越深，抵在他左手手臂上的鐵塊就會擠壓的越緊，估計等到管狀容器中的解毒劑上升到可以獲取的高度時，他的手臂也會被鐵塊硬生生擠碎掉。
這應該就是收音機沉重聲音說的那句『當你深陷罪惡的深淵，你就得學會取捨』的意思吧——該裝置的設計者是想讓喬治以一隻手的代價換取解毒劑！
……
「快，給我繼續！」
喬治的『夥計』肯尼雙掌拍打在盒子的外殼上，面露凶光的喝了一句。
他顯然沒有多少耐心，並認為喬治剛才的表現是在戲耍他。
「法克！」
喬治表情中充滿了崩潰，發泄般沖著空氣揮舞拳頭。
他胸膛不住起伏，眼神泛些許決絕之色，再次深吸口氣就將雙手伸進鐵盒。
左手按住了隔間中的按鈕，右邊隔間管狀容器中的解毒劑也開始緩緩上升。
「啊啊啊啊！！！」
鐵塊的不斷擠壓讓他發出痛苦的嘶嚎。
「出來了出來了，加油別放棄，再忍耐一會兒就能拿到解毒劑了。」
胖子比爾趴在玻璃小窗前，眼巴巴的看著解毒劑從管狀容器中升上來大概三分之一的高度。
「法克啊啊啊啊啊！」
喬治狀若癲狂，面色漲紅，額頭和脖子上青筋乍起。
收緊的鐵塊已經開始壓迫他的小臂骨頭，他似乎聽到了骨頭正在發出即將折斷的『咔嚓』聲響。
「出來了出來了！」
胖子興奮的大叫，解毒劑已經完全浮出了管狀容器。
喬治的小臂骨骼已經被鐵塊擠壓成了近乎扁平的模樣，他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因為強行忍痛而不停顫抖。
「快把解毒劑取出來。」
肯尼面色緊張，惡狠狠催促道。
喬治用兇狠眼神剜了『夥計』一眼，強打起精神，奮力用右手去夠那支解毒針劑。
但是……
因為他所處的位置是看不到針劑的具體位置，他完全是憑藉感覺去拿取解毒劑。
當用手撈到解毒劑時，他下意思的用力往上一拉。
噗！
一聲輕響，針筒被他拉的上下分離。
針管內的解毒劑立刻灑得一乾二淨。
……